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郑交恶
周郑交恶:公元前720年,平王去世,他的孙子桓王继位。周桓王为了打击郑国的嚣张气焰,重新起用虢公,任命其为卿士,以达到削弱郑庄公权力的目的。郑庄公极为恼火,同王室的斗争进而转向公开化。郑庄公派人强行收割了周王畿内地温(今河南温县)和洛邑附近的庄稼。公元前717年,郑庄公亲自到洛邑朝拜天子,想借机缓和一下同王室的矛盾,但受到周桓王的冷落。郑国在没有得到周王许可的情况下,私自同鲁、许等国交换土地,引起了周桓王的恼怒,周、郑由"交质"发展到"交恶"的地步。尖锐的矛盾,终于引发了一场战争。
齐桓公
姜姓,吕氏 ,名小白。姜姓齐国第十六位国君,春秋五霸之首,姜太公吕尚的第十二代孙。早年在鲍叔牙保护下,逃到莒国避难。在齐襄公和公孙无知相继死去后,抢先回国,夺取君位。任内励精图治,起用管仲为相,推行改革,实行军政合一、兵民合一的制度,促使齐国逐渐强盛。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九合诸侯,平定宋国内乱,北击山戎,南伐楚国,灭掉谭、遂、鄣等小国,成为第一个中原霸主,受到周天子赏赐,晚年昏庸,在管仲去世后,任用易牙、竖刁、开方、常之巫等人。
曲沃代翼
晋献公诡诸,是晋国公室小宗—曲沃武公(晋武公)称之子。当年曲沃武公出征戎狄,大胜而归,并擒获其首领诡诸,此时曲沃传来喜报:夫人诞育一子,武公大喜,便以俘获的戎狄首领名字为儿子命名,起名为:诡诸。这就是日后的晋献公。
历经三代人的前赴后继,自曲沃武公祖父曲沃桓叔开始、历经曲沃庄伯、曲沃武公,曲沃小宗谋取晋国大宗的行动终于成功。曲沃武公攻克晋国都城翼城,杀死了末代大宗国君——晋侯缗,完全兼并了晋国大宗的土地。之后曲沃武公用从翼城夺取的全部晋国珍宝车马贿赂天子周釐王,向其请封。此时周王室已经穷困不堪、徒具虚名而已,急需诸侯进贡财帛以维护天下共主的地位。于是,贪财的周釐王弃周礼法度于不顾,收受贿赂后册命曲沃武公为新一代晋侯,即晋武公。这就是“曲沃代翼”。
刚刚完成“曲沃代翼”大业的晋武公还没来得及真正享受作为国君的权势和威严就患病去世了,其子诡诸继位,成为晋国第二任晋侯——晋献公。
献公即位后,积极实施“富民强兵、尊王攘夷”之策,大力发展晋国实力,先后攻灭骊戎、耿国、霍国、魏国,击溃狄戎,又用假道伐虢之计,消灭了强敌虞国、虢国,使得晋国的国土在他统治时期扩张了三倍之多,史称献公“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确实是日后晋国能够成为春秋第一强国的开基之君、历代晋国霸主之始祖。
“桓庄之族”
献公对外强势、灭国无数,但是处理内政却大有诟病。起初,为了消除晋国大宗子弟的威胁,刚刚夺取君位的献公之父武公就在攻克翼城的同时将源出一脉的晋国大宗公室子弟全部屠戮一空,在尸山血海间建立起了曲沃小宗一系的君权之路。从此,晋国公室子弟就只剩下了曲沃桓叔、曲沃庄伯、以及晋武公自己这三支后裔,号称“桓庄之族”。
“晋无公室”
晋武公去世后,献公继位,原本继续住在曲沃,这个时候,“桓庄之族”纷纷出仕,就任新晋国朝堂中的高位,权势极大、地位也很高,可以说在晋公室和晋君之外又形成了另一个权力集团。
献公本人就出身于当年尚未代翼的曲沃小宗,从小听说过曾祖曲沃桓叔叛翼、祖父曲沃庄伯反翼之事,长大后又亲身经历了父亲曲沃武公代翼的小宗并大宗全过程,对于晋国内部宗族纷争、相互仇杀的事心知肚明。但在代翼过程中,曲沃小宗一族(桓庄之族)通过不断的努力也在此过程中成为新的公室显贵,势力强盛,地位重要,假以时日,难保他们不会成为新的“曲沃小宗”,有样学样、取代公室、自立为君。
在周礼宗法制度之下,诸侯国的异姓卿族无法染指国君之位,他们虽有制造内乱、乃至弑君的可能,但没有自立为君的资格,其他卿士大夫也不会支持异姓权臣篡位。而国君自己的公族,恰恰是威胁君权、弑君夺位的最大隐患,献公的三代祖先就是这样的典型。所以,曲沃小宗代翼成功、尽诛大宗子弟后,那些曲沃桓庄一族的亲叔侄兄弟们,才是献公君位最大的潜在威胁。
