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而雨，雨落尘湿，尘聚目涣散。

饮而醉，醉时情显，情真心归隐。

——前言

1

你根本不用说，单是看着我，我就已经溃败。

初时雨。

承载着初时雨的云像极了你挥墨的青色天空。云破雨落裹挟着丝丝寒风而来，滋润了这燥热空气。

我几乎要忘记雨落在素色衣衫上的你，却在另一场雨倾泄而来之时，看见了你，忆起了你。我曾对你说，我理性时，风花雪月与我无关，我感性时，名利瞩目亦与我无关。你笑了笑，在白纸面勾勒出青山的轮廓，画完递我，说，你感性了，太行山的雪等着我们的脚步声。

你根本不用说，单是看着我，我就已经溃败。

此时的你换了正装，白色衬衣的小圆领在两根锁骨对接处用光滑的银色细针链接，黑色西装的窄领时尚而精制，配以维多利亚复古胸针，与中国风情全然无牵连。要不是曾每日软语的声音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响起，我几乎认不出是你。你没有客气而惺惺作态地问我近来可好，没有故作“最了解曾经的我”的神情。

你说雨大天冷，附近有一家我最爱的龙虾店，吃完了雨也停了就可以一起看到清澄的天空。语气似从前，没有分别带来的违和与相逢的欣喜。

是的，我永远拒绝不了一个想到什么就立即行动的人，我永远也抗拒不了一个心若游云的人。我没有理由去讨厌、回避，因为我同你一样。

你对服务员说拿两杯酸奶过来，好让我待会吃虾时缓解那种紧紧嵌在舌苔里的麻辣。你深知我爱吃辣却异常怕辣，一点辣就可以让我的眼泪刷刷不停落。记得与你第一次去吃虾时，你被汹涌淌泪的我吓到了，不停问我是怎么了。我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你说不出话来，眼角的妆开始晕开，事后你笑我原来还会变身熊猫。

通体红色的龙虾在胎釉细腻的白色瓷碗中显得格外耀眼，你知道我从不吃虾头，于是为我剃掉虾头，浇上一点点汤汁，让虾身更入味。心思细腻，动作娴熟。

“看来一年没见，你进步不少。”我拿起碗中的虾。

“能吐出完整的虾尾吗？”你问时，我的白色盘子内盛着一枚完整的火红虾尾。这是你曾经教我的技巧。

如果说学会很难，那么，彻底遗忘更难。一年前不告而别，我们的故事没有画上代表结束的句号，就像播放音乐的中途突然卡带，而这次的相遇就是磁带又开始转动了？

2

我理性时，风花雪月与我无关；我感性时，名利瞩目亦与我无关。

那日古城中，你身着亚麻对襟盘扣衣褂，上面用蓝色的线绣了古老的图腾和当地的风土，没有俗气和作秀的感觉。在我眼中，一切是多么地自然，你好似就属于这种纯澈且民族特色十足的地方。你发觉我的存在，问我是从哪个地方来准备玩多长时间。我以为你是古城表演者，丢下一句“在你表演之前回去”转身就走了。转身的瞬间水蓝色的裙摆沾染上木头栏杆上的水渍。

倘若有缘，城内必然再见；倘若我转身时你的眼神我理解得正确，再次遇见时我们必然会是知己。

果然，在天空被雨润湿后的夜晚，一场篝火会让我们不期而遇。非常带有喜感的中年男子说着此次的游戏规则，我听得入迷，你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们又见面啦！”我扭头脸瞬间红了，洋装不在意继续听着游戏规则。你见我没反应，识趣地安静下来。非常会活跃气氛的大叔说在玩游戏之前大家先围成一个圈手牵手跳个舞，必须得是男女男女的圈。你问我可以牵吗，我继续洋装不在意说入乡随俗。场面热闹，接下来的故事进行得很顺利，我们聊下来发现如此投缘。

