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英国情人》又是一部虹影富有争议性的作品,我看完之后感觉很惋惜,在一个女作家的笔下又有一个女人因为爱情而香消玉殒。对于像闵这样重情的女子,我是既同情又鄙视。
之所以同情是闵在与郑的婚姻里没有得到最好的快乐。闵从母亲那里习得道家的房中术,一副曼妙的身架,又有一颗纯粹享受欲乐的心,若是遇见懂的人,生活自是活色生香,汪洋恣意。可是的丈夫郑是受了西方绅士教育的规矩人,视中国传统道家的房中术为封建迷信,又招架不住妻子闵的欲乐之求。
每一个出轨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不懂风情的丈夫,悲哀的是闵也遇上了。
之所以鄙视女人之于爱情就像飞蛾扑火,明知将死也要奋不顾身去追求。爱情之实在落到生活中的吃饭穿衣,爱情之虚在于追求两者精神的共瑟与一致,最好的爱情是实与虚的结合,次等的是爱情之实,下等的是爱情之虚。闵,内心渴求着的能与情人裘利安结婚共同余生,但当被丈夫捉奸在床时,丈夫并没有将两人的关系置于万劫不复,她是有余地。但是,闵还是为了与裘利安的爱情自杀了。
对于《K—英国情人》这本书,暂且抛开书中涉及的中国神秘的文化和玄学之类所指,单纯地从情感的角度分析闵和裘利安两个人的关系,很容易我们就明白这注定就是一场悲剧。
1、闵爱得沉重,裘利安爱得轻快。
裘利安最初追求闵的动机“必须弄点乱子来,世界才真实”,而在系主任郑和闵第一次在家请吃饭时,裘利安看着闵的美貌时,他想“捣乱的冲动冒出来,先捣乱这个系主任夫人”。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气的想法,让裘利安大胆地挑衅闵,他说:“徐诗人,他和你在床上如何?他的功夫行不行?”,在文雅的中国人听来,能说这句话简直是登徒浪子,但是裘利安是小说家第二代,还顶着自由主义的帽子,此时的文化就像一个催情剂,闵中招了。
闵呢,看破了裘利安的心思,却又精心地安排了北京一行。回到北京,闵像个姐姐带着裘利安逛街买东西找好吃爬山,甚至动用父亲的名义到鸦片馆享受“全套”的服务。闵付出的不止是时间、金钱、精力,更重要“邀请他畅游她的内心世界,她长期被抑止的渴望,和一直埋在心底的爱情,当她把她的肉体展现给他看,她同时也将她的世界——那个文化最深刻的底蕴,没有保留地提示给他看。”两个相爱的天秤上,闵付出更多,想要的更多。所以,闵爱得沉重。
当北京一行结束,两个人回到青岛,闵表面上可以假装得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但她却清楚她和裘利安没有了性,两个人的关系就结束了。于是,闵冒着生命的危险,只套上一件旗袍从自己家里抄小径来到裘利安的床上。一旦被发现,身败名裂。可是,裘利安享受不到性的快感时,他就想放弃了。
此时,于裘利安而言只有性,甚至说不上爱情。
而对于闵而言,性只是一个圈住裘利安的手段,她却可能会搭上名誉和生命。
一对比,谁爱得轻,谁爱得重,一目了然。
2、“直到老,我们睡”是一个华丽的谎言
逃逸,海风飞过寒冷
绯红的日落,黑色的断树
陡峭的英格兰鸟语悬臂,直到老
越过沙滩纠结着,我们睡。
闵看到裘利安写给她的诗,她“读着读着,忽然泪涌了出来,顺着脸哗哗往外淌,没有声音,也不用手绢去擦“。一个女人而对情人写得的诗,感动之际,大约都是如此表现吧。
尤其“直到老,我们睡“更是感动了无数的读者,可是当闵静气地说:”如果我们真正相爱,就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了。“
解决的办法无外乎就是闵离婚,然后和裘利安结婚。
但是裘利安一直没有求婚,还想通过与其他女人约会来代替与闵的深情。
直到裘利安从战场游历回来,他想只要闵所要求,他都通通给。不巧的是,他还没有开口就被郑捉奸在床了。
三个人的关系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也是最能让裘利安做个了断的时刻,他想了许多,最后的决定是他向郑道歉,然后辞职离开中国。
如果此时,他选择与闵在一起,富有绅士风度的郑是会成全,那么他或许可以和闵可以践行“直到老,我们睡“的诺言。
但,他没有。
3、裘利安死于理想,闵死于为情所困
《K—英国情人》这本书的一开头就是裘利安在战场临死前的场景,他留下的遗言:“我梦想参加革命,想有个漂亮情人。她都给了我,我现在才明白,我死而无憾……“
对的,裘利安一生梦想的两件事,他都得到了,他死于自己的理想,终究他还是为自己活了一生。
《K—英国情人》这本书的最后是在七月半鬼节,闵在家又一次自杀送到医院抢救的场景。闵想自杀为的是“强迫裘利安回到中国,回到她的身边来看她“。虽然是迷信,但信的人再怎么迷都是真实。换句话说,闵的自杀是为了再见到裘利安,至死为情所困。
文学史上描写女性出轨的作品不少,用福楼拜的话来说:“所有的名著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通奸。”只是,无论是中西方,出轨的女性似乎只有走向死亡才能升华文学的质量。同样地,虹影笔下的闵,可以为爱死,这就是所谓过命的爱情。
当然,我依旧不改我又同情又鄙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