旧文 楼上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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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楼上的足音  

                      ——1990年

      我的日子一向清静,从宿舍到科室仅需通过一条暗暗的走廊,从宿舍到食堂仅需穿越一个种花的小院,除了晨志平均每周约我出去一趟外,唯一骚扰我安宁的即是屋顶上二楼的足音。

      那声音大部分是皮鞋做出来的,鞋底上必然有街头鞋匠钉上去的金属,摩擦地板时铿锵有力,有时像跳舞,有时像格斗,更多的时候极有规律,宛如操练。有时候声音轻柔美妙如催眠曲,有时候訇然作响惊破我的好梦,耳不忍闻的足音像扎在心上,日复一日,难保心脏不会长出一只仇恨的牙来。

      下午照例上会议室练歌,人们竭力涌出很多感情,随一架勉强可以工作的脚踏琴引吭高歌.院领导不知从什么地方发掘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为我们伴奏,青筋暴突的双手鸟翅般抖动在琴键上。

      “大家说这么多的女孩子来一段伴舞怎么样?”担任指挥的肖护士长兴高采烈地提议。

      人们嗡嗡地议论伴舞的多余或必要。

      “如此雄壮的歌曲男的伴舞效果更好,尤其是上几位老战士。”岳剑阴阳怪气道。我一回头他马上冲我意味深长地颌首。

      有人发出老鼠般嗤嗤的笑声。

      “安静!安静!伴舞的事再研究。好,练最后一遍。”肖护士长本起了脸,冲伴奏一示意,便轻舒猿臂,挥舞小棒,大家急忙投入角色。通常习惯于冷静略低的命令式说话,热情洋溢地扯起嗓子来,咽喉部便有些痒痛。这几天也许人们的嗓子不疼了,寂静空灵的走廊,伴随一个人的脚步常会荡起一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练歌结束是扫舞盲活动,一台录音机等在角落早已不耐烦了,舞曲骤然响起,旋风一样卷向方方面面,无孔不入。中央部分的桌椅被扫荡一空,代之以翩翩起舞的双双对对,会议室顿时变得生气勃勃。小陆主动担任了院领导的教舞任务,她把一位位大腹便便人士摆弄来摆弄去,令对方赞不绝口。小靳则带进一个青春焕发的舞伴,他们青春焕发地满场子旋转,做尽了高难动作。大家的交际舞跳得热火朝天,一些上着班的人懒于脱去工作衣,于是舞起来恰似白衣天使。

      “别老耷拉着脸跟个小巫似的,你看人们都不敢请你跳舞了。”岳剑坐在我身边,一脸诚恳地说。

      “眉飞色舞,搔首弄姿?”

      “不用太浪费,星光闪烁就可以了,我们不能奢望月亮。”

      我笑了,“我可闪不来。”

      岳剑注意地看着我,忽然说:“你的眼睛挺有意思的。有点儿羊的温顺,有点儿鹿的戒备,还跟猫似的慵懒,甚至像狐狸很妩媚,尤其是笑的时候。”

      “总之不像人!”

      岳剑一进语塞,无可奈何地笑笑。眼光中忽深忽浅的柔情被一种悲悯取代,“姑娘们今天都穿得赏心悦目,我奇怪你为什么老不修饰?还总是一副悲怆面孔,简直打击人的信心。”

      “润色之后,我怕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呢。”

      岳剑张着嘴暗笑半天,白亮的牙齿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也是不想东施效颦。”我补充道。

      “既然内心孤高,眼中无人,何必表面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顾不上看不等于眼中无人呀。”

      “就顾看你的纯情少年了,他真那么长势喜人?改天我得去瞻仰瞻仰。你这样古怪,对人家是不是诚心诚意呢?”

      “你这样说话又有多少诚意呢?我没有得罪你吧。”

      “对不起,主要是一见你就像见了老相识,有一种女人的感觉,不是女孩子,真奇怪。当然我相信你是绝对守身如玉。”

      “我的贞操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吧。除了对未来的丈夫有意义,别人的关心纯属多余。”

      “我怎么一下子成别人了?”

