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太行山写生的时间已经过半了,一直听说有个叫老六的爷爷,老六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秀才,因为家庭原因导致精神失常,这几天写生的时候也只是偶尔能见到他,是一个身穿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衣衫褴褛的 弓着腰拄着拐的老人,说是拐,也不过是农村常见的木棒罢了,而他的上衣裤子也好像是只有这两件。
今晚老师通知讲大课,等讲课结束大家都着急回寝,蜂拥着往外出,我看见老六爷爷也拎着他的小板凳着急离开,山路并不好走,到处都是凸起的石头,没有一个人在乎这样一个老人,没人给他让路,没人为他打开照明的手电,瞬间感觉这个场景很让人难受,我就跟老万说,“老六爷爷也来听课了,但是他们都好没素质不给他让路,还挤着他走”,我把手电打开给老六爷爷照路,他走的很急,一点都不像平时见到他走的那么慢那样,好像是怕学生们挤到他会摔倒一样,老万跟黑黑同样打开了手电,老六爷爷的家在学生们最喜欢写生的地方,但是要过石板桥,石板桥不高却也是很危险,再下去沿着一阶一阶的小溪上去才行,路一点都看不见,我想老六爷爷应该是熟悉了这条回家的路,我们三个人为他前前后后的照明,搀扶他,他不像我们腿脚便利,却可以选择适合自己走的石阶,看来这条回家的路是他自己用石头铺出来的。
随他走到家门口,看他打开和以前姥姥家一样破旧的木门,心里很酸,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儿女,没有亲人照顾他,只有自己一人,看他开了门却一片漆黑,我们只想着把他送进去,里面并不像学生们喜欢写生的景色,门和周围的环境很美,可里面却很破旧,把他送到了可能是睡觉的房间,我看到了灯绳,把它拉开,破旧的小院很快亮了起来,老六爷爷睡觉的屋子不仅挂了一把锁,还横了两根木棍堵门,他放下拐杖开门,我们不想再去探究他究竟住在怎样的一个屋子里,怕自己会忍不住。
我们选择离开,我在外面把手伸进门里把大门的木栓插上了。回寝的路上我说我很心酸,老六爷爷没有儿女亲人,独自一人,没人照顾,没人上心,没人帮扶一把,内心谴责越来越薄凉的人心,愈发自私。我跟老万和黑黑说我最不能见到这种事儿,可能她们没有发现我的声音是颤抖的,是,我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估计说出来她们也不信,毕竟我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都是很正能量的心态,每天都很开心,无脑,在她们眼里好像永远没正行,不正经,但人并不是只有一面的。。记录这些并不是想说明什么还是针对什么,而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遇见了这样的一件事,觉得对自已有着不同的意义,不想忘记它,毕竟人一生有着太多太多的记忆了。。
2018.9.10 21:40
记录于太行山写生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