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相恋的现象,自古有之,有些是生理原因造成的,有些是社会环境造成的。到了现代社会,有些国家从法律上允许同性婚姻,有些国家不允许,可社会整体的宽容度在一点点打开,这类人群虽说还是会受到歧视,但不至于受到残酷迫害。
可是在中国古代社会,男子同性相恋在君王贵族里非常普遍,在有些时期竟成为一种风尚。人们一点都不觉得大惊小怪,反而成为司空见惯的行为。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卫灵公和他的男宠弥子瑕的“余桃之癖”、魏安釐王和他的男宠龙阳君的“龙阳之好”、楚宣王和他的男宠安陵君的“安陵之好”,有数不胜数的君王豢养男宠的故事。到了汉朝,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汉哀帝和他的男宠董贤造就了著名的“断袖之癖”的典故。
说起汉朝,我们都会用“强汉”来描述它,自豪情绪油然而生,它为中华民族注入了英武强悍的基因,这是宝贵的精神力量。
可令现如今人们奇怪的是,汉朝皇帝大多有同性相恋的行为,可能是汉朝皇室有某种生理基因作祟,他们男女通吃,都有“双性恋”怪癖,他们既贪女色又好男风,这是一个不争的史实。连《红楼梦》里都有“臭汉脏唐”的说法。
西汉一共有12个皇帝,然而在12个皇帝当中,除了汉平帝刘衎和更始帝刘玄之外,其他10个皇帝都是双性恋,他们不仅后宫佳丽无数,而且还都养过男宠。汉朝也成了同性恋皇帝最多的朝代。
汉朝皇帝宠爱美男子,就跟宠幸美人佳丽一样,有些皇帝更是把这些男子宠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为此,《史记》和《汉书》不得不专门列出一个篇章《佞幸传》,来讲皇帝养男宠的荒唐事。
《史记·佞幸列传》开头就说:“谚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固无虚言。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昔以色幸者多矣……”意思是,俗语说:努力种田,不如遇到丰年;好好为官,不如碰到赏识自己的君王。这不是没有根据的空话。不但是女子用美色谄媚取宠,就是士人和宦者也有这种情况,以美色得到宠幸的非常多。
《史记·佞幸列传》和《汉书·佞幸传》,可以说是汉朝皇帝和男宠的风流荒唐帐,记录了自汉高祖刘邦到汉哀帝刘欣的一大堆宠幸男子的风流韵事。这些皇帝虽说后宫佳丽无数,还养男宠,而且对于男宠比对后宫妃嫔还要宠爱。
《史记·佞幸列传》记载:
昔以色幸者多矣。至汉兴,高祖至暴抗也,然籍孺以佞幸;孝惠时有闳孺。此两人非有材能,徒以婉佞贵幸,与上卧起,公卿皆因关说。故孝惠时郎侍中皆冠鵕鸃,贝带,傅脂粉,化闳、籍之属也。两人徙家安陵。
从汉高祖刘邦开始,就起了宠幸美男子的头。先祖都引领这样的风气,后辈们就争而效仿,愈演愈烈。刘邦宠爱籍孺,在英布起兵作乱的时候他称病,最后樊哙找不到他,急得冲进皇宫,才发现刘邦还跟籍孺在一起玩乐呢。
汉惠帝刘盈不愿娶外甥女张嫣,张嫣虽为皇后,但至死仍是处子之身。汉惠帝只与男宠闳孺一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到了汉文帝刘恒,他宠幸的男宠主要有三个:邓通、赵同、北宫伯子。邓通的来历非常神秘,传说汉文帝有一日做梦想上天,却无论怎样都登不上去,这时有一个黄头郎从后面把他推了上去,他回头看到这个黄头郎穿了一件衣带系结在背后的短衫。梦醒后汉文帝前往未央宫西边苍池中的渐台,私下用眼光寻找梦中推他上天的黄头郎,看到邓通衣带从后面穿结,正如梦中所见。便召至问他姓名,姓邓名通,音近“登通”。汉文帝十分高兴,从此一下子成了皇上最贴心的枕边人。
到了汉景帝刘启,独宠郎中令周文仁,再没有过别的男宠。