我既爱古风也爱洛丽塔，你懂国画也懂托马斯·庚斯博罗；在无事的日子里，你喜欢跑到某个地方观察当地的风土人情，我喜欢出去走走停停领略大自然的奇妙。

当你的眼神稳稳地落在我身上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莫名而然的涌起一种名叫信任的感觉。除却睡觉时间，我们每天都穿梭在古城的人流中。在雨天你为我撑着伞，而我寻找一张一张落寞的脸庞，企图用相机定格住这种无法言喻的萧索和孤独。

我说在来古城的途中看见翠绿的山上有个亭子，我们买些纸墨笔砚，你穿那件对襟衣褂，在石桌上写几个大字我给你拍出四大才子的感觉。你欣然允诺，在镜头前毫不忸怩，挥毫自如。

你问我是否回湖北，我说去另一个地方。你问我去哪，我故作不羁旅人——

“我理性时，风花雪月与我无关；我感性时，名利瞩目亦与我无关。等在窗口买票时决定去哪儿吧。”

你笑了笑，在白纸面勾勒出青山的轮廓，画完递我，说，你感性了，太行山的雪等着我们的脚步声。

哪怕知道这个季节太行山没有雪，于你，我也溃败投降。

出古城后，你的手机响起，你没接，按了个静音键。你问我要联系方式。我低头看了看你的手机，“一起去太行山，两人在一块儿，有什么必须得在手机上说？”

你看着我的眼睛笑了笑，笑得真真切切斯斯文文，鲜红的唇中露出白色的牙齿，像石榴般，诱人。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与你同行，我们相识不过数天，这场旅途中小小的心动不值得我用余下时间去冒险，去证明你是值得信赖的人或是心怀不轨的人。

雨又开始落了，我打了一个冷战。你借口握住我的手，“怎么这么冰，这个夏天还没过完呢！”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一动不动只能任由你握住。你的手真的很大很温暖，把我的手包得严严实实立马暖和起来，“对虾过敏吗？”

“我最爱吃水里的生物。”说完对你做了一个鬼脸抽回了我的手，立马松了一口气。

等服务生把虾端上来的间隙，你给我讲你的奇遇讲伦敦的绅士讲佛洛依德讲文森特讲卢隐，天南地北，从元谋人到Westlife再到5sing上的慕寒，我完全被你吸引，暗自佩服你口才如此之好。

第二天清晨我独自去了购票窗口，买了一张返程票。坐在飞机上我在想你——我们约好八点酒店大堂见一起去买票，一起去看郭亮村村民的智慧与勤劳，看太行山的挂壁公路。而你此时是不是看着表估摸着我赖床到什么时候，一个小时后你决定去敲我房间的门叫我的名字，发现门内没人应，去前台，漂亮的前台小姐告诉你昨晚住这间房的女孩子早上六点就已出门。你是没得逞而失落还是为我不信任你而失落？

我希望古城的偶遇能继续发展，可是我非常清楚，哪怕排除一切不好的假设，身着对襟布褂通音律善绘画的你，不会是我的选择。星云大师这样解释色即是空——精神是物质的统御者。

而我，无从知晓诗意世界外的你，也不想去了解。

我只想给星云大师的那段话补上一句十分现实的话……

不过最后的最后，我唯一能猜中的是，古城中的事与人在你脑海里终究会成为云淡风轻的记忆。

3

你会心一笑，笑得让我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似乎全被你看穿。

“多喝点酸奶，真怕你又变身熊猫，和国宝待一块儿我压力大。”你不忘第一次吃虾时的场景，依旧调侃着我。

我把虾壳剥完一口吃掉了肉，“我变成国宝你就得走一趟警局了。你的那个吃虾吐整个壳的技巧害人不浅。”整个虾裹着非常辣的汤汁放嘴里怎么可能不被辣得掉眼泪？

玻璃窗上滑下来的雨像水帘般，恍惚了视线。你带着透明塑料手套为我剔除虾头，浇汤汁放入我的碗里。

“这一年生活得怎样？”我笑着问道，“答得好有奖励哦！”

