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丈人找了一个老伴,带她到我家一起帮我照顾小孩,刚来一阵子,我问她需要什么,她都说不需要,什么都行没有想法。
我带姥爷、姥姥和小孩在出去逛。菲菲、洋洋、姥姥坐在车后座,我家洋洋是个车迷,看见车外的汽车、货车、公交车等,都忍不住会大叫汽ta、大ta、公交ta(他习惯性把车叫做ta),姥姥听到后,就吓唬、威胁洋洋:不能说ta,要说车,你再说“ta”,姥姥就不喜欢你了。洋洋看见车就反复说ta,姥姥就反复吓唬洋洋,我一听这话,胸腔越来越冒怒火,直顶喉咙,有喊出来的冲动,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全身绷紧。我看到了我妈妈小时候对我的控制,她一遍遍的向我哭诉:你要听话,不听话就不会好过,你就要死的。我鼻子一酸,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我看着阳光下路边的树飞速而来,又向后飞驰而去,旁边的车辆一辆辆的尾随而来,越过我们又远离我们。我处于一种似在又不在的一种状态中,好像看到眼前的东西,又没有看见过眼前的东西一样。过一段时间,我才回复过来,我听到姥姥对洋洋说:你说的ka没有人能听懂,我轻轻地接了一句:洋洋,爸爸能听懂。姥姥说了一句:就你爸爸能听懂。我笑着又接了一句:呵呵,洋洋,妈妈也能听懂。姥姥就不再跟洋洋纠缠‘车’和‘ta’,但是洋洋后来有时也会把“ta”说成是“车”了。
我看到我的愤怒是直接对姥姥的,是对她为直接达到好坏正确标准,以及所谓为你好的目的,去通过一种漠视小孩状况而强制控制干预小孩,是一直以爱的名义的伤害。
我的愤怒也是对我父母的,是他们在我小时候直接在我身上强加的诸多限制,而不自知。
我的愤怒也是对我自己的,对于自己的最重要的儿子女儿,自己不亲自照顾,而委托他人来照看,把自己该负的责任交由没有能力的他人来负责的愤怒。也是为了所谓的面子,不与姥姥交代明确界限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