于是,心有戚戚的献公时刻不敢安心,从继位开始就决定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经过数年的策划,他小心翼翼地走出第一步,采取异姓大夫士蔿的计谋,借口“不从号令”,将“富于诸子”(桓叔和庄伯后裔中有智谋、能力强者)驱逐出晋国,并剥夺全部领地。再用“擅传君命”为由,杀“游氏二子”(桓庄之族中血缘比较疏远者),初步剪除了“桓庄之族”的朝堂控制权。
晋献公八年,已经计划完善的献公借口修造曲沃城、不方便居住为名,将曲沃的桓庄宗族子弟全部安置在聚城。等宗族近支们安顿好、且毫无防备之际,献公突然统帅大军杀入聚城,将聚集在此的“桓庄之族”一举诛灭殆尽,其中就连晋武公诸子、献公的异母兄弟们也没有幸存。此后,晋国公族除献公本支子嗣外,其余近支宗族几乎全部丧命,晋公室子弟再也没有了兴风作浪、弑君夺国的能力了。
在献公大杀宗族子弟的屠刀下,晋国本支宗族除了亲近献公、积极效力、又没有什么权力地位、谨慎小心的韩氏(曲沃桓叔后裔)之外,已经被诛杀殆尽(献公本人的子嗣除外),其余公室远支宗族中,倒是还有先氏、郤氏、祁氏、栾氏、胥氏、羊舌氏等,但他们和晋公室的血缘极为疏远,大多过了十多代,而且获封别氏、自立家庙,已经不再被算作晋国公族的成员,完全卿族化了,因此也得以存留,继续协助晋君参与晋国朝政。
献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远支宗族们,将会在他身后代替近支公族,成为晋国真正的执政者,掀起了一幕幕波澜壮阔的朝堂风波,而他的直系后代、历代晋君们,虽然也有过数位威震天下的霸主,不过大多数却是庸碌无为、拱手端坐,不过牌位和傀儡而已。晋国社稷最后也将断送在这些异姓(族)卿族手中
从晋献公屠杀宗族子弟之后,晋国公室子弟基本失去了左右国政的能力,晋国大权统归献公执掌。此后晋国朝堂由异氏大夫掌握,献公更迁都绛城,以离开曲沃故地、控制朝政。迁都后的献公还规定以后诸公子成年后不许留在国内,必须出仕于周王室,或者其他诸国。所以说,从献公之后,“晋无公室”。
献公年轻时曾经由父亲武公做主迎娶了贾国公女为正妻,但是没有诞育儿子。武公去世后,献公偷偷和父亲的庶妾齐姜成婚,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日后的太子申生,女儿就是将来的秦穆公夫人。而在申生出生之前,献公为曲沃太子时就纳了犬戎的狐姬姐妹为妾氏,大狐姬生重耳,即日后的晋文公,小狐姬生夷吾,即日后的晋惠公。晋武公三十九年,晋武公去世,献公继位时,儿子重耳和夷吾兄弟已经二十岁了。两年后,他们的弟弟太子申生才出生。
晋献公五年,献公出征骊戎,骊戎不敌晋军,为了使献公退兵,于是骊戎首领用重金向献公请降,并把部落中的一对美女献给了献公。献公对这姐妹二人十分宠爱,立即带回国内,安置在后宫中,起名为骊姬、少姬。骊姬在六年后诞育了献公第四子奚齐,少姬则在二十年后诞育献公第五子卓子。奚齐比献公的太子申生小十三四岁,比重耳和夷吾两个庶兄要小三十多岁。
骊姬姐妹自从入晋国之后备受献公的宠爱,生下奚齐之后骊姬更是想以自己的儿子取代太子申生的地位(这时候君夫人贾姬及太子生母齐姜都已经去世),于是她在晋献公十一年暗中贿赂献公的宠臣梁五和东关嬖五,让他们对晋献公进言:“曲沃,是国君的宗邑,蒲地和屈地,是国君的重镇;这几个重要的城池不可以缺乏强有力的管理者,不然百姓不会畏惧、戎狄也会趁机来攻打。请君上以太子出守曲沃,公子重耳和夷吾出守蒲地和屈地,这样才会使百姓畏服、戎狄害怕而远遁。”献公有些犹豫,骊姬见状便亲自出马怂恿献公:“狄地广阔,如果归属我们晋国,则晋国就能够达到开疆辟土的目的。而晋国开疆辟土,不也正是您所希望的吗?”献公大悦,于是决定派太子出守曲沃,而重耳和夷吾则出守蒲地、屈地(两地都位于晋国和狄人的边界上)。骊姬的儿子奚齐则留在了绛城,没有出外。