你脱下油腻腻的透明手套，“你还说呢，当初你不告而别害我继续在那个酒店里待了一个星期，担心了一整个星期。我不知道你是出事了还是回家了，想联系你却不知道你电话。满脑子想着神出鬼没的你身在何方。”

“你怎么不试着去太行山找我？”我确实是个爱折腾人的女生，明明当时已经回家现在还要这样去问你，摆你一道。

“当时准备去的，可是收到一通电话说我被录取了，于是一个星期后飞去曼彻斯特大学念硕士。你真的在太行山？”你用失望中又带点惊喜的语气问我。

“九月份开学，我回家准备去了。”我无法直视你，算是对你的一点点小愧疚。

吃完虾后，雨果真也停了。你告诉我当初你大学刚毕业，一个朋友在凤凰开了间清吧，邀你在那驻唱一个月为新吧增点人气。你票买后那儿却连夜大雨，淹了不少临江店子，朋友为雨后再次装修的事烦恼，你临时改变计划去了我们相遇时的古城。为了符合古城的气氛你买了件素色对襟盘扣布褂，然后遇到了穿水蓝色长裙的我，一眼便觉得我和你投缘，本以为会有美女结伴同行，想不到我对你不冷不热。你电话要不到手，我突然消失不见，音讯全无。你感觉自己如坠云雾……

我猛地想起来一个事，曾经去凤凰回来后一个高中校友加了我，想邀我同行凤凰，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想在那开间清吧，希望我能替他参考最好取个名字，然后会请一个弹唱都非常棒的朋友驻唱一个月。我当时没在意发了几个名字过去后此事草草了之了。“你朋友的清吧叫什么名字？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姓肖……”

我兴奋异常，瞬间感觉你我的距离被拉进不少，“他是我高中的学长！”

你惊愕无比，对我说了不少你朋友的糗事。“他是你学长，我是你学长的朋友，也就是你师哥，这下你可以放心把电话给我了吧？”

“嗯……还得考虑一下下。”看着你斯文的模样，我很愿意和你交朋友。现在把电话给你，我不敢保证待会你会不会失去兴趣。“现在六点，天空也清澄不了了，我得回学校了。”

你会心一笑，笑得让我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似乎全被你看穿。“学校在哪？我送你可好，小师妹？”

我不想被同学看见我从一辆男人的车里出来。“不要送我。电话号码给你，这是奖励。”

4

我计划了这么多你连忙答好，唯恐怠慢了。

星期二的早晨上完课已是十点零五分，阶梯教室外的雨突然变大，我和同学打趣的说起你口中的5sing的慕寒，如果他能送伞来该有多好。同学说我想多了。“想多了”等于“自作多情”，自作多情是个人人都不爱贬义词。一句玩笑话而已。我立马想到了你。我拿着手机在犹豫该不该问你看没看见天空落下来的雨。你的短信来了：

雨下得好大，阳台上的窗子没关，旁边画架上的画被打湿了。好惨~~~~(>_<)~~~~

你装可爱让我感觉好有趣好有趣。我回了信息后你的电话立马打过来，我猛地惊起身，在犹豫接不接，接了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同学果断点了屏幕。

我自认为我接通电话的第一声最好听，想不到你开头一句“梦雅”，声音温柔得让我有录下来做成手机铃声的冲动。你问我中秋节打算怎么安排，我说有可能出去游玩。

“太行山可好？当初说好的，后来你消失。我只想和你同行。”你的语气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我不懂安慰。

“中国人这么多，选在节假日出游实在不是聪明人所为。”

“别告诉我中秋节过后你要逃课出去玩，你逃课我可不奉陪。”

