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开心是只猫,一只英短蓝猫。

听说开心原来叫钢丝球,一个很有个性的名字,但开心左不过是一团蓬草,随风漂泊。

我希望开心有个安稳的家,希望它开心,希望每个人都开心,于是我叫它“开心”。

开心两天后才从沙发下爬出来,眼神也由惊慌变为警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终于由忐忑变得安逸。阳光里它慵懒的睡觉,抚摸它时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会一跃而起去抓高高的珠帘,看着它跳我暗暗惊叹开心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如果不是掉毛,开心就是完美的。从开心来到家里,沙发就被它霸占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总也清不净猫毛,索性就让给它了。

我曾庆幸“猫有九条命”。那是两年后的一天,我发现它似乎生病了,带它做了检查是泌尿系结石尿潴留,亲眼看着两个兽医给它做导尿术,好不容易留置好尿管,引流出的是血。我又一次感叹生啥病都是一件痛苦的事,也是那次我知道了给猫导次尿的价钱是给人导次尿的三十倍。我一边感慨着护理人员劳动的廉价一边担心着开心的病情。它几乎不吃不喝一星期,天天要给它冲尿管、输液。终于它慢慢有了精神,开始吃东西了,终于开心恢复了原来的活泼。果真,“猫有九条命”!我庆幸着。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生活总是在猝不及防时出现转折,在不得已的状况里,在万般不舍中我不得不考虑给开心找一个新家和一个能真心待它的人。终于有了合适人选。那天下班回家,我忍不住对身边的开心说“开心,给你找个新家吧?她家里还有一只小猫,可以给你作伴,好不好?”往常给它说话它爱细声喵喵的回应,我经常爱笑它“女声女气”,一点不像男猫,我甚至怀疑猫族都是细声的。但那天它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没有叫。以后的几天它似乎没有以前活泼了,搞得我心里挺难受的。终于它再一次因结石发生尿潴留。又一次导尿,又一次出血,又一次输液,又一次不吃不喝一周,即使它最爱的猫条儿也不看了,原来十二斤的它现在抱着轻的像一把棉花。我一边自责一边祈祷猫真有九条命。这次生病后它喜欢卧在沙发上,生命的光从开心的眼里,从它的身体里一点点散去。那天,它突然吃了放到它嘴边的猫条儿,一连吃了两根,我觉得奇迹会再次发生。深夜,它从毛毯里出来,拖着显得沉重的引流袋,用尽所有力气跳下沙发走到卧室儿子的床前倒下。儿子起身抱起它回到客厅为它做心肺复苏,终是回天无术,开心还是走了。

把开心埋了在附近小公园的树下,还有它喜欢的猫粮和玩具。

那天晚上的情景关门熟睡的我毫不知情,打开监控视频,我看到了它最后的一跳和明显漂浮的步子,看到了儿子给它做心肺复苏。我后悔没有将门开一条缝,后悔没有在最后时刻陪伴它。

最初,我常常到小公园去看它,经过时会悄悄地喊它的名字。朋友说,万物生灵有来处也自有去处,不牵念它才可安心去喵星。

大概此生再不会养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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