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记事起,我就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奶奶在我不到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爷爷因为身体不好提前办理了离休手续,回乡下修养,做为孙辈中的老大,我自然而然地“下放”到了爷爷家,好让爷爷有个伴,不会太孤单,也让离家在外的叔叔姑姑放心。直到现在,说起这件事情,我妈妈还很心疼,说我从小不在爸妈身边生活,连个早饭都吃不上热乎的,不是饼干就是干方便面。其实我从小就很要强,也知道报喜不报忧,有很多事情从来没跟我爸妈叫过苦,特别是后来爷爷行走不是很方便以后,每天早上上学前接水提水做饭,放学后打扫卫生,刷锅洗碗,这些事情我都做的很好。更别说爷爷好酒,有时下了晚自习找不到人,我还得满村子去他的几个老哥们家里把爷爷领回家,帮爷爷洗衣服……可是回想起来,我很感谢这段生活经历,真的。在那个环境里,比起同龄的小伙伴,生活的优渥让无论是老师同学还是家族里的长辈,村子里的相亲都一直另眼看待,这一点带给我很多实惠。比如更多的尊重,鼓励,信任,这让我很早就有了自由,自信心和自我意识,能有条不紊地安排自己的生活。那个时候家里没有什么专门的学习桌,每天放学后我搬到院子里一把椅子,一个板凳,就着傍晚的微光把作业写完,就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读课外书。那时村里的图书资源很匮乏,我几乎把全村能看的书都倒腾出来借回家了。从残缺不全的水浒传大部头到通俗易懂的故事会,从安徒生童话,格林兄弟到四四方方一小本的小画书。那真是读的如饥似渴,津津有味,别说吃饭睡觉,就连去厕所也不舍得把眼睛挪开。关于书虫的童年往事,现在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一是姥姥家的小西屋,二是二叔家的鞭炮作坊。姥姥家有一间小西屋,门前种着一簇美人蕉,花开的时候,格外地娇艳,是妈妈二姨小姨在结婚前的闺房。面积不大,可是对于年幼时的我,是个藏宝阁。一张竹床,一条长脚板凳,然后就是沿着墙根一溜的木箱子,里面有三姐妹不用了的各色衣物,鞋子,文具,当然还有不少杂志和书,运气好了还能鼓捣出成绩单日记本之类的,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好不得意。周末只要去了姥姥家,我就一头钻进里面一呆就是半天。要么臭美,要么啃书,陪伴我的只有窸窸窣窣的壁虎和老鼠,有时候还会突然掉下来到你面前吓一跳,吱哇乱叫惊慌失措地跑出去,后来习惯了就不再害怕了。有一年村子里流行做鞭炮卖鞭炮的行当,二叔就是其中一个。那段日子我特别喜欢往二叔屋里跑,因为卷鞭炮就要用到很多纸,纸张从哪里来呢?当然是靠二叔出去收旧书。成麻袋装的旧书堆在屋檐下,在我眼里就是一座金山啊。不厌其烦也不怕脏,一本本地仔细挑拣,还真的让我淘换出不少好书。旧是旧了点,还有些残破不全,在当时可都是宝贝啊,乐的我屁颠屁颠地听二叔差遣,去帮忙裁书边啊,挑纸张啊,插引信啊,乐此不疲。天不亮地时候,裹在温暖的被窝里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惊醒,知道这是村子里做买卖的人要出门卖鞭炮去了,临走放上一挂自己家卷的鞭炮,霹雳啪啦的,一是图个爽快吉利,二是暗暗较劲看谁家的鞭炮最响亮。那时候我总希望二叔的生意能红红火火,把全世界的书都给我收回来瞧一瞧……现如今逢年过节都去买上一点鞭炮,图个吉利。可是放鞭炮的时候心里想的更多是小区里有没有新生儿会被吓哭,打扫卫生的大爷要更辛苦了,明天雾霾会不会严重。小时候对于新生活的那种向往和渴望,借由鞭炮声声辞旧岁迎新春的那股子劲头,不好找了。
人间烟火味之童年趣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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