“我不会在中秋节后逃课的，我会在中秋节之前站在太行山的挂壁公路上让你给我拍美美的照片！”

你说你永远拿我没办法。我说明天你下班后我们先去机场买票然后去吃泰国菜，再去琴台大剧院听音乐剧，接下来去月湖附近散散步给我拍张唯美的照片，最后你得送我回学校。

教室外的雨小了，树叶绿得好看极了。草坛里的小草挂着一颗颗水珠，亮晶晶的，像一颗颗水晶。我计划了这么多你连忙答好，唯恐怠慢了。在你面前，我觉得我什么都能说，什么要求都能提出，我不怕你拒绝我后的尴尬。我感觉你不会拒绝我。在对出口的话如此放心，是我从未有过。

5

“那日见你，不曾细看，不敢细看，单凭直觉，你是宝贝。”

我换了一条露肩挂脖的白色长裙，料子是雪纺，很有垂感，轻轻柔柔。

你的车在离学校不远处的肯德基门口停着，阳光刺眼，我笑意盎然，你上前夸我漂亮为我拉开车门。此时的你和我在古城中遇到的你截然不同，风趣、贴心、绅士还有略带商务，我无法把现在的你和古城那个可以融入画里男子的身影重叠在一块儿。

车载手机底座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和一年前在古城门口的那个铃声一模一样。在你迅速拿到手中时，我看见一个“嫣”字，无疑，是位女孩子。你和从前一样按下了静音键。

我问你怎么不接，你说不重要。我看着你，问你什么才重要。

“宝贝。”我疑惑，你的宝贝是指某个女孩子还是婚后的孩子，你结没结婚有没有女友或者追求的对象，我竟然一无所知。我在心里骂自己蠢蛋。你顿了顿接着说，“那日见你，不曾细看，不敢细看，单凭直觉，你是宝贝。”

那日见你，不曾细看，不敢细看，单凭直觉，你是宝贝。

窗外的阳光被白色的云朵遮盖，我觉得我周围阴阴的。我问你这是在表白吗，你说假如我接受的话。我打了个冷战，听到这么诗意的表白我本该高兴，可是我不好哄，那个“嫣”字刺痛了我的眼睛。心理学老师曾说我不易容人，我不否认。可对于一个在向我表白而我又难得喜欢的男子面前，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一个女孩子此时来电给他，我是断然不会接受面前的男子。

你拿着我的身份证去窗口买票，我坐在车内，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改变下。也许那个名嫣的女孩子是你的同事，也许她是你的妹妹，哥哥和女孩子约会不接妹妹电话是很平常的事啊。我劝说着自己，想着那日雨中身着对襟盘扣素衣的你，想着你非常温柔地对我说我感性了……

就餐时你给我讲泰国的天气，泰国东北部高低起伏的高原地形，讲泰国菜用料主要以海鲜、水果、蔬菜为主以及泰国菜的烹饪技巧，口若悬河。虽之前就知你口才好见识多，而此时想不到你的见识扩展到了食谱上。我们坐在角落，相谈甚欢。

出店时，明月高挂，冷风袭来，你把深蓝色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时，我恍若做梦。曾有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同龄男孩子邀我出去玩，我次次拒绝，反倒被误会太过决绝从此与我断了联系。我很难接受一个人，倘若认识不到半年以上，我是真的无法单独和一个男生出去。

月湖附近是古琴台，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就发生在此地。

“伯牙琴技高超，真心能听懂他的曲子的人却不多。”你感叹。

“所以墓前摔琴谢知音才来得更触人心弦。”

“你说摔琴后他去哪儿呢？”

“世间再无人懂自己，何不归隐淡泊一生。红尘用情醉过一场也是值了。”

你欲抱住我，我侧身躲过了，双手合十故作虔诚的让你给我拍照。我嫌你动作慢，抢过你的手机准备来张自拍时，一条短信赫然出现在我眼里：你在干嘛？什么时候回伦敦？忙完了给我回个电话。姓名是李子嫣。