骊姬这样做,就是想把威胁到他儿子的诸公子分散,使他们力量不能集中、不能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儿子奚齐。
太子申生和公子重耳、夷吾出外后,献公在骊姬的诱惑下,准备立她为君夫人。春秋礼仪制度,立国君夫人必须占卜。但是献公几次占卜,都是显示不宜立骊姬为夫人,骊姬得知后大吵大闹,硬是逼着献公违背占卜结果,立自己为君夫人。
太子申生和公子重耳、夷吾各自出守重镇后都尽心尽力为社稷出力,申生还多次统兵出征,作为晋国下军主将率军灭霍国、魏国、耿国,为献公的“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大业做出了为人子者应有的贡献,并没有任何把柄可以被骊姬所利用。所以骊姬一直担忧太子的威望越来越高,将会使自己谋取太子之位的计划落空,于是抓紧机会时常向献公进谗言构陷太子申生,久而久之,献公对太子也产生了怀疑,认为他会凭借军权作乱,推翻自己这个老父亲,篡夺君位。
骊姬得知献公的心思后,欣喜若狂,但是表面上却装作平静谦卑,,某一次献公在私下里对骊姬说:“我想免除申生的太子之位,让你儿子做太子,就让申生以后长守曲沃算了,你看怎么样?”骊姬立即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对献公哭着说:“太子的地位,诸侯们都知道,怎么能轻易更换?而且他多次领兵为国家建功立业,国内卿士百姓们都拥护他,怎么能因为国君宠爱我而废掉嫡子,去立我生的庶子?您一定要那样做的话,我就去自杀!”骊姬这是表面佯装称赞太子,其实是在暗地里向献公渲染太子的实力和地位,使得献公忌惮和怀疑太子有异心,更加猜忌太子,从而使自己的儿子收取渔翁之利。
在骊姬长久以来的构陷和蛊惑中,献公对于太子申生的不满和猜忌越来越严重,太子和献公分别居住于曲沃和绛城,几年都没有见面,父子关系几乎到了决裂的地步。见时机已到,骊姬在晋献公二十一年对太子申生施以最后的毒计:她私下派人前往曲沃联络太子,谎称献公前几天梦见了太子的生母齐姜,并十分思念她,请太子借着这个机会举行祭祀悼念生母,再返回绛都,把祭祀的胙肉和美酒献给献公,以修复父子之间的关系。
太子申生根本不知道骊姬的险恶用心,于是马上在曲沃举行了祭祀母亲齐姜的仪式,并随后返回绛都,想将胙肉美酒献给父亲献公,以求父子和好。但献公已经被骊姬事先说动,离开绛都外出打猎去了,于是太子将酒肉放在宫中,自己出宫等候父亲归来,再行觐见。骊姬则趁机派人暗中在太子送来的酒肉中下了剧毒。
两天后,献公出猎回来,见到太子送来的胙肉和酒后心中感慨不已,于是准备享用。但身边的骊姬立即阻止献公说:“胙肉从远方而来,应该试试它的安全。”于是献公把酒倒在地上祭奠后土,酒中的毒药使得土都拱起来了;把胙肉给狗吃,狗当场毙命,给宫中的宦官尝,宦官也马上中毒而死。
献公见状目瞪口呆,不知为何会这样,骊姬怕献公思考清楚后追究事情真伪,于是放肆大哭说:“这是太子送来的!他怎么这样残忍!连父亲都想杀。君上已经老了,早晚要死,太子竟还是迫不及待想谋害他!”又对献公哭诉:“太子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和奚齐(的缘故)。请让我母子俩逃出晋国,或者干脆自杀,不要被太子加害。以前您想废黜太子我还反对,如今我才知道是大错特错了!”一通哭诉撒泼下来,使得本来就年老迟钝的献公不再思索其他,勃然大怒之下立即命人捉拿太子。
太子申生听到自己送给父亲的酒肉居然被人下毒、父亲已经派人来捉拿自己的消息后,无言以辩,只得逃离绛都,躲到到曲沃。此时他的亲信中已经有人知道事情的原委,是骊姬阴谋陷害太子,于是劝太子说:“放毒药要害君上的是骊姬,不是您!您为什么不去向君上把事情解释清楚,而要逃避?”
