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世上走过,总会有些人或事,在记忆的土里,根深蒂固,就像你的背影,是我心中的定海神针。
你当过小区的保安。
那日出门,你身上裹着厚厚的衣,被烟头烫出了好几个或大或小的洞眼,头上的帽子也已洗得灰白,连帽檐上的毛也缠成了团。 你俯着腰,正给来往的人员测量体温。勤勤恳恳,话语中处处显着客气 。这是疫情期间的新工作。回到家时,天已经很晚了,无意间瞥向楼底的小道,那暖和的灯光下,一团黑影微微颤抖,躬着腰战栗在寒风中,又用双手将自己的上半身蜷起来,不时轻轻跺跺脚。 我一眼就认出了你,那个背影,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却不知不觉烙入了我的心中。
你当过楼下的环卫工人。
还是那件破洞的大衣,缩绒的旧帽,外面却多了一层绿橙相间的荧光马甲,干净清爽。你正清理楼下的垃圾桶,一一归类,又将桶身微倾,用钳子将残留的纸屑夹出,喷上消毒液。有时恨不得整个人都探进那桶里去。虽你仍是背对着我,但心里,却似一道柔风拂过,悄悄地,安定了下来。
你也当过公共绿植的喷药员。
那时衣还较单薄,一件松垮的毛衣,偏长的西装裤,背上背着个大箱子,农药在你身边飞舞,却依旧听见你与同事爽朗的笑声,只可惜,依旧无缘见你正脸。
我开始幻想,你定是黝黑的皮肤吧,沟壑纵横的脸上总淌着源源不绝的汗,一笑便露出两排可能不太整齐的牙,质朴、亲切,有乡土气息。
不管怎样,我记住了你,记住了你的背影,在茫茫尘世中,就像风会记的一朵花的香。你比舞台上的演员还要光鲜亮丽,纵使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就像一句话说的“你在我的世界里光芒万丈,我在你的世界里下落不明”,但,只要你给我一个背影就够了,足以,让我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