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QQ闪烁,轻点鼠标,映入眼帘的是这一行字:二月二,龙抬头,此时,请停下手中的工作,仰望天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侧身,将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那方我熟悉的,但好久未曾仰望的天空。
记不清多久没有仰望天顶这方天空了,或许,在忙忙碌碌之中,根本就没有仰望过。上班步履匆匆,生怕一顿足就错过了一班车,身负一家老小生计的重任,哪有闲暇去估计头顶的劳神事。工作蜗居室内,文山会海,偶有喘气之时,也想在老板心中留下个好印象,于是装模作样,无事找事,哪敢仰望天际,落了了偷懒不干活的坏印象。下班可有时间去仰望一下天空了,无奈已经华灯初上,天幕染黑,想看一下,天也不给机会。不为生活计,还与稻粱谋,节奏、竞争、压力,不是理由的理由,成了我们无遐顾及头顶这方青天的理由。
最近的一次真正仰望天空,回忆起来,已隔数年。那是偷得浮生的一次云南之旅,坐在在丽江的汩汩流淌的清泉边,抬头仰望,我看见了那美丽的天空。天空澄澈,碧蓝如洗,深邃而高远,宛若先人睿智的眼睛,于苍茫和混沌之中,洞穿世事。偶尔,有浮云飘过,若棉絮,如白羊,在天空之中投下阴影,便洋洋洒洒而过。周遭小桥流水,四面轻风柳拂,远处,玉龙雪山苍苍茫茫,如白驹立岸,仰头嘶鸣。此情此景,人得到的不仅是一次美景的邂逅,更多的是心灵的洗涤,虽未怆然而涕下,也念天地之苍茫,顿生人之渺茫之感。
无疑,天空是美丽的。它是自然之母,怀抱风雨雷电,胸纳云彩晨曦,不说它的庄严博大,光是它的色彩就令人惊叹!它是卓绝不凡的画家,为天幕调配好了各色颜料,给旭日涂抹金黄,为落日染上红晕,挥毫泼墨之间,有了晴的瓦蓝,雨的青黛,云的洁白和乌黑。起笔,是红橙黄蓝青绿紫的早晨,落笔,是浪漫而深远的璀璨星河。与天空对视,日月升腾,星移斗转,云飞雾绕,青鸟行空,电若蛇行,每一瞬息的变化,都会引发我们的许多感动。
天空使人旷达。望天上风云际会,在浮云的张翕吐纳之间,在天空的深远和广袤之间,你浮躁的心会慢慢平静下来,失落的心会在这种博大和包容之中,找回勇气和力量。看天际雷电突变,在自然的阴晴雨雪变化之下,你会感慨人之渺小,争名夺利之心,便会风吹云散去。关于天空,多少人曾经感慨过。“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是无助后的柳暗花明;“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是失意思之后的旷达悠闲;李白仰望夜空,唱出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孤傲,抒发了“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的豪情。两千多年前的屈原,被楚襄王流放汉北之北,经受身的磨难,心的煎熬,同样,是他头顶的天空给了他勇气和灵感,他提笔写下了流传千古而不朽的诗篇——《天问》。
小时,在放学上学路上,一块绿油油的草地或行走的路上,坐下或躺下,无论地点,不管时间,也不讲究姿势,就能与头顶的天空来一次幽会。有时,地点会是无边的绿色,舒舒服服地躺着,眼睛跟着云的脚步,随它来一次漫长的旅行。有时是坐起,侧头遥望,盯着大片的天空,看着云变化着姿态,色彩。或者,就在行走的路上,眼睛就与天空对接,看一群鸟从天空之中掠过。更多的时候,就这么于某一个地方某一段时间,仰着头,发着呆,眼睛空洞地看着天空,其实,什么也没看,而心,就不由自主地在蓝天之中,云际交会之间飞扬。那时,还不会背”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不懂李白看云是为了排遣孤独,也不知道千古流传的《天问》,是屈原仰望天空的结果,只知道,仰望天空就是仰望天空,不需要理由。
年岁见长,却找不回这一份不需理由的仰望。好像看天,还需要点时间,还需要一点心情,最好,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天空之中,最好渲染一些少女的红晕,如果没有,就来两三只鸟儿飞过,点缀一下天空的生动。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真希望有很多人在低头赶路的人,也会停下来仰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