太子为人忠孝正直,不愿让父亲献公因此事毁伤身心,他对亲信说:“我父亲已经老了,日常生活没有骊姬陪伴的话,就会睡眠不安、饮食不甘,从而身体受损。我即使向他解释清楚这件事,自己是得以证明清白,但骊姬必然会被追究责任。父亲盛怒之下一定会杀了骊姬。但是事后如果没有骊姬的服侍,他还是会因为思念骊姬而心神不安、懊悔忧愁,以至于引发病患,这样是不行的。”亲信又劝说:“即使是这样,您也可以逃奔到其他国家去,何必守在曲沃等死呢?”太子则说:“带着杀父的恶名逃跑,这不是我的意愿,何况哪个国家会接纳一个不忠不孝的弑父之人?我不想被他国之人鄙视,还是自尽以谢君父吧。”
这一年的十二月十四,在献公派出前来捉拿太子的军队还没有到达曲沃时,太子申生在曲沃自缢而死,以生命维护了了忠孝之名。
太子自缢后,晋国朝野都知道他的冤屈,对他充满了同情,并深恨背后的策划者骊姬,这其中包括了重耳和夷吾这两位太子的庶兄。晋献公二十二年,重耳和夷吾到绛都参拜父亲献公,并缴纳蒲地和屈地的贡物,同时向献公询问前太子之死的前因后果,献公支支吾吾不能回答,重耳和夷吾大失所望。
此时骊姬的亲信得知两位公子来朝后向献公追问太子之死的原因,于是马上向骊姬汇报说:“两位公子都怨恨您向国君进谗言害死了太子!”骊姬得知后十分害怕,又趁服侍献公时再次出言陷害:“当初申生在胙肉中放毒的事情,重耳和夷吾都是知道的,这一次前来质问您,真是贼喊捉贼!”献公已经老迈不堪、辨事不明,听到骊姬的谗言后,对这两个庶子也厌恶猜忌起来。而得知父亲又在骊姬的蛊惑下对自己起了疑心的消息后,重耳和夷吾不敢留在绛都,各自返回封邑蒲地、屈地,召集亲随据邑坚守,防止重蹈太子申生的覆辙。
献公听闻两个庶子逃离绛都的消息后,更加相信骊姬的谎言,认为两个逆子不辞而别是要作乱,于是派出军队分别讨伐蒲地、屈地,捉拿逆子。蒲地没有抵挡住进攻,重耳只得放弃抵抗翻墙逃走,危急中被追兵斩下了衣袖,几乎丧命,之后重耳和少数亲信出奔到生母的故国翟国(狄国)。而献公所派出讨伐屈地的军队,在夷吾严密防守下,没能攻下屈地。
晋献公二十三年,献公再次派大军攻打屈地,这一次夷吾没有抵挡住父亲的大军,只得放弃屈地准备逃亡。起先他也想逃往翟国(夷吾之母也是翟国人,和重耳之母是姐妹),但是在亲信冀芮的劝说下,夷吾放弃前往翟国,而是转向梁国,以求秦国保护,准备流亡在那里,等待献公去世后,再乞求秦国支持护送他回国继位。
晋献公二十五年,因为翟国收留了重耳,所以献公怒火迸发之下派军队征讨翟国。翟国因为外孙重耳被逼迫流亡的缘故,也毫不示弱,出兵两国边境之地齧桑,攻击晋国。最后因为占不了太多便宜,献公才悻悻地命晋军撤兵回国。不过在这个时候,经过献公二十多年不断的东征西讨,晋国已经将疆域扩张到西至河西、南到黄河、东临河内、北接翟国的广大地域,是当时最为强大的三家诸侯国之一(另外两家是齐国、楚国)。
晋献公二十六年夏天,受周天子正式册命的诸侯霸主齐桓公在葵丘召开盛大盟会,和各国诸侯会盟。对于齐桓公的这个“霸主”地位,虽然献公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服气,认为他不过尔尔,不过齐桓公好歹受过天子册命,表面上还得给周天子点面子,于是已经年过六旬的献公冒着酷暑出国参会,以扩大晋国的影响力。不过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献公还还没到葵丘,就半路发病、不能坚持,只得返回晋国。
回国后的献公病情愈发加重,短短一个月就已经不能下床,病势十分危急。此时献公也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于是将陪伴自己数十年的亲信、卿大夫荀息紧急召进宫,在病榻前拜他为晋国相国(这也是晋国第一位相国),嘱咐他在自己死后负责主持晋国大政。
