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在屋门前的溪流里,我们还玩另一种“花样”——放船。先要自己“造船”,取一张大概长是宽的一倍的纸张来,按长的方向平均对折,两边再对折,原两条长边紧挨于中折线上,再将该纸的四个角各为顶角折成“等腰三角形”,让相近的两个角的一边一起紧挨中折线,三角形的另一腰在一条直线上,中折线的两端已变成了两个尖角。再将尖角的两斜边往里再折半公分左右,尖角处的折边有些重叠,再用手压紧,不让其弹散开,接着是最要小心的一步,要将纸船反过来,反的过程中,纸可以任意打皱,但不能破裂,先要将紧靠中折线的两纸边瓣开来,船形就出来了,有船里、船外,但一放手又合起来了。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要来个底朝天,是要让船内底变成外底,这需要将四个船角一一慢慢往上顶,穿过船内,让两侧边纸的折向发生完全反方向的转变,成功翻过后,尖角折叠处有些散开的,只要按原折痕“勒”紧就行了。
屋外的雨声已停了,只剩溪流里哗哗的流水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在吃饭桌上急忙用写过了的作业本折好一条船,像与从杉树塘缺口流出的水赛跑,看谁先到达土地庙边的溪边一样,飞奔出了堂屋,穿过空地和曹门,到达放船的起点。我只需蹲在路边,伸长手,已轻易地将纸船放到湍急的水面上了,自己也立即跟随在波浪上起起伏伏、摇摇晃晃的小船快速往前冲,眼睛紧紧注视着船的每个轻微变动,有时被溪边的草截停,但流水喜欢船“结伴”同行,船挣扎了一阵子,摇摆了几下船头,又可前行了。一会船进入了曹门外的有五米以上长的阴沟了,我只能跑到出水的一头来,弯下腰,紧盯着出水口等待,久等后,终于出来了,很多的水花溅到了纸船上,它有些软了,变形了,像经过了一场搏斗,经过了一场劫难,船在阴暗的洞里面碰到了石头、垃圾、还是其他什么呢?真有些怜惜它受了“伤痛”,我赶快将它捞了起来,免得它顺水跟随石桥下的瀑布栽倒到大渠道里去,那时可全完了。
陆陆续续有同伴从各自的家里手拿纸船、面带欢笑飞奔而来,急着放船,整个小溪里已有很多的船,大家相互比谁的船大些,走的快些。有时会紧挨在一起,跑了一阵即卡在了酸浆草里,我们用棍子推出去后,又可以整支队行进了。船列队进入阴沟后,都一起跑到另一头等待,有的欢庆自己的船顺利出来了,有的出来的是已经在水里打滚作废的沉船,有的久等不出,知道是卡在里面了,就只能一时扫兴后,又打起精神分享同伴们的欢快了。
我们的纸船不能一路不停止地随水奔流,但我们的思想常会随水远行,顺着鱼塘里鱼儿奔跑的路线,由沟入河,再汇入太平洋,幻想着自己乘着有高高烟窗的、永不沉没的巨轮乘风破浪,去见识哥伦布所发现的新大陆,去寻找达尔文在“进化论”里所描述的新发现的、奇特动植物种群,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旅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