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自古就是一个没有正确抉择的辩题,你好像永远都不知道,此刻在你身边嬉笑打闹的人,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处于在外漂泊的状态,也自认为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总以为对人性,大致有那么些许了解,可是看完《驴得水》后,才庆幸,我并没有遇到里面的那些人。
看似是喜剧形式贯穿全场,最后却以一曼的死收尾,这看似有些出乎意料的结局真的把全片的人性之恶劣做了一个总结。全片中,只有张一曼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浪荡也好,潇洒也罢,张一曼就是她张一曼,一个看似放浪的女子,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承担着所有人都责任。裴魁山对张一曼有着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可笑的占有欲,一旦得不到,自私,狭隘,利欲熏心的本性暴露无疑。而铜匠的喜欢,不是没有过真心,只是相比较新鲜感而言,那些许真心,就显得那么滑稽。我始终不太认同,一个男人要多爱,才能那么呵斥原配妻子,才能把曾经喜欢过的人逼到绝境。裴魁山和铜匠对一曼的怒骂逼迫,让曾经的深情款款显得那么无地自容。一曼的疯癫,学校里的哪一个人没有责任呢?出于好心,却一步错,步步错的校长;看似蛮横,生死面前痛哭流涕懦弱无能的铁男;自私自利,为一己私欲无所不有其极的特派员;还有,试图抗争,却无奈妥协的佳佳。我始终记得一曼送别铜匠时的笑容,似少女又带着些决绝,她用着自己的方式,帮校长,帮铜匠,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人性可怕吗?它能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轻易得弯曲双膝,痛哭流涕得跪地求饶;能让一个本应高风亮节的知识分子谎话连篇;也能彻底摧毁一个人所有的希望。
一个人凭什么为了所谓学校的生死存亡去舍弃?就是因为你的道德绑架吗?我们现在面对的最多的好像就是道德绑架。父母的,朋友的,陌生人的,社会的。因为你是我儿女,我养育你长大,所以你的人生我有权利干涉;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看重你,所以你就要处处以我为先;因为我是弱者,你有社会能力和经济能力,所以你必须帮助我;因为……我们貌似有太多应该做的事情,火车卧铺下铺的必须换位置,公交车上的必须让座,包括网络上的键盘侠。总有一些人在制定一些条条框框和所谓的规矩,却从来不肯要求自己。道德绑架,感觉就那么爽吗?有多少人被道德绑架逼到绝境,那种绝望,谁能体会?
旁人的冷漠,一曼的疯癫直至最后的死亡,无疑都是对当时社会现状的抨击。利益至上的想法,存在于太多人的价值观中,相比较于利益来说,原则底线就是那么无足轻重了,大局面前可以放放。所谓大局,不过是可得到多少利益而已。看似言之切切的退让,实则是懦弱虚伪的伪装。人好像都喜欢给自己上一层保护色,无所谓做什么,都离不开一句为你好。
我好像渐渐也看不清身边的一些人了,就像我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人,最后是以那么一种让我难堪却又不解的方式离开,可是明明前几天,我们还嬉笑怒骂当着彼此的挚友。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我总是说,现在在身边的,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了,我自认为我们都一起走的七年,八年,乃至十年,就会走完余下的一生。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这几年又算得了什么?我曾经也信誓旦旦看得懂的人,最后留给我的却是无解的迷茫。这也是人性吧。
《驴得水》中的每一个人,在我们生活中都真真切切得存在着,不管是几十年前的民国,还是现在,这世上,最琢磨不透的也只有人性。我只是希望,我们都不要变成小时候最讨厌的那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