安排好国事后,献公强撑着对荀息说:“您陪伴我半生(荀息在献公还是曲沃太子时就开始侍奉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现在我决定立奚齐为继承人,以继承晋国宗庙。但是他年龄太小,我死后,大臣们一定不服他,到时候恐怕会有祸乱发生,您能护佑他、像侍奉我一样奉他为君吗?”荀息郑重地叩首说:“能!”献公有些不相信,于是再问荀息,用什么做凭证呢?荀息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即使(奚齐继位后)您死而复生,我也不会(因为侍奉幼主为君而放弃侍奉您)感到有愧,这就是我的凭证!”于是献公再无担心,将奚齐从榻后唤出,命他向荀息作揖,正式把奚齐托付给荀息。当年九月,晋献公诡诸在绛都去世,时年大约六十余岁。
献公去世后,荀息奉国君遗命立奚齐为晋侯,奉骊姬为国母,自己以相国的身份统管军政大事,骊姬当初夺嫡的得力助手梁五、东关嬖五因为骊姬的推荐被授为为左右司马,率领晋上下两军。此时,晋国股肱重臣、原太子申生的坚定支持者、晋国下军佐(原太子申生在生前担任下军将)里克一是痛恨骊姬一党陷害太子申生、祸乱朝堂,二是怨恨梁五、东关嬖五在骊姬支持下夺取了晋国军事大权,于是暗中联络了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夷吾留在晋国的亲信邳郑父等人,准备趁献公新丧之际,发动政变,杀死骊姬母子及其一党后再迎在外的公子回国继位。
晋献公二十六年十月,里克、邳郑父即将发动,事先他们向相国荀息警告说:“君上新丧,二公子出外,相国社稷重臣,不迎长君,却扶立孺子,是何缘故?如坚持己见,则三怨将作,秦晋辅之,相国将何如?”荀息忠于献公托孤遗言,并不怕里克等人威胁,正色回答:“我已经向先君发誓,扶立幼主继位,难道还能改口吗?我忠于先君之心不可更改,纵使有变,不过一死而已!”
于是,里克、邳郑父等人放弃劝说荀息,私下准备动手。他们收买了一个死士,让他换上卫队的衣服,混入给献公治丧的灵堂,抓住机会把正在举行致哀仪式的继任晋君、十一岁的奚齐直接刺死在献公的灵柩前,自己随后自刎,死无对证,顿时灵堂内外一片哭喊之声。主持国政的相国荀息见幼主果然被杀,不禁伏在献公灵柩柩上痛哭不已,并准备碰柱自杀向献公请罪。这时候有亲信大夫劝他说:“幼主虽死,卓子尚在,可扶立为君,以承遗命。”
荀息一听有理,于是马上将晋君卫队全部更换,勉力支撑着把献公的丧事办完,再召集诸卿大夫们商议,把只有一岁的献公幼子卓子立为新君。其实荀息明明知道杀害奚齐的一定是里克,但却出于维护晋国朝野稳定而不再追究,以重生事端。但里克、邳郑父等人依旧不甘心,一定要铲除骊姬之党,于是在这一年十一月,趁着上朝时的机会,又把年幼的卓子刺死在朝堂上。
荀息见连续两位幼主都被乱臣所杀,而自己身为相国却没能保护好新君,又不能处置作乱的里克、邳郑父,实在有负先君献公的重托,于是在悲愤中自杀而亡,骊姬和少姬姐妹被里克鞭杀在街市,梁五、东关嬖五一并被诛杀,晋国朝堂由此大乱。
里克连弑两位幼主、又使得荀息内疚自杀后,暂时掌握了晋国大权。而太子申生死后晋国大夫们多数心向长公子重耳,里克于是决定拥立重耳为君,便派重耳的舅父狐突去翟国,请他回来继位。重耳不清楚国内的形势,又听说两个幼弟都被里克所杀,内心害怕,便回复说:“父亲在世时我违命出逃,父亲去世后我也没有尽孝,没有脸回去当国君。”婉言谢绝了国君之位。
里克对重耳的推脱颇为失望,无奈之下又派人前往梁国请夷吾回国。夷吾起初也怕答应回国后,里克杀顺手了连自己也杀,又怕如果不回去,国君之位就没了。经过和亲信们商议后,夷吾采纳了郤芮的意见,先是写信给里克,表扬他铲除奸贼,为晋国立了大功,然后又向里克承诺等自己做了国君,便封他为相国,再封给里克汾阳之地一百里,封邳郑父七十里地。与此同时,夷吾还特意派人给秦穆公(献公之女嫁给了秦穆公,夷吾是秦穆公大舅子)送信,请求他出兵帮助自己返国继位,事成之后,自己将会把晋国在河西的五座城池献给秦国。当时秦穆公正欲与晋国联手进军中原,共谋霸主,于是很爽快地就答应夷吾的请求,在这一年冬天派军护送夷吾返回晋国,继位为君,即晋惠公。
