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尔丘克慢慢在两层架铺中间的狭窄通道上走着,又烦恼起来。他觉得这种一模一样、没完没了的谈话在押送站、军车上、劳改营的棚屋里持续很多年,年轻的都要谈女人,年老的谈吃的。等到老头子如饥似渴地谈女人,年轻小伙子谈起好吃的东西,那就特别糟了。
阿巴尔丘克从加秀琴柯坐的铺旁路过时,加快了脚步。一个老人,已经是别人的妈妈奶奶了。他受到这样的待遇,太可怕了。
棚屋的头面人物,采煤队队长佩列克列斯特、巴尔哈多夫、棚屋大组长萨罗科夫在一个铺上举行小小的聚会。阿巴尔丘克从这里经过时,觉得自己紧张的不行,说不定他们会喊他,叫他吃一点呢。没人喊他,却喊了涅乌莫里莫夫,于是这位骑兵旅长、获得两颗红旗勋章的英雄龇着褐色的牙齿,笑嘻嘻的朝他们铺上走去。这个笑嘻嘻地走过去参加宴会的人,二十年前曾经率领几个骑兵团为实现共产主义战斗过……
阿巴尔丘克走到莫尼泽的床铺边,莫尼泽说今天佩列克列斯特让他小心点,说他是最坏的叛徒要汇报他。
阿巴尔丘克一辈子痛恨圆滑,痛恨两面派和社会异己分子。
他过去的力量、他的信心,在于他能使用法庭的权利。他怀疑妻子,就和她离婚了。他不相信她能够把儿子教育成一个坚定的战士,就不让儿子用他的名字做父亲。他常常痛斥摇摆不定的人,瞧不起爱发牢骚和意志薄弱、信念不坚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