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小橘似你罢。”

      不如别株生得平坦些，却兀自一身扎进了半山腰，你枝干也长得忒奇特咦，就朝天上长了，不予旁人一点阴凉。你是结实，怎么秋去春来却从来都在忒高的峭壁上，也不叫行人摘去？

      说这我大概要道谢你了。原来我亦飘零久，若不是遇见了你，我还以为要死在这苦涸的人世间了，唔，别做出这幅表情，我是很认真地道谢你。

        我寻你了多久，因寻你这事勉强不来。我在农夫家收了好多柑橘，只为一嗅你的芬芳，他们橘皮光滑，鲜妍似火，被成群地摘了丢进箩筐。可我却觉得稀疏平常，大抵他们再完美无缺也不及一个千疮百孔的你。一株树一只小橘，我想你也在星灿月朗的夜里哭泣孑然一身的命运，但你可知这也是种寂寥的美丽。

      我说你也该道谢我哩。要不是我寻到你，可能你已然不复青春韶华，掉入泥土也说不定。你别不高兴，你懂我的意思，若你最开始便只求安稳，不如长在树底好了！何苦又跑到悬崖上受尽清癯？

      这么说来，我们倒两不相欠。可有人说感情生来便是亏欠。那让我们还能在一起的理由，除了爱意就别无他法。此间只有，我爱你，你爱我，我便欢喜。

      橘皮是味中药，不知为何，想到你就想到小橘。是不是因为你也有柔软天真的内心，所以就连你保护自己的外壳，展现于世间的外套都清香四溢，就连宇宙最无用皮囊，都因为沾上你的灵魂而有了哲理。

      寻你，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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