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中庭,没有芭蕉,只有这一棵棵年轻的紫荆树,在晴好的夏日正午,摇曳出浓浓的荫,筛拣出点点的光,在朝东的那面红墙上,交织出一幅疏影清浅的画。
当我来到七八班教室,看到这三面绿窗时,心头便萦绕着“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的诗句了。
绿窗寂静。
教室的前后门开着,南北对流的风,争先恐后的进来,是活泼的,适宜的。
上早读的时候,教室后院像蓄养了一泓清水,微风过处,送来薄荷般的清爽,那映在墙上的团团暗影,只瞧得见浮动,是见不着阳光的。那时,会有小小的蚂蚁从墙根处的土窝里溜出来,瞅准了一条大道往上爬,那笔直的墙壁对它们来说,和平地没任何区别。我便十二分的羡慕它们的本领了。我曾迷恋各种武侠招式,像水上漂,一指禅,空中飞,都是我心心念念的,这爬墙如履平地的功夫,我只在梦里实现过。
绿窗寂静。
快中午的时候就亮堂了,教室里的光线明媚许多,那些紫荆的叶子,仿佛见风长,花开时节还是光秃秃的枝干,花落叶展,细嫩的叶子不过像女孩子的眉毛,细细弯弯。可暮春,立夏,小满,芒种,时令更新,那叶片也得了地势的庇佑似的,和孩子们的手掌一样大了。这个时候,它们兀自绿着,也挂满了灰色的果荚,似春,似秋,坐在窗前看它们,恍然不知时节。
绿窗寂静。
这里虽有绿荫,却少有鸟鸣,想那鸟雀们是嫌这些紫荆树矮小吧,抑或是孩子们的读书声常常会惊吓了它们?它们几乎不来。我找寻过,它们大都躲在前院高大的女贞里,或餐厅前面的草丛里,那里青草葱郁,花木繁盛,更像自由的家园吧。不过,我确是见过美丽的蝴蝶流连于此的,尽管这样的角落,并无花开,甚至小飞虫和灰蛾子居多,但我确是见过蝴蝶的。
绿窗寂静。
我每每内心焦灼,就在这绿窗前坐一坐,很快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