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Carmen
Tommy送了我他生平第一首曲子,他记住了我喉咙里发出的每一段嘟噜叽里呱语,在他的三十二乐章里用贝斯描绘大不列颠化身。
Tommy大声纠正我Men-nefer的读音 ,孟斐斯的街头没有兜售真丝内裤,他一定对我一身波谱剧场装扮感到不快,从他捏紧的拇指细缝中看来。
他爷爷在上个世纪初送了我父亲一件纯金古埃及珠宝,叫荷鲁斯的眼睛。在祖父的首饰盒里,一枚古代银锭,迷迷糊糊的图坦卡蒙。
空出的嘟噜叽里呱公寓,游过我粗糙肌肤的金砂纱纺下,缠住手腕与脚踝的中国苏绣,永远看不懂波斯语讲述的阿契美尼德王朝的覆灭,老鼠送了我拍下胡塞尔马场纪念日最想要的礼物,巴斯特手上的孔雀扇,被年迈的巴斯特踩在脚下。
页数停在萨珊王朝,一行大字<已不存在的国家>。
“咳咳,蓝地,通一下风…”外面沙风煞气十足,我跌落在十七世纪花雕木板上,沙子浸泡过的老年收音机断断续续地缓冲着澳大利亚电台的新闻,Error,Error,到处都是Error。
古希腊雕像找上门要我命,我眼前是蜘蛛网,蜘蛛网上的模糊珠宝,让它的花纹挖出视线,我的网膜,我被古希腊雕像抱起。
“蓝地,你通风了吗?准备一下洋轿,烟味拿后花园研究所桌子上随便一瓶花香…”
我哑然失笑,感觉到肌肤被什么包裹,温度足以杀死我,不禁往后退,我的脑袋彻底放空,无数个数字随着我跌落也跌落。
止住要呼出的文字,蓝地描述我没有半点求生意识,小精灵蓝地无数次从失聪的蓝调Drummonds浴缸里捞起我,还要扭关修理我玩坏的烟斗水龙头。
我掉在一堆烂掉的纱里头,古希腊雕像热情地把我的唇钉在他的石膏上,Delvaux灯光被遮住,你不要遮住我的手,我迷糊用鼻息声和稀疏不算数的咿呀哑语去拒绝他的亲吻,古希腊雕像脱下我唯独的装扮,Pringle of Scotland,他滑稽的像被洪流赶着走的羊羔,意大利皇室,凋落的巴尔莫勒尔,是金黄色的马赛曲。
要仰起下巴,头点到希腊词条,悠扬地眯起眼哼起小曲,是Tommy的离别之吻,泪水铸就的萨克斯曲。
恢宏巨大的坍塌数码,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古希腊雕塑,掉在屋檐的阻力中,看空间的错乱,我的眼睛也变成了嘴唇,消亡展示出从未变过或没有过的状态。
阳花大轿,连过往烟云,反复地碎在大卫的泪珠里,我不断洗涤自己。
我得不断洗涤自己,蓝地说我胡话漫天,我的确胡话漫天,尤其是我骑上后花园的烂掉的木板藤蔓椅上,干冰会烧焦迷失的腿根,干枯的作画痕迹,蔓延开来,疲惫的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