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总是冒出来梁文道先生分享的一首诗《有人问我公理与正义的问题》,我不太懂诗意,却反复咀嚼着这句“有人问我公理与正义的问题”。
二十几岁就开始叹老,这两年变得频繁,我想这样的情绪大概一半都是迷茫吧。来了这里后,像是学生作文里的一句话来形容再好不过了—“我看到了人性和狰狞”。
为一堆微小的数字反复计较着,为既得利益去抗争,他们好心的或是好心地着表达着,“算了吧,不要再计较了,对你没多大好处。”我也想过我是不是做错了,动了不该动的蛋糕。
好,说我的问题。
一七年入特岗,一八年才补交齐五险。中间这一年我都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凭什么?这个问题在没解决之前,我在想劳动法会不会保护的了我。
一七年下到一八年上两学期班主任,第一学期班上六十一个人,按十八块钱一个学生折算班主任费,一学期下来计算器按下来是一零九八,第二学期人数少一些,同样是这个算法。
好,也就是说我一学期当班主任学校赏了我一千来块钱,对比我所知的平江一所小学一学期九百块钱,这里也算是对我不错了,毕竟工作轻松朝七晚三的,那些压在班主任头上的琐碎事就不说啦,毕竟时间多,赶一赶也就做完了。再者,人家说了这是这个村里特有的班主任津贴的算法,这是优良传统。
一八年下到村里的中学,嗯,是县里乡镇中学中中考最好的一个学校(但再好也是村里,生源流失跟别的地方没差),这是一所让人无比向往的地方…在这里前两个月我都没缓过来,早上六点上晨读晚上晚自习到九点,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恐慌,作息时间是一个,业务水平低下是另一个,没教过初中,感觉自己是个半吊子,若不是这乡村学校严重缺乏老师,开学一周了都找不到人,我绝对不会有这个机会破格顶上来当五年级班主任教英语,当初二的语文老师和初一初二的生物老师的。我爸当初说你别到时候筐瓢了,此刻我必须承认筐得彻彻底底,有段时间心理没调试好,感觉自己差点有毛病了。学期快到尾声了我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正面应对了心里的挫败感,我望着天啊说好吧好吧你就是loser,这样骂完自己后等到别人说我时,我也能接受啦。
吐槽完毕。一八下学期末学校核算班主任费用。我带一个五年级班,二十五个人。按每人每月六块钱和班级扣分情况一起算,九月份我拿一三九,十月份我拿一三九,十一月份我拿一九一,这个月加了文明班级奖五十元,感谢学校大恩大德,十二月份我拿一四一。总共是六一零。
欺负班上人少。明明上面拨款是小学班主任津贴每月三百,中学是五百,学校可灵活发放,但我现在到手的和我该得的成正比?妈呀人家是朝九晚五的,我这可是朝六晚十啊。你再怎么说我课少也好劳动强度低也好,我的时间是白白耗在这上面了啊,算起来连肯德基的时薪都差远了。
我说我不拿这钱。这么一说得罪了学校领导层,他们认为我是个挑事的,得罪了既得利益者,他们认为闹下去会伤害一部分人利益。
我心里恨啊,就这么几百块钱我把自己塑造成怨妇或者说吝啬鬼的形象了。
后来我想了个法子,到时候就告诉他们这六百块钱当我资助这可怜的学校,请领导们明年拿着这个钱去当一学期班主任去吧。
现在听到说他们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说是我班上人数少,以后不满三十就按三十人算了,已经开始造表了……
我……
我是缺这几十块钱吗?我缺的是我该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