      “反正不是自己人。”

      “唉,你不去理解,或者说拒绝理解,就难了。不过改天我还得找你好好谈谈。”

      “大可不必。”

      “你会有兴趣的。因为我比你更清楚你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岳剑脸上浮起惯常的笑意,这个刚刚离婚的男人常有这种不定期出现的笑容,倒不是因为好笑或者该笑了,纯粹像一种自我调节措施。岳剑恐怕在我毕业分配到这所医院就开始暗中关注我了,当被一个有趣的人留心着,我便自觉上了舞台,再平常的言谈举止也有了演戏的味道。满以为这种相安无事的默契会平平静静持续下去,对方却突然离婚了……我恰似一个忘了台词的伶人呆立在舞台上,不知该及早谢幕还是硬着头皮再演下去。

      交班回来,同是夜班的小陆已经蒙头大睡补觉去了,宿舍内残留着小靳使用的香水的气味儿。昨夜落了雨,窗外美人蕉火红的花瓣愈加火红,绿不动了的树叶饱吸雨水后,呈现一种回光返照的青翠,在晨光中得意地闪亮。打开窗,清爽的气流漫入室内,一只冻了一夜的苍蝇受到鼓舞兴冲冲地撞进来,隐向某个角落。

      楼上的足音叮叮咣咣不断,还夹杂着重物在地板上被拖拉的声音,有时候突如其来,一声刺耳的脆响炸开,宛如从空中落下一件重量不轻的玻璃器皿。躺在软塌塌足以睡成驼背的床上辗转难眠,我想起昨夜就诊的妇科病人,问及出血量,其夫嗫嚅道:出了三个羊的血。三个羊又是多少血?

  刚才飞入的苍蝇开始精神抖擞满屋飞,还光顾枕畔快活地前腿互搓,想必在垃圾一类的地方也如此留连过,不由得一阵恶心。驱赶的动作尚未发出,它已精明地起飞,忽上忽下,哼唱不休。

      索性起床出门,穿过阴暗的走廊,一下子跌入明媚的外界,有几分头晕目眩。医院建在县城边缘,与田野相连,常有收获的车辆颠簸而过。植物撤走的田垄被翻新成膨松状,有的还窜起了打算越冬的菜芽,于萧条中凭添一抹不起眼的绿色。

      走在田间小路,它通向或者说路经一个废弃的水库,冬天吸引来一些溜冰的少年,暖和的日子会有成群的鸭子昂首游弋,青石板上常见垂钓者守着复杂的鱼具凝视水面,水面倒映着瓦蓝的天空和奇形怪状的白云。我常在那里闲逛,据说是在写生的晨志以为我要寻短见,其实那点水深想要溺死一个人纯属奢望。晨志言来语去暗示前途远大生活美好,直到如今,我们建立起一种超乎寻常的友谊,他仍不忘进行此类说教。在他循循善诱的过程中,我的思想常常溜号。晨志责怪一句:你是不是在蓄谋逃跑呢?然后用那双纯真的迷人的眼睛笑望着我——他的眼光很可爱,是少年人的眼睛,年轻得让人不忍接受也不忍拒绝;绝不像某些男人的眼珠混混浊浊,宛如一双猥亵的手,对人摸来摸去。

      接近水库,忽然看到路旁堆积着砖木土灰。

      “公园要扩建了,建了拆,拆了建。”一位常来晨练的老人指点着说。

      不远处围墙遮掩不至,公园里的飞檐走壁凉亭假山雄踞在高处。看来,以后想要望望这片难得的水面需要买门票了,而一个地方一旦圈起来再收门票,势必光顾的人会增多。

      我垂头丧气沿来路返回,太阳穴突突地跳痛,三四年了,经常睡眠不足,睡魇时有发生,好像有个小鬼气休休地卡住脖子欲置我于死地,电流似的东西在身上吱吱乱窜。我常常猜测是不是有一个刁钻古怪的灵魂在同我争夺这个生存指标?如若有一天我被睡魇折磨至死,或许身体还能站起来行动自如,只是跳动着另一个人的心。

      遥远的地平线正恋恋不舍地目送渐渐高升的太阳,一群鸟幸福无比地尖叫着飞过,几个儿童在水渠边戏耍,跑调的歌声远远传来:

      娃哈哈 娃哈哈

      我们的脸上笑开颜

      ……

      休了一礼拜假,精神抖擞回到医院。隐约可闻的舞曲游魂一样飘荡,与晚风缠绵不已。歌舞比赛结束一个多月了,国庆节那种人为的狂欢却余音袅袅,周末舞会这一新生事物已锐不可挡。尽管舞场上男人叫走了妻子女人喊走了丈夫的事时有发生,光顾的娱乐者还是层出不穷。

      宿舍里两位女伴都在,她们见我进来,停止了热烈的交谈,匆匆住嘴,眼神奇怪。刚开始晨志来找我,她们就有类似不信任的表情,仿佛怀疑我有潜在的卖弄风情的本领。二人眼光闪烁不定,看得我心里发毛,忙钻进蚊帐。

      小靳显然沉不住气,坐起来问:“小梦,你不伤心?”

