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
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
正梳妆
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
短松冈
熙宁八年(1075),苏东坡来到密州,这一年正月二十日,他梦见爱妻王氏,便写下了那首传诵千古的悼亡词《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王弗是苏东坡老师的女儿,聪慧谦谨,知书达理,十五岁嫁给十八岁的苏东坡,琴瑟和谐,伉俪情深,每当苏轼读书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陪伴,苏轼偶有遗忘的地方,她就给予提醒,苏轼问她别的问题,也都能对答如流,苏轼又惊又喜,感觉自己捡到宝了,美女加才女,苏轼如何不喜。王弗还从不夸耀自己通晓诗书,时人评价她“敏儿谨,慧而谦”。
可惜的是王弗嫁给苏轼之后十一年就去世了。
这首词浅显易懂,上阙饱含深情的表达了对亡妻的思念之情,十年过去了,作者对王弗仍然难以忘怀,一往情深,哀叹自己“尘满面,鬓如霜”,就算见了王弗,自己可以认出她来,她却不能认识自己了。王弗虽然去世了,却定格在26岁的锦瑟华年,而自己却垂垂老矣。有一种“一入江湖岁月催”的悲哀。
下阙是描写作者做的一个梦,梦中情景也就是原来两人生活的一个画面,很简单,“小轩窗,正梳妆”。因为是在梦中,而且苏轼知道王弗已经去世了,天人永隔,所以才会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最后两句最是勾人哀思,除了梦中相见,剩下就是“年年断肠”的“明月夜,短松冈”。有悲不自胜之感!
古代最有名的悼亡散文当属袁枚《祭妹文》,悼亡词当属苏轼这首《江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