我把手机递给你告诉你有人给你发短信。你略带心事重重的接过手机，看后当做若无其事地说要给我拍照。我没有故作无所谓，只是对你说回个电话吧，那边等的着急。你没有说话，问我想吃什么你去买。我说你毁了我的唯美照片。你说再给我拍，而我已没有那个心情。

我钻进车内翻出包内的手机，除了一个女生朋友发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好去校门口接我，没有一个人给我电话和短信。我不知道打电话给谁，诉说我现在的状况。你钻进来对我说又下雨了。我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问你怎么看待离别与重逢。

6

国外的朋友用生硬的中文围着你们齐声喊着“在一起”。

此时我才知道，在我离去后的一个星期，你带着失望、挫败感以及莫名的想念在首都机场乘坐了飞往曼彻斯特国际机场。飞机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和你一样最终的目的地是曼彻斯特大学。你们互相庆幸在异国求学也能遇上同乡，倍感亲切。你们专业相同，在这一年中，学术探讨小组会议户外活动，她在背后帮你搜集资料，陪你熬至深夜写报告，细细为你打点外出必备物品。温柔细心善解人意这些名词再适合她不过。在圣诞节，她为你搬来公寓的圣诞树挂上小星星和雪花，国外的朋友用生硬的中文围着你们齐声喊着“在一起”。你缴械投降。你告诉我她那天穿了一身水蓝色的晚礼裙……

你越说越多，我的听力开始渐渐弱化，红着眼看着手中刚才你买的飞机票。

7

一段远隔8800公里的爱情我没有信心开花结果。

让我遇上你，是上天给我最最动心的际遇，在我不告而别后的一年后与你雨中街头重逢，是时光送给我最最真实而美好的一段剪影。

我应该怎么做？问你喜欢谁多点？愿意为我和她分手吗？违心地说你和她好好的，忘了我？你们相处长了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你忍心割断和她的情谊？愿意被身边的朋友破口大骂说你寡情？

不可能的。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曼彻斯特，也就是说你在国内不会待久。我脑海里冒出来一系列近水楼台先得月，远亲不如近邻，远水救不了近火……此时我不清楚，到底谁离你是近的。

你和我在一起后，你回英国我在国内，每日电话短信，突然一天因为忙而中断与我的联系，我开始变得抱怨，你会嫌我烦后悔当初的决定，想念那个细心的她。争吵、大骂渐渐被挂断电话取代。我恨你辜负了我的青春和感情，你厌恶着我搅乱了你难得的好心情与光明前途……

一段远隔8800公里的爱情我没有信心开花结果。

我在想假如一年前我给了你联系方式，或是与你去了太行山，现在坐在这儿噙着泪的会不会不是我。

她能帮你完成学术上的事，琐细繁忙的生活她也能帮你安排得井然有序。而我，在追求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时，似乎还需要人来照顾来宠溺。我给不了你最好的工作状态，以及回家后舒适安逸，甚至会向你索取。

也许在一年前你的轨迹向我驶来时注定了今后你属于我，只是我突然把我的轨迹换了个方向，而你依旧。于是,我们失之交臂。

8

雨刷不停地左右移动仍不能擦完前窗玻璃上不断流下来的雨。我说我突然想喝盐汽水，你听说我想喝东西了，想必我心情好点了，连忙高兴地说现在就去给我买。你笑得依旧斯斯文文真真实实，像石榴般，诱人。我要你带伞，你说不带伞能让你更快的回来，不想把我孤零零的丢在车里。

看着雨中你奔跑的背影，我似乎觉得你是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奔跑，不久你将到达终点。

亲爱的男孩，今后你一切安好才是我认识你最大的心愿。

我把飞机票放在车载手机底座里，拿起你的手机删了我的QQ微信微博和电话。打开车门，撑着你的伞消失在雨里。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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