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玥朵朵儿童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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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先生从小喜欢唱歌,但他只能在心里唱着。没有人能听见他心底的歌声,可怜的他只有自己一个听众。
他最喜欢晚上唱歌。当夜幕悄悄落下,安静弥漫着大地,天空被深蓝色染得匀称时,哑巴先生便在心里悄悄地唱着,“窗外小雨沙沙沙,院里开满了牡丹花。头上的月亮慢慢爬,枝头的鸟儿要回家。”哇!多么明亮的歌声呀!既爽朗、又清脆。可惜雨儿听不见、花儿听不见、月儿听不见、鸟儿也听不见……
哑巴先生坐在窗边沉思着,“要是伙伴们能听到我的歌声就好了。”想着想着,窗外的小雨哄着他睡着了。在梦里,他又唱起了这首歌。
第二天醒来,院子里来了好多客人,十分热闹。他们都围着鸟儿,兴高采烈地为它鼓掌。鸟儿一遍一遍地唱着,它的歌声叫醒了睡梦中的哑巴先生。哑巴先生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慢慢起身,他听到了熟悉的歌声——是他昨天晚上唱的歌曲!
他赶忙来到树底下,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手语问鸟儿:“你为什么会唱我的歌?”
鸟儿停止歌唱,不满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唱歌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哑巴先生道歉,用手比划着对不起,又问:“但是你为什么会唱我的歌?”
“什么你的歌,这是我新编的歌曲,大家都觉得好听呢。”
“这明明是我创作的歌!”
和哑巴先生认识得久了,大家都能看懂他的手语。狗小弟说:你不会说话,更不会唱歌,怎么可能是你创作的。”
鸟儿立刻附和:“就是!你不会说话,更不会唱歌,怎么可能是你创作的?说不定你连歌是什么都没听过吧。”
“是我创作的,是我创作的!”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你创作的?”鼠妹质问。
“我…我……”
哑巴先生着急得说不出话。不,他本来就说不出话。但是,眼下就算他能开口,也没有伙伴愿意相信他说的话。他很着急,而且非常委屈,眼眶里瞬间开出了泪花。
好心的鹿小姐安慰他说:“别着急,朋友!如果这首歌曲真是你创作的,或许你可以静下心来想一想,你是怎么创作它的。”
鹿小姐的话仿佛有种魔力,哑巴先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回忆起昨晚创作时的场景,用手对比划:“昨晚我坐在窗边,窗外下了一点朦朦的小雨,我看见了盛开的牡丹花,月亮和鸟儿。”
牛大哥一听,也来主持公道:“没错!歌词里有雨、有花、有月亮和鸟儿。是你创作的!一定是你创作的!”
“谢谢!谢谢牛大哥!”哑巴先生欣慰的笑了——终于有伙伴愿意相信他的话了!就在他准备再比划些什么的时候,鸟儿先出了声。
“单凭这一点就能断定是他创作的?昨晚我也在这,我也看到了这些。”
聪明的鹿小姐问:“你看到了窗外小雨?你的窗呢?难不成是空气窗?”
鹿小姐的幽默引得几个伙伴哈哈大笑,却让鸟儿一时语塞。
“额…额……我是看到了哑巴先生的屋子的窗户,一时感慨!”
鹿小姐继续发问:“好!就算你看到的是哑巴先生的窗户,但是,歌词是以第一人称(我)的视角来描述’枝头的鸟儿要回家’的,所以,你还看到了你自己要回家?”
鸟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是的,我看到了我自己,”它用白色的翅膀指了指不远不近的池塘,说:“池塘就像我的镜子,我看到了哑巴先生的窗户,看到了站在枝头上的自己是多么美丽,”她臭美的挥舞着翅膀,接着说:“这一切,仿佛就像一幅画一样值得欣赏。我高兴的唱歌,雨来了,我就准备回家了。”
猫咪听了这番话,跃跃欲试,想马上跳到树枝上去,她说:“让我站在你现在的位置试一试。我来证明那池塘能不能照镜子。”
“别勉强自己了,猫咪,小心摔断了腿。况且我照得是夜晚的镜子,那可是被天空染成了蓝色的镜子,白天谁也看不清。”鸟儿一边说着,一边仰起了傲慢的头。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似乎没有任何伙伴能说得过它。猫咪被它小瞧,心里不是滋味;鹿小姐的提问它都能对答如流;牛大哥和哑巴先生也找不到鸟儿的破绽。其他人更愿意相信鸟儿,因为它看上去很诚实,并且大伙儿都找不到可以不相信它的理由。
事情的谜团看似就要被解开,这首歌曲好像就是鸟儿创作的。此刻,鸟儿洋洋得意着,它以胜利者的姿态骄傲的站在树枝上。
正当哑巴先生和相信他的朋友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小团乌云飘到了鸟儿的头上。蚕豆大小的雨重重地打在鸟儿的头上,鸟儿险些站不住脚,它的羽毛黏糊糊的成了坨;风猛烈的吹,用力把鸟儿刮向后面的白墙。它张着翅膀,像是被人用胶水贴在白墙上,然后一点一点地从墙上掉落。这幅狼狈的模样,谁还认得出它是刚刚那只高傲自大的白鸟?鸟儿懵了,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众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
“你这只满口谎言的鸟儿,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连脸都不红一下!”
原来是雨婆婆,她请来了风和云,一起来给鸟儿一个教训。她说:“昨晚我经过这里,这只鸟儿根本没有唱歌,而是鬼鬼祟祟的做了些坏事!”她对着鸟儿说:“你自己告诉大家,你做了些什么。”
鸟儿瘫坐在草地上,它的翅膀依然张开,仿佛没力气合上。
“呜呜…呜呜呜……我错了,对不起!哑巴先生从来不会说话,我看他坐在窗边若有所思,好像能在心里说话似的…呜…我很好奇。于是,我趁哑巴先生熟睡后,去地鼠爷爷的医务室里拿了他的听诊器…”
地鼠爷爷很惊讶,“呀!难怪我的听诊器从盒子里跑到了书桌上!我差点以为它一夜之间长出了双脚。”
“呜…对不起,地鼠爷爷,我只是想用你的听诊器来听听他的心声,没想到听到了一首美妙的歌曲。今天我一唱,大家都为我鼓掌,都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我怕我说出真相之后,你们会对我失望,所以才撒了谎。呜呜…大家可以原谅我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朝地上的鸟儿喊:“不可以!”
“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能撒谎。知错能改是好事,但是你必须为你偷窃的行为付出代价。”风婆婆刮来了一只鸟笼,牢牢的框住了鸟儿。
“呜呜呜…呜呜呜……”鸟儿失去了自由。
地鼠爷爷拿了几个听诊器过来分给大家,大家围着哑巴先生,轮流地听他心中的歌声。哇!多么美妙的歌声呀!既灵巧、又欢快!这下,所有的伙伴都听见了!大家陪他一起唱着,一齐拍手为他打着节奏。
动听的歌声飞向了蓝天,太阳公公一起唱着,白云和清风也跟着唱了起来。哑巴先生不再孤独地歌唱,他终于收获了除自己之外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