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说:
手机:移动电话,或称为无线电话,通常称为手机,原本只是一种通讯工具,早期又有大哥大的俗称,是可以在较广范围内使用的便携式电话终端,最早是由美国贝尔实验室在1940年制造的战地移动电话机发展而来。
我的第一部无线电话,还不能称作为手机,它有一个专属的名字:小灵通。拥有它的那一年,是2006年,正好十年前,我上初二,那时候住校,都是依靠它来和家人联络。我还记得,它是一部小小的淡黄色的无线电话,黑白屏幕,一个姐姐换手机后给我的。电话号码只有8位数,但我竟怎么也无法记起。
电话本里只存着不多人的联系方式,小时候还没有完全依赖电话本的记录功能。身边的主要联系人的电话号码都是靠脑子记。除了老爸老妈的手机号码之外,还能记得哥哥的,好朋友家的,以及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机号码。试着回忆了一下,在我忘记了10年前自己的电话号,父母的手机号,宿舍的座机号时,竟然还背得出他的号码,过去的记忆单纯又执拗,固守着自己的地位不肯被改变,任时间过滤还存留着。其实,那个号码很多年前就换了主人,原主人早就忘记了他曾用的过的号码。
那时候街头还有话吧这个东西,小小的商店里腾出一个角落,或者干脆一整间屋子沿着墙的四周都摆着电话。墙上贴着按分钟计时的收费价格。省内,省外的价格不一样。除去话吧,街头的磁卡电话还是有人会用。
后来没两年,手机价格越来越低,越来越多的人手里拿着手机的时候,小灵通也逐渐没了市场,很快,电信就取消了小灵通的服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有了自己第一部手机,那是一部银色的国产小直板机,已经可以拍照听歌,玩点简单的小游戏。
移动流量价格的降低,大大降低了我们的通讯成本。小时候打个长途电话是很贵的,尤其是长途加漫游。情侣之间聊天你来我往的短信消息,积少成多也不是一个小数字,所以后来各大通讯运营公司就曾推出过亲情卡,情侣卡等服务。流量刚出来的时候也不便宜,移动的飞信在微信广泛流行之前还风靡过一段时间。后来大家对流量需求越来越大,曾经一个月几十兆的流量都用不完的学生党换了智能机后,一两百兆都显得紧张,后来逐渐有了三百兆,五百兆,一个G的套餐,可时不时的还是会一不小心用超,月底赶紧补上流量的叠加包。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家办手机卡选套餐时,不再看重一个月送多少条短信,多少分钟的通话时长,而是有多少流量。
现在呢,手机承担了太多的功能。通讯,商务,娱乐,支付,购物等等,我不是一个手机深度使用者,或者说深度患者,但想想一天不带手机就够没有安全感了,更不要说手机万一丢了。去年,现用的手机不小心进了水,只得和防潮剂放在一起晾着,旧的手机插不了新卡,因此那两天在没有wifi的地方几乎失联。在诺大的上海,没有几条路是我熟悉的,出了门就要靠导航的我,没有朋友一道,出门听场讲座都变得困难。幸好是旧手机,微信有记录尚能登录,还能发条朋友圈通知亲友。想想若是丢了手机,重新联系别人变成一个太困难的事。此时除了父母的电话,别人的号码都不记得。QQ,微信,支付宝等一大串工具为了用户安全,换新手机登录,都需要旧手机的验证。所以有人戏称,丢手机简直可以被视作"现代灾难"。
我想,除却所谓的"现代灾难",大概手机这玩意儿加深了很多本来就长在我们体内的矫情病。
譬如,现在联系一个人太方便了,以至于给一个爱玩手机的人发消息,如果半个小时之内没有回复,心里就会默默念叨,他到底在做什么?睡着了?没带手机?还是太忙了?秒回就这样成为了辨别是否是真爱的标准之一。
但也正是联系一个人变得太容易,使得很多纠结和小猜测变得没有必要,哦,也许我是在说暗恋之类的事情,如果对方不是忙的焦头烂额来看一眼手机的时间都没有,那么道理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了,我就是不想理你,懒得理你,没兴趣理你。
有手机,但没有移动网络和wifi,不可以,有手机,但手机快没电了,不可以。有手机,但没有多样的app,不可以。
通讯越来越方便,时空距离被压缩,人却越来越怕寂寞。手机似乎变成了寂寞之人可以栖身的小岛。没有流量,没有朋友圈,没有微博的日子,可该是多么无聊的一天呐。
可是,我想知道,在没有智能机,在没有手机的陪伴之前,你在做什么呢?又如何打发长长的又短短的一天呢?
蝎说:
彼时驿寄梅花,鱼传尺素,车马邮件都慢。今日微信电邮,SkypeQQ,跨越时空鸿沟。
海子不需要和每一个亲人通信,他会在公众号上写诗,所有阴郁的、明媚的甚至出版社不肯发的,都会在朋友圈里一呼百应。
爱情来得廉价了,早安么么哒,晚安我爱你,二十四小时陪聊,也能是某些人口中的爱情。
生意人见面,除了高层会晤,名片的地位退居次要。先扫微信二维码,新建微信群,再存电话号码。
丈夫在异乡打工的乡村妇人,不再守着电视机过夜。她玩手机到深夜,迷恋网络小说,微信摇一摇认识无所事事的男人,行走在暧昧的危险边缘。
城市里手机密度最大的地方是地铁,短短一节车厢,30个人或坐或立,30部手机绿莹莹发着光,苹果的和安卓的,戴套的和裸奔的。90年代,赶潮流的人扛着大录音机上街,而今天的赶时髦,大概是就是用iPhone6s罢。
上一次在中国,这样人手一个的东西,想起来还是文/革时期的红宝书。二者都是除了吃喝拉撒以外,最重要的东西。
手机已经离不开手了。钱包丢了不急,挂失卡就好。身份证丢了不急,可以异地补办了。但是手机丢了,我真的会抓狂:朋友圈还有一条评论没回复啊!老板会不会在群里放任务呢?遭了,男神的微信还没回!快,赶紧补办手机卡,新手机明天就要到手!
手机已经不止于瘾了,它是一种日常习惯,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和朋友社交一样不可或缺。我爱手机给我带来的一切,至于沦为手机的奴隶,我想,愚蠢的不思考的人,才会被一个工具反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