至于汉武帝刘彻,就比较多情了,不仅有陈阿娇、卫子夫、钩弋夫人等等美人,而且男宠也有好几个。他宠幸韩嫣、韩说兄弟俩,还宠幸李延年、李夫人兄妹。
汉昭帝刘弗陵的男宠是当时的驸马都尉金赏。汉宣帝刘询的男宠是侍中中郎将张彭祖。这两位皇帝比较英明,算是有名的仁德贤君。
汉元帝刘奭的男宠是弘恭和石显。汉元帝给了男宠石显很高的地位和权力,封他为中书令,权倾朝野,百官畏惮。
汉成帝刘骜沉湎酒色,荒于政事,任由外戚专政,是个有名的昏君。他不仅宠幸男宠张放和淳于长,还宠幸赵飞燕、赵合德姐妹,导致朝政混乱衰败。
到了汉哀帝刘欣,对男宠董贤的宠爱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吃穿用度都给董贤最好的,董贤的府邸修得比皇宫还漂亮,甚至想把皇位让给他。“断袖”的典故就来自他俩。
西汉皇帝同性相恋、喜欢宠幸美男子的故事数不胜数,下面,就重点说说几位吧。
一、汉文帝刘恒与邓通
汉文帝勤俭朴素,励精图治,宽仁平和,使汉朝进入强盛安定的时期,开创了“文景之治”的盛世。
汉文帝的生活非常简朴,他自己穿的是粗糙的丝绸,他的皇后要亲事蚕桑,宠妃慎夫人衣裙不得拖地,帷帐连绣纹都没有。“所幸慎夫人,令衣不得曳地,帷帐不得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
可就是这样一位节俭的皇帝,却对自己的男宠邓通挥金如土,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邓通身上所花的钱难以计数。
汉文帝宠幸三个男子:北宫伯子、赵同和邓通。其中,前两人是宫里的宦官,只有邓通是士人出身。邓通能得到汉文帝的宠幸,说来也是莫名其妙。
邓通是蜀郡人,起初因善于划船当了黄头郎。这一头衔就是管理船运的低级小官吏,如果没有意外,基本没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但谁都没想到,邓通会因为汉文帝的一个梦而改变了命运。
可能受战国神仙方术的影响,汉文帝对修仙、升天还有念想。有一天,汉文帝做了这样一个梦:他欲登天为仙,却总是无法上去。紧要时刻,有个黄头郎在身后推了他一把,得以顺利升天。汉文帝在梦里还回头看了一眼,记住了那个黄头郎的装扮。
虽然只是个梦,但汉文帝认为这预示着自己将来的运数,于是就到渐台去,按照梦中情景默默找寻推他上天的那个黄头郎,直到看见了邓通,发现正是梦中所看见的那个人。问了姓名之后,汉文帝更是高兴,因为“邓”与“登”谐音,这完全是上天赐予的贵人呀。
从此,邓通就被汉文帝留在身边。他没什么才能,就以美貌给汉文帝献媚,让他越来越受宠。
汉文帝对邓通极为宠爱,赏赐邓通多达上亿钱,并且还封了他上大夫一职,汉文帝甚至还多次亲临邓通家游乐、玩耍,让其他大臣羡慕不已。
有一天,汉文帝让相面师为邓通看相。相面师看过后,说:“当贫饿交加而死。”
汉文帝不悦:“我能使邓通富足,怎么会穷困饿死呢?”于是,他把蜀郡严道的铜山赐给了邓通,允许他开炉铸钱。邓通所铸铜钱,人称“邓氏钱”,他靠着汉文帝的庇护,迅速积累起富可敌国的巨大财富,富甲天下。
汉文帝得了“痈病”,就是身上长了脓包,难以根治,邓通就用嘴给汉文帝吸脓,以此缓解病痛。为皇帝担负起如此下贱肮脏的活,自然让汉文帝对邓通更加信任。
有一天,汉文帝问邓通:“天下人里,谁最爱我?”邓通回答:“那一定是太子了。”当太子刘启前来探望时,汉文帝让他给自己吸脓。太子虽然照办了,但本能地产生了反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当听说邓通经常为自己的父亲吸痈吮脓,并且习以为常,刘启感到非常惭愧。汉代以孝治天下,邓通这样做,相比之下,太子刘启似乎还没有一个臣子孝顺,这严重损害了太子的孝道与自尊心。太子从此非常怨恨邓通。
汉文帝驾崩后,太子刘启即位,是为汉景帝。他继位之后,立即免掉了邓通的职务,让他在家待着。
