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的春节很早就跟一家人约定了就在武汉度过,一直到龙年的正月初三我们全家都是在武汉,刚好和年前那一波寒潮擦肩而过。看着短视频里堵在高速上回乡的赶路人,我们则可以带着朵朵就在楼下安稳的堆雪人。
春节这几天,最幸福的、最能感受到年味的应该就是妈妈了。从腊月二十八一直到正月初九,妈妈每天做的时间就是在厨房中忙碌,忙碌完之后就可以看到朵朵像树袋熊一样牢牢得吸在妈妈的身上。
除夕那天我们很早就把家里的对联贴好然后去了哥哥家,那个年夜饭因为过度兴奋的原因,在酒桌竞赛中我是第一个退场,在床上听到客厅里传来大家的欢声笑语,即使非常想参与进去,但是天旋地转让我还是只能拼命掐耳朵上的“肝穴”试图解酒。
正月初四一大早,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回老家了。因为前方堵车,我们走到了汉宜高速的北河服务区就下高速,再走个几十公里国道就到家了。当导航传来“前方已进入仙桃市”的声音时,那种熟悉感一下就回来了。我们在路边的镇上买了点烟花,然后车行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到家。说实话,如今老家和在武汉的生活不能说生活完全一样,只能说有着完全一样的生活 。工业化进程和互联网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扁平,大家的生活方式都在变得趋同,一个简单的“科目三”既可以在美国看到,也可以在老家门前的手机里传来,而老家也早已再是年少时的样子。
我非常怀念小时候过年的感觉,在我当时的世界里,并不需要准备非常多的物资,只需要在年前便吵着让妈妈带我买好新衣服,跟在爸爸的屁股后面把家里的墙壁和天花板顶上的扬尘用特制的扫把一一弄干净,然后再搬着梯子把里里外外的对联全部都贴上。除夕的感觉,并不是晚上丰盛的食物,而是那一天脏兮兮的衣服、脚上不合适的爷爷的大胶鞋还有可能满手的浆糊结壳带来的“劳动参与感”!还没进厨房,在家门口就可以闻到各种油炸食物的香味,这个时候是可以不管吃相的,用手提留着肉丸子、鱼块还有藕夹就往嘴里送。今天的妈妈也不会有任何不悦,只会让我要去喊叔叔和爷爷奶奶准备来吃年夜饭了。下午8点多,客厅传来的春节序曲成为了年夜饭的开幕曲,这个晚上小孩是可以调皮捣蛋的,可以不用吃那么多青菜,可以喝非常多的饮料,甚至还可以装作小大人的样子抿上一小口酒,在众人欢声笑语中跑到楼下去点燃了鞭炮。睡觉前,把新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头,一边想着自己明天穿新衣服的样子一边伴随着窗外轰隆隆的鞭炮声中等待新年的到来。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小时候的春节似乎充满了热烈与滚烫;小时候家门口的巷子似乎又宽又长。也许我见识了那么多热情的饭局,春节那饱含妈妈精心的菜肴也开始普通了了;也许我见到了太多的高楼大厦,发现家门口的巷子也窄到错车都有些困难。但是每当我站在老家的巷子口,我还能记得曾经巷子口的烧饼摊;我还能记得春节期间路边的小卖部把自家的商品会直接摆放到路上;我还能记得正月初一的早上,我跟着爸爸挨家挨户的去拜年,在两边家长的极限拉扯下,去领那一年发一次的“工资”。
有人说,年味散了,是因为人情冷淡了,但是我却觉得这是一种耍流氓和不负责任的说法。年少时,年味不是自然而然就在的,那是父辈通过物资和各种传统的方式给我们营造的,而我们只需要坦然接受和扮演其中的角色就能感受到。如今她们老了,那么就到了我们需要捡起这些看起来过时的事情,需要将那些琐碎的事情传承下去,给我们的下一代塑造“年味”,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朵朵这一代的宝宝早早的失去了对于春节的向往,从她们的记忆中就失去了对于“过年”这一复杂而又繁琐的情感。说到底,年味需要营造,也需要传承,而我们不能只接受而不传承,也不能只索取而不付出!
回到老家,追忆过往,就像是一场只能前进不能往复的舍不得醒来的梦,我们也在不停得回忆过去中成长,人生其实也在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