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出征

胡为回到洛阳的时候,正好遇上长沙王出殡,龙威等人皆在棺侧,而出殡之路的两侧站着的无一不是鹰虎军的士兵。胡为见是长沙王的出殡队伍,便也率部加入送殡,胡为也在此时发现长沙王的灵柩旁有个披麻戴孝哭得十分伤心的人,一问才知道此人名唤刘佑,自打长沙王身死后,长沙王的旧将上官巳投靠司马越,其余部属也都未敢参与送殡,唯有这个刘佑扶棺送行。

除了胡为注意到刘佑外,还有一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便是二王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张方。胡为也是在曹续的提醒下才知道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猛汉子就是河间王司马颙手下第一战将张方,胡为听说此人有勇有谋,是当之无愧的当世名将,只可惜此人不是鹰虎军所属,还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不然胡为还真上前跟他认识认识。这个时候曹续突然问胡为,那张方会不会对他们出手,胡为四下看了看后说不会,龙元帅不是个意气用事之人,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派出兵甲给长沙王送行,就说明他肯定不怕有人对出殡的队伍出手,再者看这四周纷纷驻足观望的百姓,可见百姓对长沙王还是有好感的,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给他送行,这说明长沙王得民心,既如此,那么张方,乃至二王都不会在此时出手,因为此时动手就会失去民心。曹续经过胡为这么一解释,当下也明白了各种缘由,点了点头便不再发问了。

果不其然,鹰虎军给长沙王办完身后事之后,刘佑也没受到任何人的为难,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家。几天后刘佑上书辞官归乡,获得批准,龙威想去送行,却担心会因为此举反而让刘佑被人惦记,遂只是给他打点了出城的事项,让刘佑顺顺利利地离开洛阳。

长沙王被司马越突袭且杀死后,他的军队悉数落入了司马越手中,但是即便如此,司马越也只能向成都王和河间王投降。由于成都王在朝野素有威望,其军队数量又多,远远强于河间王和东海王,所以成都王进入洛阳后便被增封二十郡,拜丞相;而河间王则被任命为太宰、大都督、雍州牧,镇守长安。不久,河间王上书皇帝废去司马覃太子之位,改立成都王司马颖为皇太弟,上许,司马颖由是持秉朝纲。成都王获得大权后便返回其大本营邺城,后来胡为听说司马颖回去邺城后便大肆展现夺位野心,排场极大,几可与皇帝作比较,并且重用那个诬蔑陆机谋反的孟玖,此举让邺城,乃至天下万民大失所望,所以没过多久东海王便传檄四方讨伐他了。

成都王离开洛阳后,东海王便积极在朝堂运作,但他始终害怕鹰虎军对他发难,白天不敢出宫,晚上就在宫城外的军营里睡觉。由于东海王怕死得很,又寸步不离皇帝,龙威就是想报仇也找不到机会,何况龙威也不敢真的对一个王爷下死手,所以东海王不仅性命无忧,还给他发展起了势力来。

洛阳之危解除后的半年时间里,胡为回了一趟家,在家人的身边度过了几天轻松舒服的日子。这段时间胡为也听说了巴蜀那边乱得很,原先的流民军在李流的手中发展壮大后又交到了李雄的手中,如今朝廷忙于内斗,边远州郡已然失去控制,凉州实际上已经被张轨割据,就像东汉末年各州郡募兵自守一般,张轨已成一方诸侯了;而益州,特别是巴蜀已然让李氏成为气候,官府无力征讨,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控制。除此之外,东北边的鲜卑人以及北边的匈奴人也趁着这些年诸侯内斗之际屡犯边境,幸好朝廷还有忠勇之士依靠当地民众的支持组建武装抵抗外族,不然的话就凭这几年的大乱,动辄几十万的兵员打仗,国家哪还有气力阻挡外族南侵。

只可惜这些追逐权力的诸侯王们并不在乎祖宗基业落入外族之手,净忙着算计怎样才能专权朝政、号令天下,这不,胡为刚回洛阳还没一个月,东海王便传檄四方诸侯讨伐司马颖。这一年的七月,东海王召集了十万多人,恢复司马覃皇太子之位,并挟天子出征,河间王闻讯后便派了大将张方率军两万前往邺城。

鹰虎军乃皇帝直属,所以这次也要随往出征。鹰虎军内部开过会议,但是司马越完全把持了朝政,朝堂成了他的一言堂,而龙威等在朝中无人应援,鹰虎军也无法诛杀司马越,所以只能选择留下一半的人留守洛阳的无奈之举了。事实上胡为都有点佩服司马越这个人了,此人很聪明,也很能隐忍,之前的赵王、齐王、长沙王纷纷出来掌权时,他一直选择低调行事,竟然暗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而且还隐藏得很深,要不然也不可能趁龙威不在洛阳之际发动突袭,长沙王手底下的人也不是盖的,东海王能够得手也是因为他手底下人也不少,加上时机把握得非常准,所以他成功了;而他大权在握后,却不像之前的几王一般得意忘形,相反他对皇帝礼敬有加,防备意识很高,此次出征更是将皇帝带上,时刻将皇帝绑在自己身边,这就跟昔年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般。这样的人物,胡为已经隐隐觉得此人怕是会成为这场内斗的最终赢家。

鹰虎军在会议上决定了留下来的人员,左军全部留下,前军的前卫营、刀盾营和长枪营留下,中军的奇袭营、夜袭营、火炮营、神风营留下,而留下来的三十大将中除了以上各营的主将外,还有虎晖、杨豹、林狼、秦汇、罗汉五人,总共十二人。而鹰虎军剩余的那三十几位将佐中,也被留了十五人在洛阳,其中就有先前生擒齐王的陈勇和破除李含刺杀的刘云二人。

临走之前,昔日被称为新兵训练营五雄的胡为等人小聚了会,胡为和刘冲要随军出征,前路未卜,几位好友干了一大碗酒,为彼此送别!胡为出城的时候,回头望了洛阳城一眼,他的心中也不禁在打鼓,莫不是真是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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