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临安初语
图｜微博
距离二零一八年倒计时还有半个月。快吧，白马过驹般，一七年又到了尾声。
仿佛是一眨眼的光景，零八年，我才十二岁，一七年，我二十一岁了。
算算年份，十年了，“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十年一梦，不思量，自难忘。
01
零八年，我还是个懵懂的初中生，有个讲课永远一个表情的老师某天突然在班上发问：“同学们，有没有想过十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人？”
坐我后面的男生立马说他要当医生，我瞅了瞅他一清二白的课本，不明白这小子打哪来的豪情壮志。
不过，我摩挲着手中的言情小说，到底没好意思笑出声。
跟我同桌的那个女孩，名字与我只一字之差，我听见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也许十年后都当妈了”时，很艰难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也是，谁知道呢，毕竟十年，足够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轨迹。
我不知道十年后的今天，那个男生的理想有没有实现，那个女生的戏言有没有成真，自别后，他们活在我的旧时光里，容颜依旧。
也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的人生，璀璨如虹。
只是我不得而知。
我与很多人相约过十年，零八年、零九年、一零年……如此往后推，每一年都重复着许下下一个十年，总给我一种错觉，十年像一个漫长的跨度，明明一眼望得到尽头，却莫名走了好久。
——
“十年后，不管你在哪，混成什么样，我漂洋过海都要来看你。”
“那，可别忘了提上酒和肉，一醉方休。”
年少的承诺总像掺了糖霜，拣了好词就往外蹦，毫不吝啬，人人都有侠肝义胆。
可是零八年对我说这话的某些人，不知是哪一年，走着走着就丢了。
从来没有谁正经地说过再见，却再也没见过了。
人事浮沉，也许最永恒的保护，就是把最短暂的记住。
所以后来，如果不是最重要的人，谁也没有挽留谁。
02
过去十年，我曾是某些人的开心果，后来我知道，开心果也是可以被取代的。
就像小学交的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可以被初中最好的同桌取代，再然后，同桌又被下一任同桌取代。
如是循环往复，只要有分开，任何人都可能代替对方成为你新的伙伴。
对于他们来说，你亦如此。
在任何人的世界里，谁都不是唯一的那颗开心果，我顶着“曾经”的名号，到底在别人的世界里狠刷了一把存在感，没道理还让人家必须永远记得我。
很多年前，我在某本青春杂志上面翻到这样一句话：“这一场大雨，有你陪我淋湿过发梢，就知足了。余生长长，我们有伞，你不必陪我到最后。”
那时不懂呀，逮着朋友挨个挨个问：“喂，要不要淋雨一直走？”
为此我遭了不少白眼：“笨，我们有伞。”
直到后来，那些人走散了，而我又遇见过很多手里拿着伞等在路边的人，才算了然，成长就是一段又一段相接着的lonelywalk，虽然不会一条道走到黑，但阴雨天左手边撑伞的人，可以是任何，有缘人。
开始接受，故事也可以没有结局。
下个路口散，下下个路口忘。
没关系，那些最短暂的，我自己记得就好。
03
“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这是廖一梅某本书里的一段话，我很喜欢，她给孤独下的这个定义。
世事本如此，一个人走的路远远比一群人走的路还要长，与其说是在独行中学会了孤独，不如说我们都变成了孤独本身，不再抗拒，而是，坦然接受。
孤独，原本就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十年前的我不懂孤独，笑与哭的次数一样多。十年后的我接纳孤独，开心会笑，不开心也笑，或者沉默也好。
偶尔与人作口角之争，动了真情哭几回鼻子，当下也许能得到安慰，后来再说起，大家都说，怕了某某某，内心还真的挺敏感的。
我还是笑笑，不生气，也不想反驳，没说玻璃心就很不错了，是吧。
这就是我们长大后的样子，并不是时时都带着面具示人，他们对你不冷不热的态度，是真实的，装都懒得装。
因为你不重要。
而十年历练，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淡。
许多人和事，都要看淡。
就像，有的人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要看淡。
就像，有人说了喜欢，转瞬又说自己并不深情，要看淡。
对你来说，我不重要，对我来说，你也是。所以我们彼此的态度无需介怀，把一腔柔情留给重要的人就够了。
04
与闺蜜唠嗑时，常常疑心自己仿佛还是十年前，守着只有几个台的老旧电视机，为奥运健儿加油喝彩的小孩。
十年后，我们终于长成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拎着满袋子的故事，却发现自己滴酒不沾，只好笑了。
那就大口吃肉吧，为这十年的友谊长两斤肉也是值了的。
毕竟是我们相识恨晚的第一个十年，虽然每年只见那么几回，见了就怼天怼地怼对方的我们，十年前是损友，十年后还是死党，真不容易啊。
“每次你惹我，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巧了，我也是。”
“算了，跟你个二傻子计较啥。”
“……”
十年前，狭窄逼仄的宿舍里，其中两张床，上铺挨着上铺，她在这头，我在那头，午后阳光透过没有挂窗帘的窗子悄悄洒进床前时，很暖，就跟她的笑容一样，一下子抵达心房。
那是我们最初的相遇，就在，那个夏天，那次军训，那年同桌。
时光很冗长，成长很是艰辛，这十年，谁都不容易，升学、恋爱、失恋、考证……
这十年，改变了很多人，也改变了很多事，有些人在我们的世界来去如风，从不停留，也从不挽留。
唯一没变的，她还是她，那副笑起来很爽朗，眉眼弯弯的样子。
她好像问过我，为什么每次回头看时我一直在。
我忘了回答过什么。
其实，哪有为什么。因为是你呀，因为我回头看时，你也一直在呀。
我们的十年，念你如初。
05
电影《我们的十年》中有一段台词——
“我们上学的时候，总是梦想着未来，但其实最遥不可及的，不是在十年之后，而是在今天之前。
如果我们有想说的话，有想见的人，有想做的事，就都放在今天吧。”
或许吧，未来太远，变数太多，谁也不清楚，今天一起听歌的人，十年后会不会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但我还是想，相约多个十年，住进心里的人，要一起慢慢变老。
下一个十年，二十年……重要的人，都要回来，带上酒和故事，细数别后的风尘。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