晋惠公元年,惠公正式即位后,立即重用原来随同自己流亡梁国的亲信,在军政要职中安插忠心于自己的大夫,以削弱里克、邳郑父等对军权的控制,同时当初答应里克、邳郑父等人的封地只字不提,也没有让里克担任相国。而秦穆公多次讨要河西五座城池,惠公也一直搪塞,就是不肯痛快割让。
里克迎惠公回国即位后以为会获取爵禄利益,没想到不但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反而自己原本的权利也不断地被人削弱,在朝堂的地位朝不保夕。此时里克才知道惠公的贪婪和狠辣,心中后悔没有坚持立重耳为君,于是又起了废立之心,想再次废黜惠公。
惠公对于里克一直高度提防,早就得知他的再度废立之心,为了迷惑和瓦解里克一党,同时好歹报答一下妹夫秦穆公,于是惠公故意派里克同党邳郑父携大量财帛前往秦国,作为对秦穆公的回报。
邳郑父走后,惠公立即示意亲信郤芮带领着郤氏私兵包围了里克家,并由郤芮亲自向里克喊话:“如果没有您,君上就不能回国继位,您对于君上有大功。可虽然是这样,但您先杀两个国君,又逼死了一个相国,做您的国君,岂不是太难了吗?”英雄末路的里克只有仰天长叹:“没有奚齐、卓子的被废,君上又怎么能继位呢?想要给我添罪名,还怕没有理由吗?下臣听明白君命了!”于是里克在家中拔剑自刎,和惠公做了最后的了断。
里克自杀后,惠公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晋国的内乱还没有彻底平息。此时在秦国的邳郑父因为惠公的翻脸无情,便向秦穆公建议,让他用厚礼把惠公的亲信吕省、郤芮、郤称骗到秦国来,和惠公分开,然后自己返回国内与里克一起举事(此时邳郑父还不知道里克已经自杀),废黜忘恩负义的惠公,拥立长公子重耳回国即位,秦穆公因为大舅子说话不算数,迟迟不肯交付河西五城也是十分恼火,于是同意了邳郑父的计划。
晋惠公元年冬,邳郑父带着秦穆公的回聘使者一起回国,向惠公赠送礼物,并召请吕省、郤芮、郤称三人赴秦。郤芮一眼看出了邳郑父和秦穆公的图谋,于是立即鼓动惠公杀掉反水的邳郑父,以及里克一党中的祁举等七舆大夫,将里克余党一举铲除,彻底消除了内乱隐患。但惠公却因此落下了屠杀群臣、忘恩负义的恶名,他在晋国内部和诸侯国之间的名声也一落千丈、遭人鄙视。虽然惠公此举在一定程度上稳固了自己的统治基础,但也弄得晋国内部人心惶惶,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国家的声誉损害严重。从献公晚年因宠妾杀子而引起的“骊姬之乱”、“诸公子夺权”的晋国混乱局面,还远远没有到尘埃落定、彻底结束的时候。
楚庄王
楚庄王继位时,当时楚国内部正处于一种不安定的状态之中。
楚庄王二年,晋国卿大夫赵盾派遣上将军郤缺率领晋国上、下二军突袭一直依附于楚国的附庸国蔡国(今河南上蔡县一带),竟在楚国的家门口向蔡国发起猛攻,蔡庄侯一面抗拒晋军,一面派人向楚国求救,楚庄王视而不见。不久蔡都失陷,国破家亡之际,蔡庄侯只能与郤缺签订城下之盟。蔡庄侯丧权辱国,于前611年就悲愤而亡,楚王宫依然载歌载舞。
楚庄王三年,楚国发生大饥荒。巴国东部的山戎族趁机袭扰楚国西南边境,一直打到阜山(今湖北房县一带)。楚国组织防御,派部队在大林一带布防。东方的夷、越之族也趁机作乱,派兵入侵楚国的东南边境,攻占了阳丘,直接威胁訾枝(今湖北钟祥一带)。一直臣服于楚国的庸国也发动各蛮族部落造反,而前不久才被楚国征服的麇国人也带领各夷族部落在选地集结,准备进攻郢都。短短三年间,各地的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往郢都,各城各地都开始戒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天灾人祸逼得楚国几陷崩溃。而少不经事的楚庄王,却一如既往地躲在深宫之中,整日田猎饮酒,不理政务,朝中之事交由成嘉、斗般、斗椒等若敖氏一族代理,还在宫门口挂起块大牌,上边写着:"进谏者,杀毋赦" 。
