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宅家江南小城两月余,过了把湖区特产瘾,尤其是野生藜蒿与芦笋,百吃不厌。芦笋前文已述,今儿专聊藜蒿。
(一)儿时记忆
“正月藜,二日蒿,三月四月做柴烧”,这是儿时乡村耳熟能详的一句俗语。印象中,确也看到过可做柴烧的成捆藜蒿。
插秧前后,母亲随同几个村妇(其中有撑篙背纤男士)划条大木船至三四十里外的洞庭湖“打藜蒿”。觅到藜蒿密处,每人用镰刀砍上一二十捆两尺多深的藜蒿,挑到木船上。吃点干粮喝口水,而后大伙儿齐心协力撑篙背纤将藜蒿运回家,这时,天已擦黑。
藜蒿运回,接下来的几天,母亲便忙着将其制作猪饲料:先用菜刀将藜蒿剁碎;而后拌上些酒糟将其踩进两口大水缸里;接着在最上面封一层薄膜,再盖上木头压些砖石。隔一段时间,藜蒿发酵沤熟后就可喂猪了。饭后喂猪时,母亲便从水缸里舀出几瓢呈泡菜黄色的藜蒿碎,放到淘米水与残汤剩菜中烧热,再放两瓢米糠搅拌均匀,这便是猪的大餐了。
儿时印象中,藜蒿茎似乎从未做过菜,倒是藜蒿叶做过粑粑。时过境迁,昔日的猪草藜蒿,如今变身为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二)早春藜蒿茎

今年元宵节后出门,我从市场上买回一袋藜蒿茎。当时市价每斤七元。一袋十元,两餐食材量,将其放点剁椒清炒或炒入五花肉皆鲜香美味。

炒份藜蒿茎,择洗后的量就这么一碟。炸香菜籽油后下锅,加点剁椒炒到断生即可,首次端上桌很快光盘。接连买回三袋天天吃,才算过了瘾。
而下面这碗藜蒿茎,比上面那碟,茎结部位的区别很显老吧,这还是掐去了下部一大截之后的情形。

这是冰箱存货,还是半个多月前(农历二月中旬)买回冷藏的,近日天雨降温,市场上没有新型货,就炒了它。感觉春分之后吃藜蒿茎,口感稍微逊色,似乎没那么纯香鲜嫩了。看来,吃藜蒿茎还是要趁早春时。
(三)恒久藜蒿叶
藜蒿叶主要用来做粑粑,虽工序繁杂却可以储存些长久享用。

二十多天前回乡,妹妹家里采了好多藜蒿,几个人择择拣拣大半天,终于茎是茎叶是叶。茎炒腊肉叶做粑粑,一大家子大快朵颐了好一阵。

刚淖过水的藜蒿叶,翠色欲流,浸泡漂洗后,就可切碎做藜蒿粑粑了。暂时吃不了的,可将其挤干水分分装到保险袋内,放入冰箱冷冻。往后想吃,拿出一袋散冻,很快便能吃到清香如故的藜蒿粑粑。
上月中旬回乡聚娘家,妹妹带来煮好的藜蒿叶,和了千余克糯米粉,一手做出两锅风格不同的藜蒿粑粑。


第一锅个大本色碧绿,香甜软糯吃一个够饱;第二锅小巧圆润,表皮焦脆。邻居大哥一连吃了大小三个,他说还是糊点的有嚼劲儿。当日傍晚时分,妹夫没赶上正餐,就吃了三个藜蒿粑粑权当晚饭。
返城后,我从菜市场买回十斤藜蒿叶如法炮制。将其淖水漂洗后挤干水分,分装到十几个保鲜袋内,放入冰箱冷冻着。今天想吃藜蒿粑粑了,拿出一袋来散冻,准备做几个试试。

下午,我将散冻后的藜蒿叶洗净切碎放在盘子里;敲下一个土鸡蛋,放入适量白糖与盐,和点糯米粉反复揉搓至软乎;用菜籽油在铁锅里慢火煎制。终于,一盘蛮有范儿的藜蒿粑粑装盘了。

爷俩都说口感好,清香软糯不油腻,很快光盘。别看这样一小袋食材,可以做七八个粑粑哩,三口之家刚刚好。
冬春之时,洞庭湖野生藜蒿全身皆美味:肥胖的地下根、刚出土的嫩茎以及翠绿色的叶尖儿都清香可口;而创造这美味的是勤劳智慧的湖区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