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在乡下生活,老家的门前有一个梧桐树,这棵梧桐树陪伴了我快乐的童年时光,那个时候很淘气,经常和小伙伴们爬上爬下的,看看谁爬的高,谁爬的高谁的本事就大,我们就封他为大哥,跟着大哥混,吃香的喝辣的,呵呵,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好笑。
那个时候几乎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东写西画 ,喜欢刻字,不管是墙上,书桌上还是课本上,只要是能留下字的地方一定不放过。最常见的莫过于“某某某到此一游,”“某某某大坏蛋”,“某某某我喜欢你”之类的话。那颗梧桐树也没少遭我们的毒手,大大小小不下十几处,留下了永远抹不掉的伤疤。
这还不算什么,这些还是表面的伤疤,比起内在的伤疤要好太多了。记得有一次,调皮的我居然把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嵌入了梧桐树的树干里,太好玩了,好新奇,树上长石头了,我还拉着小伙伴们围着看,不过新鲜过后,大家又把兴趣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当我想起再去寻找那块石头的时候,发现它似乎又往深处嵌入了一点,或者说树在生长的过程中,渐渐的把它向里包进去了一点。我想要取出那块石头,却发现怎么也取不出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纹丝未动。没办法,只好任它长在了树的树干里。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又一年,石头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渐渐的少了,树也长得越来越高了,就这样过了五年,我只能站在树底下抬头去寻找那块石头了,不过再也找不着了,树的表皮已经完全把它包裹进了它的身体里,表面上除了小时候用刀刻的疤痕,再也寻不到石头的踪迹了。可是爷爷告诉我,虽然他外面看起来是一颗完好的树,但是伤疤却永远的埋进了心里,也许这个伤疤会毁了它。
会吗?我不信。
十多年之后,我已经离开了老家,到城市里工作了,还好市里离老家不算远,开车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每个周末我都能回趟家看看我的父母。我在城里努力的工作,不久就认识我的爱人,我们结婚了,刚开始的几年我们的感情很好,可是日子一长,我们之间的隔阂就越来越大,我总告诉她家里的事你做主,我在外面挣钱应酬,你不要管我,可我发现你怎么跟她说,她都听不进去,甚至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有的时候还动起手来,我现在才知道男人女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动物。后来,我干脆搬出去住了,我能挣钱就可以了,我供你生活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样多好,眼不见心不烦,也没人管我。
再后来,我外面有人了。
搬出去的几个月,日子还是一样过,偶尔回趟家,拿些换洗衣服,不过受不了的是见面还是吵,说还像不像个家了,她越说我越烦,拿了衣服赶紧走人。当然我也知道,这几个月她也没少哭。
这一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她已经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回来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正好我的位置也离得不远,而且天气预报说会下暴雨,我就答应了,就当找个避雨的地方。
我进了家门,出乎预料的是她没有对我大发脾气,也没有给我冷脸,而是很平静的对我说:“吃过饭了吗?”我说没有,她说我去给你下面条,做你最爱吃的鸡蛋面。我就这样看着她,不知她搞什么鬼。一会儿她就把面条端来,可是面条却做的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鸡蛋炒糊了,番茄也都煮烂了。她以前做饭不是这样的,她的厨艺还可以,算不上精致,但也比较讲究搭配,有的饭菜甚至不亚于饭店的水平。这碗面,我端着看了半天,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
我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就这样看着我,长舒一口气,好像抛掉了包袱似的,“我想清楚了,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听到这话,我没有特别震惊,但也没想好怎么说,这个问题我还没有仔细想过,虽然我们关系不好,也不至于离婚吧。
“你在外面有人了,我知道,你打算怎么对人家。”她继续说。
我不知道,没有想过。
“难道你对谁都不想负责吗?”她问道,“离了,就都解脱了。”
当我从家门出来,街道上一片狼藉。暴雨刚刚下过,路上的水把垃圾冲的到处都是,有的广告牌也被吹倒了,气温也好像下降了几度,走在路上有些发抖。
我想起了我们前几年的温馨画面,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假如一切还能重来的话……
这时父亲的电话响了:“孩儿啊,你啥时候回来一趟啊,刚才咱这下雨了,刮的风可大,把咱家院门前的那颗梧桐树刮倒了,把院墙砸塌了,还好没砸着人。”我心里一惊:“啊,那树倒了,那么粗的树也能刮到?”“是啊,就是从里面那颗石头那倒的,”
我手里握着电话,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