      “伤心什么?”我大声问。

      “陶晨志的父亲给判了,你不知道吗?贪污受贿。”

      “那判了几个?贪污一类的。”我一时找不出话说,傻乎乎地问。

      “就他一个,一个就够审了!”她俩被我问得面面相觑,小陆没好气地说,并用对伪装深恶痛绝的眼光扫一下我,好像我也曾坐地分赃。

      “当官的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靳感叹道,重新躺下来,身体像柔和的波浪起起伏伏,越过这曼妙的曲线是一些五彩缤纷的俊男美女画,他们云集于一方淡蓝色的墙壁,凝固了具有永恒魅力的年青的笑容。小靳的脑袋里装满了古今中外的名伶秘史,影人行踪。

      “赶在风头上就倒霉,好好查的话屁股都不干净。”小靳又坐起来,打开化妆盒,描描写写之余,温言软语。忽然回头问:

      “姓陶那小子没占你便宜吧?那可是个迷人的家伙。”

      蚊帐里的我不觉面红耳赤。记得小学时一逢丢了东西,老师就爱敲着桌子大声责问:“偷东西的肯定脸红,我看看谁的脸红了?”我没有一次不是满脸通红浑身冒汗的。

      “什么叫占便宜?好像女人是什么便宜东西专给人占似的。别以为人人都像你,感情泛滥,浪费生命。”小陆激动起来,杏眼圆睁。

      小靳一楞神,笑眯眯继续描红,“本人不善于自我标榜,也没有那么多高雅追求,该吃吃了,该穿穿了,想逛也逛了,想爱也爱了。我倒是奇怪了,你考你的研究生,我交我的男朋友,井水不犯河水,干嘛老爱教训别人?是不是很羡慕我呀?”

      “你也值得人羡慕?不自重,不自量,浅薄庸俗!”

      “搭车开药算不算浅薄?积累几年下来,不愁开个药店当老板娘。”

      “你血口喷人!”

      “你造谣中伤!”

      挂历上一美女尽情袒露,目光暧昧。窗台上一只放烟灰的瓷老虎张着大口,看久了给人一种困乏的感觉。我掀开蚊帐,劝一句“快别吵了”,惹得她俩分别白了我一眼。

      楼上的足音很温和,仿佛有人一边踱步,一边侧耳聆听下面的唇枪舌剑。我想其人脸上一准还流露着惬意的微笑吧。

      下雪了。

      玻璃外的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像蛋糕上的奶油,致密地挤在一起。每一阵风吹过,落在高处的雪花就制造雪未停的假象,而那些僵硬的柳条也迟疑地晃动,散起白花来。

      小陆捎回一张贺年卡,是再没有露面的晨志寄来的。他在贺卡上画了一匹马,马的眼睛很安详,仿制沉醉在自己的奔驰中。背面写着:

    鱼,相濡以沫

      相吁以涩

      不若相忘于江湖

      我的日子一向清静。

      从宿舍到科室仅需通过一条暗暗的走廊,从宿舍到食堂仅需穿越一个种过花的小院。除了岳剑偶然造访,骚扰我安宁的依然是屋顶上二楼的足音。

      寂寞的日子,我便去溜冰。

      虽然水库已被红墙包抄,却有足智多谋者凿开一洞,猫腰进去,公园萧条的冬景一览无余。附近的密林也曾苍苍郁郁,如今只有一些单薄的枝杈仰望苍穹。着鼓囊囊冬装的少男少女轻盈滑过,亮丽的服装衬托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人的呵气迅忽消散,融进无一丝杂尘的空间。

      入耳的是随着滑动沙沙呢哝的风声,阴郁的天空偶尔闪过飞禽那剑一样的翅影,勾起人无尽的遐想。那些拙劣的声浪终于迷失在距离中了。只是远远可以望见一两幢怪模怪样的楼房无辜地立在天宇下——晨志说它们像童话中的白房子,真的像。晨志总把我当做灰姑娘,他是准王子,期待像童话故事中那样:灰姑娘得到了王子的帮助,一起过上幸福生活。如今王子落难,大约只有公主能去解救了?!他最后的确做了某权贵的乘龙快婿。“因为爱你才离开你……”晨志最后留给我的声音一如绵远的海潮,鼓荡在我的怀想中。

      溜冰的人陆续散尽,我飞快地滑翔,直至摔了一跤。揉揉遭受打击的部位,懒洋洋收拾东西,走向特别出口。

      猫腰出去,田野已经一片朦胧,暮色笼罩如同加盖了一床棉被,仿佛可以听到枯草在温暖中浅浅的呻吟。树木被风刷刷扫过,就像梦中人有节奏的鼾声。猛然看到岳剑立在不远处,披一件黑呢大衣,盯视我一步步走近。一陈紧张滑过神经,刚才触冰的臀部痛感加剧。他那活泼的眼光望过来,我的周身又涌起一股异样的暖潮。

      “小姑娘,不回家了?”岳剑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耳际。

      “你怎么在这儿?”

