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喜欢余欢,喜欢的明目张胆。
余欢嫌弃,却也爱得理所当然。
而故事的一开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1>
余欢进入私立高中美术系的第一个星期就被偷了自行车。
“起早贪黑”在车棚里守了三天才把小偷给捉住了。
那天,眉清目秀的江柏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却并没有带着罪犯该有的惊恐,他只是抬起头睨向她,在气势上已经胜利了。所以,相对较怂的余欢结结巴巴,说,“你……只要你把我的自行车还给我,我……我就不会和老师告发你”
江柏笑,特别张狂的那种,把她推到在地上就走开了。
<2>
江柏是隔壁美术班的学生,他的画特别好,专业成绩也总是第一。品行皆良,移动的教科书。
所以,当余欢知道的时候自然震惊,一个好学生却偷自行车?而她的要挟似乎对江柏完全不管用,哪怕是告诉了老师都被当做视若无睹的一件事。
这个学校很奇怪,是被权势和金钱支配的收容所,好像,所以人都知道这样的道理,而只有余欢太傻,太单纯。
余欢觉得特别委屈,那天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事情,以至于后来都和江柏这样地纠缠不清。
<3>
江柏对余欢这样地小透明丝毫不在意,不过却慢慢对偷自行车这种事情慢慢消停下来。
月考那天,余欢早早交了试卷,望了眼没人,就将车棚里的一辆黑色自行车骑走了。
她骑地飞快,然后因为撞上了什么东西就栽了下来,而后迎面过来了一位大叔,满脸堆笑地说,“小姑娘,你也来卖车的是不是?”
余欢突然意识到故事的这个发展过程,她稍微试探之下才知道江柏都是将自行车卖给的他,而她那辆小巧可爱的红色自行车早就又被转卖掉,在新的车主手里了。她很气愤,看着江柏的车,觉得卖的也是为了补偿自己,反正他那种人,活该。
拿着100块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去,却被江柏抓了个正行。
她瞪大眼望向他,故意提高声音压住丝许的不安,“干嘛!”
“拿出来!”江柏真的气势很压抑的一个人,个子又高出她许多,一步步正向她走来。
傍晚的小胡同里,因为江柏的靠近变得更加暗沉。
余欢死死地揪住那一百块,待到江柏去捉她双臂的时候,快速地扑过去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似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慌慌张张,说了句“这是我的!”就飞快地窜走了。
<4>
余欢回家坐在自己屋里的时候,盯着那快被纠烂的100块发呆了好久,她恨透了江柏。
没有同情心还是个虚假无比的人。
她一定要在老师同学面前揭穿他。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她忐忐忑忑地经过班主任的办公室,却在窗口看到了……江柏。
隔着几行位置和一扇门,她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大概内容是,班主任知道了江柏偷自行车的事情,鉴于他是个好学生,所以只要家里人送点礼钱,他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
余欢背对着墙壁,捂住口鼻,不可置信,对目光中江柏嘴角不明意味的讽刺的笑,对班主任这样强制压迫贪赃的行为,她皱了皱眉。
也许是同情心泛滥,余欢同江柏搭话,她声音很小,但正好能让座位上假装睡觉的江柏听见——
你是不是家里有困难才干那种事情的?我发誓我虽然很讨厌你,但是我不会卑鄙地把你的事情到处乱说的,你有困难可以和我说的……你成绩这么好,一定可以挤出很多时间的把,我认识好多打工的地方,我可以介绍给你的……
她叽叽歪歪说了很多,然后江柏就突然把头转过来,眼神很是清明地死死地盯住了余欢,几个字吐出来,有点懒散,“听到了把,办公室。”
余欢反应过来,有些尴尬,“我发誓,不是我告的密。”
余欢转过头,不知道是不是又闭上了眼睛,他柔顺的发丝上撒上了几道阳光,他的声音有点缥缈,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有微微的哀愁,“嗯,我知道。”
<5>
余欢再次去那个小巷子的时候紧紧揣着那一百块钱,很是忐忑。
她的忐忑倒不是怕被车贩子欺负,只是很心疼这得来不易的一百块。
“大叔,能不能把之前那辆黑色的自行车还给我?……”
大叔震惊又奇怪地望着她,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小姑娘,你是来讹诈还是框我的?!哪里有什么黑色自行车……”
余欢很细致地秒描述,因为跑得急声音都有些喘,可大叔并不理睬。
“大叔你行行好呗,我把钱都带过啦,你把车还我把~”于欢眯着笑颜还没等到大叔转身对她怒吼就被一股力道给带了出去。
抓住她手腕奔走的那个人,是江柏。
他一脸嫌弃地看她,“你疯了不是,还是买自行车勾当上瘾了呵?”
余欢甩开江柏,“我是看某些人可怜,想好心赎回他的自行车、”
江柏用“我看起来很穷吗”的眼神盯着余欢看,余欢就反盯“你这么穷还被班主任变相讹钱,同学一场,不用谢我。”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遮了遮耀眼的日光,转头看向别住,掩盖住自己尴尬的笑容。
<6>
江柏那个时候看着那么坦诚又率真的姑娘,扑哧笑了出来。
他没有告诉她那辆自行车要一千多,也没有告诉她其实他家里很有钱。
后来,江柏就出现在余欢业余多处的打工场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绕着她转,开始欺负她,找着理由捏捏她圆圆的脸蛋,然后开心地笑出声。每次江柏来捏她脸的时候,她就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看笑得欢腾的江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脸蛋竟然成了江柏的玩具,还能够将一个高冷男子变成傻乎乎的模样。
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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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在咖啡厅打工的一个月工资买了辆自行车。
当时余欢调侃,他还欠她一辆自行车,要买也是买两辆。
然后江柏很潇洒地说,“钱都用光了,我们两就凑合着一辆把,省点钱。”
余欢觉得江柏败家但却很有道理,点点头应了声“哦”
于是,每天上学放学,江柏都去接送余欢。
理所当然又明目张胆。
余欢嫌弃绕道,江柏就穷追不舍。
江柏对着别的女生特别冷淡的时候,却能在看见余欢的那一刻突然裂开嘴角笑,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日常捏捏余欢的脸,拉着她去吃饭,拉着她去图书馆……
所有人都说江柏喜欢余欢。
情商略低的余欢有次听到的传言,几度恐慌,关系很铁的朋友喜欢自己,在……开玩笑吧?
于是余欢找了天风和日丽的天气,盯着江柏很认真地问——
他们说你、喜欢我?
<8>
江柏猛地低下头靠近她,很深很深却又柔软的目光,他正准备去捏她的脸。
余欢立马挡住,“你……你先说完再……”
“嗯,喜欢。”
余欢愣住,傻眼。内心想,这段爱情是怎么发生的?
然后江柏捏了捏她的脸,“所以,你会答应的吧?”
望着江柏的眉眼,她心跳很快,其实每次都好像,挺心动的啊。
江柏说,当初的确偷自行车,而且在学校告密的人也是自己,那时候他不过想让家里人关注一下他,父母太过忙碌,他总是想要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余欢揉了揉江柏的脑袋,嘲笑他,“嗯,江柏你真真是太幼稚了……”
<9>
“不过,好在那个出现的人是你。”
江柏抱住了他的傻姑娘,
他想,
他要喜欢余欢很久很久,
久到日暮西山,
久到天涯海角。
啊呀,他怎么这么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