过了几个月,楚庄王依然故我,照旧钟情声色犬马。大夫苏从忍受不住了,便来见庄王。他才进宫门,便大哭起来。楚庄王说:"先生。为什么事这么伤心啊?"苏从回答道:"我为自己就要死了伤心。还为楚国即将灭亡伤心。"楚庄王很吃惊,便问:"你怎么能死呢?楚国又怎么能灭亡呢?"苏从说:"我想劝告您,您听不进去,肯定要杀死我。您整天观赏歌舞,游玩打猎,不管朝政,楚国的灭亡不是在眼前了吗?"楚庄王听完大怒,斥责苏从:"你是想死吗?我早已说过,谁来劝谏,我便杀死谁。如今你明知故犯,真是愚蠢!"苏从十分痛切地说:"我是傻,可您比我还傻。倘若您将我杀了,我死后将得到忠臣的美名;您若是再这样下去,楚国必亡。您就当了亡国之君。您不是比我还傻吗?言已至此,您要杀便杀吧!"楚庄王忽然站起来,动情地说:"大夫的话都是忠言,我必定照你说的办。"随即,他便传令解散了乐队,打发了舞女,决心要大干一番事业。楚庄王终于同意伍举、苏从等人的建议,决定此后远离酒色,亲自处理朝政,楚庄王开启霸业自此始 。
楚庄王经平定内乱与灭庸后,统治已趋稳定,遂萌北上图霸之志。其时,中原国家仍以晋实力最强。但晋当时国君晋灵公,却十分残暴无道,对内残害臣民,对外受赂无信,故国内统治既不稳定,国外威信也日益下降,这就为楚庄王北上提供了有利时机。
随着楚国的稳定与实力的增强,一些中原国家,开始看风使舵,认真选择自己的出路了。恰在这时,陈共公卒,楚庄王不派人前往吊唁,陈灵公一气之下,与晋结盟。楚庄王见时机已到,立即亲率大军攻陈,接着又攻宋。
楚庄王七年春,郑受楚命攻宋,以打击晋国。同年夏,晋赵盾联合卫、陈攻郑。楚庄王立即发兵救郑,赵盾退去。郑攻宋、秦攻晋,以及赵盾不敢与楚国正面交锋,也侧面说明其时楚国实力日益上升,连一生不服软的赵盾都不敢接战。
邲战称霸
邲之战后,楚庄王饮马黄河,进逼中原国家,迫使郑、许归附,继而灭萧(宋的与国),又攻宋并使其与楚媾和。这样,中原主要小诸侯国皆背晋向楚,楚庄王成为中原的霸主。而此后的晋国,又在逐年消灭赤狄部族的战争中,国力有所恢复。晋、楚争霸之形势尚有可能发生新的变化。
人亡霸灭
楚庄王二十三年,楚庄王突然病重,他已经预感到自己不久人世,招重臣至病榻之前,望着太子审。其弟子重、子反,申公巫臣等在一旁听候庄王遗命,知会其意。同年秋,楚庄王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与世长辞。令尹子重、司马子反依照庄王意志,拥立年仅十来岁的太子审为楚君,是为楚共王。公子婴齐摄君事,主内外,掌握了楚国的军政大权。
田氏代齐
第一阶段
从田完至齐当了工正,到田桓子侍齐庄公而得宠,为第一阶段。此间约计122年,在这段时间内,吕氏经历了齐桓公、无诡、孝公、昭公、懿公、惠公、顷公、灵公、庄公九代国君;而田氏经历了陈完、田孟夷、田闵孟庄、田文子须无、田桓子无宇五代。
第二阶段
田氏势力与吕氏势力进行大较量的主要时期。田氏所采取的斗争方式和策略是施行新政,争取民心;武装蓄力,掌握实力。从田桓子事齐庄公得宠起,经过田厘子(田乞)、田成子(田常)三代,吕氏经历了齐庄公、景公、悼公、简公。
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是从襄子盘为齐宣公相至田和列为诸侯,计从公元前455年至公元前386年,约69年。这段时间,田氏经历了襄子盘和庄子白二代,吕氏经历了齐宣公和齐康公二代。此间,田氏主要是外争盟国,求立为侯。同时也展开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