不久后,有人实名举报邓通私自在塞外铸钱,汉景帝派人核查,证据确凿,于是把邓通的钱财全部没收充公,此外还欠了朝廷好几亿钱的罚款。
汉景帝的姐姐长公主可怜邓通,私下给他赏了些钱财,也被汉景帝派人在第一时间没收充公,长公主只给邓通最基本的衣食,也还是被没收。邓通就在别人家寄食、乞讨,最终果真贫饿而死。
《史记·佞幸列传》记载:
通亦愿谨,不好外交,虽赐洗沐,不欲出。於是文帝赏赐通巨万以十数,官至上大夫。文帝时时如邓通家游戏。然邓通无他能,不能有所荐士,独自谨其身以媚上而已。上使善相者相通,曰“当贫饿死”。文帝曰:“能富通者在我也。何谓贫乎?”於是赐邓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钱,“邓氏钱”布天下。其富如此。
文帝尝病痈,邓通常为帝唶吮之。文帝不乐,从容问通曰:“天下谁最爱我者乎?”通曰:“宜莫如太子。”太子入问病,文帝使唶痈,唶痈而色难之。已而闻邓通常为帝唶吮之,心惭,由此怨通矣。及文帝崩,景帝立,邓通免,家居。居无何,人有告邓通盗出徼外铸钱。下吏验问,颇有之,遂竟案,尽没入邓通家,尚负责数巨万。长公主赐邓通,吏辄随没入之,一簪不得著身。於是长公主乃令假衣食。竟不得名一钱,寄死人家。
邓通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功劳,只是靠着美貌来取悦汉文帝,得到宠幸,因而即使获得巨额财富,却只能招来别人的嫉恨。他也在无意中得罪了下一任帝王,最终被逼到贫困交加而死,没人为他惋惜。当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德行,而通过旁门左道获得高位和财富,往往也只能以悲剧收场。
二、汉成帝刘骜和张放
汉成帝沉湎酒色,荒于政事,任由外戚专政,朝廷大政为太后王政君把持,埋下了王莽篡汉的祸根。汉成帝不仅宠幸许皇后、班婕妤、卫婕妤、赵飞燕、赵合德等一大堆美人佳丽,还宠幸美男子张放。
张放是张汤的来孙,祖父是张安世,父亲是张临,母亲是汉宣帝的女儿敬武公主。张放容貌俊美,性情开朗机敏。
汉成帝经常跟张放一起饮酒游玩,有时还一起结伴微服出游。张放“与上卧起,宠爱殊绝”,受宠程度堪比赵氏姐妹。
有一天,汉成帝和张放正在一起喝酒,班婕妤的哥哥班伯来了。汉成帝怕班伯为难张放,于是先发制人。
汉成帝指着一架画有商纣王和妲己的屏风,说:“商纣王荒淫无道,都到了这种地步吗?”班伯回答:“其实纣王没有那么坏。只是人们都喜欢落井下石。既然被定为昏君,那什么坏事都可以放到他身上。”
汉成帝说:“如果不是那样,那这幅画又在劝诫什么呢?”班伯说:“这是在劝纣王少喝酒,因为纣王喝醉了就大喊大叫。”汉成帝故作感叹:“我好长时间没有听到慷慨之言了。”汉成帝用自己为张放解围,张放借机上厕所,溜走了。
后来,汉成帝宠爱张放的事传到了太后王政君的耳朵里,太后对张放极为不满。
王太后的几个舅舅早就对张放看不过眼了。于是联合丞相、御史大夫上奏:“张放傲慢无礼,奢侈淫逸、窝藏罪犯、杀害无辜,请求罢免张放的职务,遣回封国。”
汉成帝虽然不乐意,但也无可奈何,迫不得已,就把张放贬为北地郡都尉。离别那天,他和张放抱头痛哭。
过了一段时间,汉成帝就把张放召回来,太后又将张放贬为天水属国都尉。张放久久不得回京,俩人只好通过一封封书信,传达思念之情。
后来,张放的母亲敬武公主病了。汉成帝赶紧特批张放回长安,为母亲尽孝。但好景不长,几个月后,王太后又下令外放张放为河东都尉。
汉成帝虽然极其舍不得张放,但上迫于太后的压力,下碍于大臣的进谏,不得不流泪再次把张放送走了。
后来,汉成帝又把张放提拔为侍中、光禄大夫。但刚过一年,丞相又弹劾张放,汉成帝迫不得已,免掉了张放的官职,赐钱五百万,让他回封地休养。几个月后,汉成帝去世,张放因为思念过度,哭泣而死。
三、汉哀帝刘欣和董贤