      “有你,我为什么不在这儿?你不是病了吗?”

      “好些了,想出来活动活动。”

      “我看你的精神病得不轻,不要像个哲人似的考虑太多,你最终也考虑不出什么结果,生活有它本来的走向。我们的门诊开张后,你也过来吧。换个环境或许能调节调节情绪。”

      “为什么要去单干?钱赚得再多也担着风险。像我这种神经衰弱的人可能死得早一些,把工作跳来跳去没多大意义。”

      “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太。”

      “你离婚这么久了,没遇上更合适的?男性有的是市场。”

      “别说这种话,我对你的想法你不是不知道。”

      “也就是说今天大老远跑来也是在体现这种想法了?”

      “别怕,我不抢你的心。”岳剑放慢脚步,顺手拍拍我的肩膀,俨然是监护人的姿态。

      “我又没心,要抢也是些肝肺之类,我不怕人抢。女孩子嘛,上了年纪就得嫁人,不嫁这个就嫁那个,反正是逼良为娼。”

      “你完全可以不嫁。不用委曲自己。”

      “让父母陪着做老姑娘是最大的不孝。这点儿孝心也不尽,家人不是白生养一场了?”

      “我要是你家长听到这一节就该落泪了。”

      “当然,我也要为你而活着。你不是老说我瘦得可怜吗,以后就往肥胖方面发展吧。其实人瘦说明吸收了精华部分。”

      岳剑笑了:“胖瘦倒在其次,关键是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你不觉得一个人的快乐需要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吗?”

      “我不跟你辩论。”岳剑把我的手放在他胸口,黑黑的眼睛如炬如电。

      “频率很快,跳动有力,一颗多么优秀的心脏!”我一板一眼道。

      “真是冷血动物。”岳剑笑着摇摇头。

      “我虽是小鸟,却不擅长依人。一只笨小鸟。”

      “来日方长吧。我不打算逼良为娼。”

      “其实对你来说,久为人夫积下的污垢也应当让时间好好淘洗淘洗。便于后来者接收。”

      “是不是我还得斋戒数日?”

      “大家也在拭目以待,等我这个第三者水落石出。”

      “忍耐一时的嫌疑是为了一生的幸福啊。”

      “一生的事谁说得准?卿卿我我不代表地久天长。保存爱最好的方式是有情人不成眷属。”

      “再听下去六根清净,可以落发为僧了。”

      我和岳剑如一对情窦初开的小男女手牵手走回医院,被灯光切割得明明灭灭的路面上,几片枯叶迎风叹息。仰望夜空色调渐浓的流云,星星像一只只小鸟朦胧的睡眼。日子有时候是浮躁的,有时候又绝对安谧,也许长长的一生我沉重如铅的脑袋可以就此停靠在这个肩头上了。

      “果真是你呀!小妖精!”一个女人尖利的嗓音刺破静谧,我的脸被一记耳光重重地横扫过去。定睛观瞧,岳剑已经抓住对方撤出几步远了。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爆发出来,他们狼狈地揪扯在一起,有几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为此驻足。

      是岳剑的前妻。天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家属楼杀了出来,碎花窗帘后仍亮着柠檬色的灯光。自从他们离了婚,岳剑搬进了集体宿舍,那个窗口便极少开帘,也不再牵引我的视线。这个女人曾经如何掀起一角窗帘认真盯梢,又如何痛楚无望进而义愤填膺终于下定决心先发制人?

      宿舍里空无一人,暖气片流动着丝毫不温暖的气流。楼上足音杂沓,如同活跃着一支久经训练的威风锣鼓,可以想像披红挂绿群情激昂的盛况。左脸火辣辣地痛,好像正变作一只发酵的馒头。首次领略这等滋味,酣畅淋漓,眼泪哗哗下来,心乱如麻。

      像是敲门声,又像是风声。走廊有远去的足音,也许是岳剑,也许不是他。我蒙了头,希望尽快逃向梦境。

      然而楼上的足音不绝于耳,好像又有人踩着轱辘滑旱冰。此君异常活泼,一会儿做圆周运动,一会儿又跑对角线。我觉得身体正在拉长变硬,成为一块优质楼板,听任轱辘们重重地轧过来轧过去。据不完全统计,出现了七次类似摔倒在地的巨响,倒也难能可贵。

      三四年了,我说什么也得停下一切,去拜访拜访尊贵的屋顶上的客人。日复一日,三四年了。

      总该到期了吧?!(写于1990年,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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