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无常”

说到“无常”,人们都谈之色变。

念小学时,学校组织看马戏。戏里有一杨老头 长得高大魁梧。每每登台时,都是着红绿绸缎古装,脚蹬黑底白靴,镀着方步,洒脱自如,立于台正中,亮嗓的刹那间,台下鸦雀无声。可唱两句,就弯腰鞠躬,台下就骚动起来,抱怨声不断。那时候我听不懂唱的啥子?但那嗓音如绕梁。不久,那马戏团就消失了,再也没有来过。我除了记得那黑底白靴,就记得那一身着装,花花绿绿的,在我眼前幻化出无数影儿,其中就有传说中的“无常”。

无常,人间爱称:“鸡叫神无二爷。”是专门出来拘魂的,在每天晚上鸡叫之前。

我家的祖屋,原是建在一片荒野之上的,屋里晚上时,阴气就很浓。

那是九月的一个黄昏,我进屋拿米做饭。屋里光线很暗。我风一样冲进屋,拿了米,准备风一样地冲出来,一抬头,只见一个浑身雪白,头顶尖帽的老头立于刚盖好的柜面上。我以为是小偷,顺手抄起一扁担,对着老头腰部戳去。嗬,那白人儿闪都没闪一下,就没影儿了。我赶紧拖着扁担出门追,正巧母亲收工回来。见我凶神恶煞的,便骂开了:“你又要打谁?”“小偷”“天还没黑尽,哪来小偷?”我照实说了白衣老头的事情。母亲脸上露出惊悚来,并说“无二爷,你老人家走远点哈,这些娃娃,你老人家是不能逗的哟!”本来还怒气未消的我,一下子被母亲的话弄得浑身冒疙瘩。

后来从母亲嘴里,知道无二爷的厉害了。觉得无二爷本事好大,想抓谁的魂就抓。开始崇拜他起来。并希望有一天,无二爷能帮我们这群女生出出气,把那些抢我们的石子的男生统统拘了魂去,替我们雪恨。但这种奢望终究没实现。这些男生,现在还活生生的在人间。

长大后,童话里的故事都没影儿了。看着那些熟人一个个受尽病痛的折磨,就觉得无二爷拘走魂儿,简直就是在做好事,让那些病人少受折磨,早登极乐。

这虽然是传说,但我却信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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