汉哀帝是汉成帝的侄子,汉成帝没有子嗣,便在自己的亲弟弟刘兴和亲侄子刘欣之间选择了比较聪明的刘欣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汉哀帝起初还积极上进,想有一番作为,后来也纵情声色,在位仅6年便驾崩。汉哀帝对董贤宠爱到了极致,出则同车陪坐,回则侍奉左右,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汉哀帝还将董贤封为大司马,月银一万万钱,这还不算赏赐的东西,百官奏事的时候要先通过董贤。
有一次,汉哀帝和董贤一起睡觉,汉哀帝醒了,董贤还睡着,汉哀帝的袖子压在董贤身下,为了不惊醒董贤,汉哀帝用刀将自己的袖子斩断,悄悄出去。这就是“断袖”的来历,后人也用“断袖之癖”来指代男同性恋者。
《汉书·佞幸传》记载:
贤宠爱日甚,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则参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累巨万,贵震朝廷。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其恩爱至此。贤亦性柔和便辟,善为媚以自固。
汉哀帝刘欣既是幸运之人,以侄子身份竟获得皇位,可这也是他的不幸。继位之初,他打算做出一番大事业的。汉哀帝自小勤恳聪慧、熟读经书,不但文思敏捷,能言善辩,而且节俭自律,西汉似乎又有了希望。汉哀帝任用了许多有才干的人,颁布了限田令、限奴婢令等诸多法令,试图改变日益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
但非常可惜的是,汉哀帝的种种政策遭到了朝廷中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强烈反对。面对汉成帝留下来的烂摊子,汉哀帝心有余而力不足,在现实的残酷打击下,他很快就气馁了。于是他开始放任不管了,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做了一大堆荒唐事。
郎官董贤是御史董恭的儿子。有一次,董贤在殿下传奏,汉哀帝发现了他的美貌,于是召他上前谈话,从此受到宠幸。董贤不久就升任黄门郎。
汉哀帝独宠董贤一人。后来,董贤22岁便被封为大司马,位列三公。匈奴单于来朝,汉哀帝赐宴时召见使者,匈奴单于见到如此年轻的大司马竟被吓了一跳。
汉哀帝对董贤的宠爱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一次性赏赐给了董贤2000顷土地,还有大量超乎寻常的赏赐。更甚者,汉哀帝竟打算效法尧舜,将皇位禅让给董贤。朝臣吓得大惊失色,苦苦劝谏,汉哀帝最终才放弃了这个荒唐的做法。
汉哀帝死后,太皇太后王政君掌握了朝政,她让自己的侄子王莽入宫统领禁军,主持天下政事,然后又罢免了董贤的职务。董贤深知自己末日已到,便和妻子在家中自杀了。
汉哀帝在位时,董贤有多荣光,他死后,董贤就有多凄惨。最终,王莽下令将董贤掘坟验尸,将董贤家人全部免官,收没家产,迁回故乡。
四、汉武帝刘彻与韩嫣、李延年
汉武帝刘彻英明神武、雄才伟略,可他也是一个多情的皇帝,他一生抱得许多美人,也有许多男宠。汉武帝的第一个男宠名叫韩嫣。
韩嫣从小陪时为太子的刘彻读书,两人朝夕相处,渐渐产生了依恋和情愫。
韩嫣虽是男儿,但生得唇红齿白、容貌俊美,而且心思细腻,温存可人,善解人意,对刘彻体贴入微。
汉武帝登基后,对韩嫣极为宠信。他俩一起同起同卧,耳鬓厮磨,可以说是如胶似漆,如影随形。韩嫣不仅熟读兵法,还苦练刀枪棍棒,练就一身好武艺,汉武帝对他更是刮目相看。汉武帝也经常把心里的委屈向韩嫣诉说,韩嫣默默听他倾诉,帮他排解忧郁,韩嫣受到的恩泽一日胜过一日。
