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杂说送张琥》,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吾告子止于此矣。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以笔者的理解,这里的“约取”,不单指少取,主要是指慎取、精取,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所谓“取”,就是对书中所言之事、所论之理、所抒之情的认可和接受。“取”不贵其多,而贵其精,应以“少少许胜多多许”。 历观中外读书经验,如果说博览群书重要,那么慎取、精取则更重要。有些书,即使是佳作,也往往并非字字珠玑,句句真理,而是玉瑕共存,精粗混杂。因此,不能对其不加分析,兼收并蓄,必须认真思考,分清优劣,去粗取精,弃伪存真。越是博览,越须慎取精取。否则,不加分析,盲目滥取,那就“尽信书,不如无书”,轻则无益,重则有害了。知贵精,不贵多。
真正有学识者,不是记住很多死知识的人,而是积累了知识精萃的人。古今学界有识之士,治学都很注重“博观而约取”。观而有选,取而有择,有的放矢,唯真是取。唐代韩愈,在《原道》中批评有些人读书作文,“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王安石提倡:读书要“深思而慎取”。清代精于读书之道的袁牧,在《随园诗话》中解释杜甫诗句“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时说:“盖破其卷,取其神,非囫囵用其糟粕也……读书如吃饭,善吃者长精神,不善吃者生痰瘤。”爱因斯坦在谈到读书时有段很精辟的话:“在阅读的书本中找出可以把自己引到深处的东西,把其他一切统统抛掉,也就是抛掉使头脑负担过重并将自己诱离要点的一切。”无疑,这是基于切身体悟的真知灼见,发人深思,堪资借鉴。要做到博观精取,首先要能识精。这就要对所观之书熟读精思,反复玩味,慧眼识珠,知其精义。宋代朱熹的“剥皮、去肉、见髓”之法,颇有见地。他说:书之精华,“犹如数重物色包裹里许”,须要一重重剥开,“去其皮,见其肉;去其肉,见其骨;去其骨,见其髓。”明白了“皮、肉、骨、髓”之所在,方能心中有数,取其精髓。否则,盲目滥取,也就难得其精了。这里,笔者记起英国文学家柯尔律治的读书四喻。他说:有的人“像滤豆浆的布袋,豆浆都流了,留下的是豆渣”;有的人“好像是计时的沙漏,注进水,流出来,到头来一点疤痕也没留下”;有的人“像海绵什么都吸收,挤一挤,流出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甚至还弄脏了些”;还有的人“像是宝石矿床的苦工,把矿渣甩在一边,只捡纯净宝石”。此喻形象贴切,给人启迪。有些人读书不懂“约取”之道,或如“布袋”,取粗去精;或如“沙漏”,不留痕迹;或如“海绵”,啥都吸收。如此阅读,效果可想而知。我们读书应当像宝石矿的苦工那样,辨明瑕玉,甩掉“矿渣”,只取宝石。
博观:指大量的看书,多多阅读,了解事物;约取:指少量的慢慢的拿出来。 厚积:指大量地、充分地积蓄;薄发:指少量地、慢慢地放出。多多积蓄,慢慢放出。形容只有准备充分才能办好事情。 其实上面两句话的意思差不多,总的意思就是指要经过长时间有准备的积累即将大有可为,施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