公元前387年,田和与魏文侯在浊泽相会,求他代告周天子,请列为诸侯。魏文侯派使臣报告周天子,请求立田和为诸侯,周天子准许。齐康公十九年(公元前386年),田和正式成为齐侯,列名于周朝王室。到此齐国的吕氏政权完全由田氏所取代。
三家分晋
晋文公、晋襄公时,狐、赵、先、郤、胥等氏颇有权势,以后又有韩、魏、栾、范、荀氏等强大宗族。春秋中期以后,十余家卿大夫控制了晋国政局。经过激烈兼并,到春秋晚期只剩下赵、魏、韩、范、智、中行氏六家,称为“六卿”。
春秋末期,范氏﹑中行氏两家被灭,晋国只剩下智、赵、韩、魏四家卿大夫,其中以智氏最强。专擅晋国国政的智伯瑶恃强向韩康子、魏桓子索得土地,在向赵襄子索地遭拒后,于周贞定王十四年前455年攻打赵氏,并胁迫韩、魏两家出兵。赵襄子退居晋阳固守。智伯围困晋阳两年而不能下,引晋水淹灌晋阳城。危急中,赵襄子派张孟谈说服韩、魏两家倒戈,放水倒灌智伯军营,大破智伯军,擒杀智伯瑶。三家尽灭智氏宗族,瓜分其地。此战即晋阳之战,为日后“三家分晋”奠定了基础。
前438年,晋哀公死,晋幽公即位。韩、赵、魏瓜分晋国剩余土地,只有绛与曲沃两地留给晋幽公。从此韩、赵、魏称为三晋。
前375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侯剩余土地,晋国彻底灭亡。
战国时期官营手工业
战国时期,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高,生产分工也日渐细密,手工业技术较前代有了较大发展。在战国手工业的内部,类似冶金、木工、漆工、陶工、皮革、煮盐和纺织等等,都有了更为细致的专业分工。西周春秋时期,由官府直接控制手工业的生产,称为“工商食官”。战国时期,随着国家集权能力的扩张,官营手工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在一些重要领域,如铁铜冶炼、武器制造、车辆生产、纺织和服装、皮革生产、漆器生产等,官营手工业生产技术均有了很大提高。各种有高超技术的能工巧匠,也都罗致在官营手工业的各部门之中。
社会转型
春秋战国时期的转型的主要分三个方向。第一个是国家分裂完成国家统一;第二个方向是各少数民族之间的融合;第三个方向是从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转型。
春秋时期社会转型的背景首先是政治方面,周朝失去了权威,各诸侯国纷纷独立,并且开始兼并战争,社会转型最容易发生在社会动荡不安的时候,恰恰春秋战国时期就是最动荡不安的;其次是经济背景,铁器和牛耕的出现,春秋战国时期的井田制度被破坏,土地出现了私有制,使得土地制度有所改变,社会的发展方向也就随着改变;最后是文化背景,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百家争鸣;
君主专制和中央集权的区别
1、君主专制是一种决策方式,相对于民主而言,体现皇帝个人专断独裁,皇帝集国家最高权于一身,帝位终身和皇帝世袭 。中央集权则相对于地方分权而言,其特点是地方政府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没有独立性,必须严格服从中央政府的命令。一切受控于中央。
2、专制主义体现的是君臣关系,而中央集权处理的是中央和地方的关系。
意识形态
政治思想、法律思想、道德、艺术、宗教、哲学和其他社会科学等,各以特殊的方式,从不同侧面反映现实的社会生活。它们相互联系,相互制约,构成意识形态的有机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