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用荷尔蒙处理问题。没有爱情的生活,能从脸上看出来灰败倦慵。在女校的日子让我活成一面老墙,酥烂发霉,起皮掉渣。透过涂抹装饰,隐约能窥见衰老的迹象。
密密麻麻的人里,没有一个让我产生眼神接触的欲望,我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最近与男生说话是上周的事情。我想起他,然后在心里盘算什么时候把他借走的中国史笔记要回来才能显得不小气,不坏同学情谊。毫无希望的人际关系。
最近最亲密的女生是一个室友。我们在前天晚上坐在屋外,昏昏地依在一起,低低叙话。暮春的黄昏到底有些凉意,混浊的风夹带着尘土、飞絮和梧桐树的绒毛掀在身上。我们诉说着男生、情欲、对于未来的幻想、自己的人生道路,共同陷入幽昧的夜里。她不上妆的脸柔软黯淡。我看着她的脸,想象我抚摸她的嘴唇,然后亲吻。
当然没有。出于同性间自然属性的排斥感,我不允许对她尝试这些。彻骨的孤独感。同性之间的情意仅止于此了。
她在反复听《湫之灵》,渴望牺牲,渴望以卵击石的爱情。为你背叛神明,为了你,伤自己,独自灼伤黑暗的黎明,为你逆转奇迹,为了你,承报应,担下所有罪名。她丰盛地自我感动着,可她甚至找不到一个现实中的爱人,和前男友说句话都怕落了面子。
她在为买到假的翡翠项链痛苦自责。没用的东西。她想起买项链的时候那个女售货员恰到好处的热情。反复说:“这种东西是看眼缘的,你挑一款你看中的吧。”囊中羞涩,她挑了最便宜的一款。有疑虑,最后还是上了人家的当。蠢透了。又穷又好骗的学生。整日麻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神经脆弱。
可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