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生活不易,有时,竟也想去流浪,尝尝随遇而安的味道。
穿一双布拖鞋,其实灰棕色的帆布鞋也不错。然后要有一条裤脚毛边的长裤,还是棕色的吧,并且一定要搭一件外套,最好是黑色的,因为那样只要一沾灰就能看见。或者还要一顶帽子,民国时期跑腿小伙计戴的那种帽子。
然后天黑的时候,就倚着马路边的灰墙,数数来回的车辆,如果幸运的话,也许我还会发现些什么别的有趣的事。然后天亮了,我是这个城市里最先被朝阳吻醒的人。抖抖身上的寒意,又这样继续走下去。
嗯,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走着走着的时候,迎着白露清风,多自在啊。
我想等我有钱了的时候,或者,等我老了的时候,又或者,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流浪的时候,我一定要过上几天这样的日子。
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想法!
想起过去有段日子,总是很羡慕古代的人,连种地这件事,都能写的很美好。朝露日晞,等天气好的时候,就带上一壶酒,再扛把锄头,锄锄地,种种菜,抬眼便是绿水青山。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
许多人和我说,以后不要在老家买房吧。我觉得,那怎么可以?我还想以后我会回家造一座木房子,或者石头房子,就在原先的山腰上。养养花,种种菜,看看书,想一想,都会觉得很心动。
但我想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出去走一走。
年前的时候,离除夕还有三天,有朋友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想去重庆,问我要不要一起,就当是对过去一年的告别吧。
我听着很好,也计划得很好,二十七出门,去重庆穷游两天两夜,回来正好赶上年三十。跟我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妈一句话就回绝了,也是意料之中,她总觉得我离了她就活不下去,更何况还是穷游。
后来朋友一个人出去转了一圈,只不过没走那么远。他回来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挺羡慕。
再谈穷游,就很自然地想起几年前遇到的背包客。那时,我大概还是高二,遇见他是在精神与肉体被久久禁锢后短暂松弛的间隙。背包客是个高个子的男生,背着很大的蓝色旅行背包,穿着蓝色的登山服,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面前摆了好多照片,都是在各个不同的地方拍的。面前还放了一张纸,上面大概写着的是因为穷游花光了所有的钱,所以向好心人求助。
还记得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卖照片的,走近一看,原来不是。那时的我是有鄙夷的想法的,明明随便换了身上的东西,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于是转身就走了。
但现在想起来其实是有些羞愧的,还有可惜和遗憾。我想如果我现在能再回到那天,我一定会毫无顾忌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然后和他拥抱。
人有时就是这么的奇怪。
写到这里,我想哪天我一定要去那座城市看看。流浪汉也好,背包客也罢。
张嘉佳写白色的雪山和金黄的草地,我也想要去看看。枕在雪山的脚下,或许我一歪头,都还能闻见泥土的香味。对了,还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
一个人,一把伞,一台相机。
或者,两个人,一把伞,一台相机。
有时想,出去走走吧,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出去走走。只是觉得,人总会在路上发生些什么,或者说,捡到些什么故事。
而所谓自由是什么,你能把一首歌反反复复地听,你能把一本书翻来覆去地看,或在脑子里开出一片花海,我就觉得那就是足够幸福的自由。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也算自在吧。
不是你有故事我有酒,而是我在路上,正好遇见你,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