韩嫣仗着汉武帝的权势,变得趾高气扬,文武百官都不放在眼里。一次,江都王刘非奉旨进京陪皇上打猎。但这时上林苑还没有完全戒严,汉武帝就让韩嫣先行打探。江都王远远望见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以为是汉武帝到了,赶忙下马跪拜。韩嫣旁若无人,飞驰而过。
韩嫣如此嚣张狂傲、飞扬跋扈,还在后宫里和宫女嫔妃乱来,自然激起众怒。大家不敢在汉武帝面前明说,于是纷纷到太后那里告状。
韩嫣为讨好太后,就自作聪明,把王太后来宫里之前跟别人生的女儿领到了宫里,去向太后献媚。这一下子把太后的隐私公之于众。太后大怒,赐死了韩嫣。汉武帝亲自求情也没用。
《史记·佞幸列传》记载:
时嫣常与上卧起。江都王入朝,有诏得从入猎上林中。天子车驾跸道未行,而先使嫣乘副车,从数十百骑,骛驰视兽。江都王望见,以为天子,辟从者,伏谒道傍。嫣驱不见。既过,江都王怒,为皇太后泣曰:“请得归国入宿卫,比韩嫣。”太后由此嗛嫣。嫣侍上,出入永巷不禁,以奸闻皇太后。皇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能得,嫣遂死。而案道侯韩说,其弟也,亦佞幸。
韩嫣过世之后,汉武帝就找到了他弟弟韩说。韩说与韩嫣的相貌有七分相似,汉武帝就移情韩说。巫蛊之祸时,韩说被戾太子刘据杀死。
而汉武帝另一个比较出名的一个男宠,就是李延年。这个李延年,出身娼家,是个太监,也是个宫廷音乐家。汉武帝对李延年颇为宠爱,也和韩嫣一样同起同卧。后来李延年还给汉武帝推荐了自己的妹妹。汉武帝将李延年的妹妹纳入后宫,称李夫人。汉武帝对李夫人十分宠幸,并生有一男,后封昌邑王。
李延年的妹妹没多久就过世了。李延年悲痛之下容颜憔悴,汉武帝因他美色衰老,渐渐不再喜欢。后来因李延年骄横恣肆、李延年的弟弟李季奸乱后宫,汉武帝下诏诛杀李延年和李季兄弟宗族。
《史记·佞幸列传》记载:
延年善歌,为变新声,而上方兴天地祠,欲造乐诗歌弦之。延年善承意,弦次初诗。其女弟亦幸,有子男。延年佩二千石印,号协声律。与上卧起,甚贵幸,埒如韩嫣也。久之,浸与中人乱,出入骄恣。及其女弟李夫人卒後,爱弛,则禽诛延年昆弟也。
李延年对当时民间乐舞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他毕竟没有太大功劳,终因青春不再而失宠,最后落得个被诛族的悲惨下场。
《史记·佞幸列传》中还有一句“卫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然颇用材能自进。”卫青、霍去病这样名流千古的英雄将才,起初也被汉武帝宠信,但二人靠着自身的能力和努力成就了功名,和那些纯粹以色媚上的佞幸之辈不一样。
尚是青年时的卫青、霍去病,都做过汉武帝的侍中,侍奉于刘彻身边。卫青“以和柔自媚于上,然天下未有称也”(《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霍去病“年十八,幸,为天子侍中”。也就是说,汉武帝非常宠幸充满阳刚气息的卫青、霍去病。
而卫青、霍去病这两位天才的将帅,并没有因为汉武帝的宠信就骄横不法,而是积极上进,建功立业,为大汉王朝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即使后来因军功封侯,地位尊宠,也从不养士人门客,低调谦逊,为人宽仁谦和,气度宽广,受到朝野一致尊敬,从没有人构陷二人。
《史记佞幸列传》结尾处,有“太史公曰:甚哉爱憎之时!弥子瑕之行,足以观後人佞幸矣。虽百世可知也”的评价,以史为鉴,倘若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功劳,仅靠美貌获得皇帝宠幸,那也是一时的。那些帝王,宠爱你时,可以让你荣华富贵到极致,可你一旦失宠后,下场也往往凄惨无比。唯有自强自爱,才是长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