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抖落掉我产生的那些古怪的念头。我在小路上一会疯狂的奔跑,一会爬上一棵棵歪脖子树,一系列剧烈运动弄的我心里更加焦躁不安。我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用爪子把那些杂枝乱叶挠了挠,就卧了下来。我刚一静下来,那个男人的嘴脸就跑进了我的脑子里。这是只有我们俩人的世界,我伸出前爪朝他脸上狠狠爪了一把。一下就把他脸爪花了。他捂着脸,嘟嘟囔囔的抱怨我的无理取闹。他的话失去了先前的气势。假如他再多说几句,我会毫不犹豫的在加上一挠。他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我像捏泥人一样把他揉的服服帖帖。我在心里乐滋滋的笑了起来。
这时,他那弯下去的身子突然挺了起来,他的脸庞像消失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我和他对视了一下,就感到一双大手死死的卡住我的脖子把恐惧硬生塞进我的嘴里。此时,我竟无法控制他的形象。一种声音像是从眼波里发出似的荡荡悠悠在我的脑子里吱吱作响。我像梦魇般混身打着冷颤试图抽离这一可怕的梦境,却又无能为力。
突然,传来一声悦耳的猫叫声,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我向四周望去,并没发现猫的痕迹。我再次回味那声猫叫,那叫声是那样的柔软,清脆,如一缕缕清风划过树叶吹拂到我的脸庞。我在树林里转来转去,寻觅那声音的来源。结果一无所获。莫非真出现了幻觉?我开始失望的喵喵的叫了起来。在我的耳边又重新听到了猫叫的声音,一声,两声……我寻声走去,在一片空地的长凳上静静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它的后爪埋在身体里,脑袋藏在前爪里,尾巴舒适的卷起一个圈圈。
白猫听见背后有动静,慵懒的回头望了望我。我定睛打量着她,她的眼睛到鼻子下方的一小段像染了似的乌黑乌黑的,鼻子灵巧的蠕动着。她看了看我,又把头重新埋在身体里。
我感觉很有必要地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故意加重脚步走了过去。 我站在她跟前,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类似香水的味道。她对我毫不理睬。
‘你好!’我用我猫语向她打招呼。
她依然毫无反应。我心想:我的开头语是不是太过于清淡。我决定学着那个男人的样子,漂漂亮亮的夸赞她一番。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喉管里发出像早晨刷牙抬起头清理嗓子,用气把水顶起来了发出的声音。
‘亲爱的’我的第一句赞美还没开始,她就把脑袋抬了起来,从她鼻孔里涌出一股热气,扑到了我的脸上。
‘收起你那带着大蒜气的赞美的话,它于我毫无用处’在她脸上我看到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真是一只怪猫,世间竟有不喜欢被夸耀的动物。我又再次想到我那女主人,男人那种老套的的花言巧语竟把主人哄的心花怒放。我的脑子竟莫名奇妙的出现许多不同嘴巴,它们有的骂骂嘞嘞,有的一声不吭,有的似说非说……它们的那样的嘴型把自己的所想要表达的意图表现的那么的适宜。我怀疑自己没长着一张善于应变嘴巴。假如有镜子,我一定要照下当时站在那里是多么的尴尬。
她用双眼死死盯着我,企图用气势把我逼退。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一副如临大敌样子。我对她并无所图,我自认为我是一只洁身自好的猫,在我看来,一见钟情这种带着烂漫色彩的情爱,或多或少都夹杂着滥情的成份。我最后看了她一眼,掉头往回走了。一想到要见到那可恶的男人,我就变的烦躁起来。在大约离她十来米的地方,在她对面的长椅上我卧了下来,我尽量拖延着时间。白猫看见我在对面的椅子上卧下来。她又重新把头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