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小雪来构思一场大雪

半夜,小雪光临,她薄,她白,她把风的齿轮又咬深了一些。

她顺着龙游梅往下爬,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怯怯的拿脚,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一遇到红梅,她就变成了一条绵绵的白围巾,把冷变成了暖。

她说自己不是人间富贵花,别有根芽,但是不知道在哪里。我觉得她好美,她用尽了所有,把自己展示给冬天看。

打开手机,我啪啪地照她两下,她就用“雪语”和我对话。

“我总是有一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冲动。”她说。

我笑笑,把镜头一歪,便把朱砂梅,玉蝶梅,乌梅,腊梅的倩影嵌入其中了。

“你怎么知道我……我思念她们已久?”她说。

我吟道:“雪中梅下与谁期,梅雪相兼一万枝。若是石城无艇子,莫愁还自有愁时。”

“这就是你今年如此执着梅花的原因吗?”她问。

“我是想勾引小雪下凡,譬如今天的种种。”我调笑。

“你从小只见过我,没有见过梅花吧?”她在风中飞。

“嗯,但是梅花精神深植我心。有了你,梅花更有风韵。”我如实说。

“你莫不是想做女版的林靖和?”她试探我。

“穷则独善其身呐!”我叹。

“姑娘啊!你的小修为我看得见,但是大修为还未来到。”她直言不讳。

“何时忘却营营啊?我有时在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人生是要给喜欢还是给正经事……”我苦恼。

“你听说过王阳明格竹子吗?你难道就不能格梅花?”她支招。

“格物致知,知行合一……唉,这一堆堆的道理,有时真的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望着院中陶瓷桌子上的一团白雪,真想在上面写两个字。如果两个不够冷的话,就写四个,至少冷到极至,手就会发烧,就会热乎起来。

风吹雪,雪随飞,它们有的是默契。可是我和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嘞?好像除了复制空空的美,就没有什么了。

一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儿,我就打冷颤儿。无论是人,地,钱,还是心……似乎都在原地打滚儿,变了倒好,怕就怕啊,不变中的瞬息万变。

就像你早上看着白雪皑皑,到了下午它们却不见了。这种现实中的魔幻主义常常在发生,尽管在别人看来稀松平常,但是我在它们的微妙里发现了奥妙,于是有了思想活力28。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小雪发问。

“我想用小雪构思一场大雪。”我信誓旦旦。

“知否,知否,应是红肥绿瘦。”她又猜到了什么。

“这一朵又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就像是你用嘴吐着一个个小火炬,要我报之以歌。”我说我的梦想。

“你天生是当诗人的料,可是你五行缺土……”

“所以我要在院子里种很多花,种很多树。”我还在为自己找借口。

“然后你就把这些花草树木当做你写作的素材?”

“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的院子面积有限,你的精力有限,你的经济也有限……你就甘心这样蹉跎日月?”她问我,又吻我,我的手背上出现了点点红斑。

“我穿越人海,我又穿越书海,我现在来穿越花海,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你没有到达真正的“临界点”,你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我随时可以生,我随时可以死。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我既然来了,我就不想空手而归……”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就是人类的弊病,不能活在当下,又恐惧未来。”她一语道破。

“那么跟你一样,一年来一次,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我追问。

“世间的轮回不就是这样吗,只是时间的长短不同而已?”

“有时想想也是这样,但是我不甘心就这样啊?”

“那你还想怎样啊?”

“你要让我说,我真的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可以是个书呆子,也可以是一个百花园 ,更可以做我自己 ,但是我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啊!”

“每个人不是高估了自己,就是低估了自己,然后就迷茫,宁愿成为一只迷途的羔羊,也不愿意踏踏实实地活在当下。”

我摇摇头,体内的暴风雪扭得我弯了腰。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路要走,还有很多自己要认识,但是我无法认命。

当夜,结冰,诸多动物逃过一劫,诸多植物却因此奄奄一息。

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患难中还要度过多少年?但是我知道,我永远是自己的神,我可以和万物自由自在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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