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无处安放的魂灵|乱世佳人篇

文/懒橘子

我写人物传记,唯有萧红。没有之一。

萧红,一开始我是不屑于了解的。想借鲁迅之名出名,这点我颇不屑,直到某天看到电影《黄金时代》。

不过瘾,又找来萧红作品《生死场》、《呼兰河传》一口气看完。

那几日,沉浸于萧红的文字,拔不出。字字带泪的沉重。虽偶有俏皮却也含泪,心会更加疼痛。

她文字朴实,没有什么高深的伦理说教没有什么很博学的西方引论。再平白不过的文字,却能令你每个毛孔都紧张都疼痛。

她哭你哭她笑你笑,你的每一寸神经每一个毛孔都随她去了,虽然我是个不轻易被作者带走的人。

其实她根本就没打算带你,她只是很用心很认真地再讲她的故事……


《黄金时代》中的萧红



                           

一生追爱却孤独赴死

萧红出生于名门世家,这点和张爱玲颇相似。萧红前前祖父是清代有名的官宦文人张岱,到她祖父辈家已经没落。

东北小城呼兰河,是萧红的家乡。那里封闭且封建清冷又麻木,为了逃避婚姻,祖父死后,萧红逃出故乡。

对或者不对,悔或者不悔,我们无从知道,只是知道,这一走,萧红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在生命最后两年,萧红带着回忆在香港写下著名的小说《呼兰河传》。

她一生追爱,临死却没有一个至亲挚爱之人陪伴,何其痛哉!

她孤零零被葬在香港。到今天,距她离开这个世界整整75周年,不知她的魂灵现在是否得到了安息?

三段情感,哪个是归宿?

为了逃避包办婚姻,萧红逃出了那个感觉不到温暖的家,那一年她19岁。

你信或者不信,逃出家的萧红因为没钱吃饭没钱住旅馆,重新委身家里给她定的丈夫-汪恩甲;

你信或者不信,同居多日并怀有身孕的萧红被汪恩甲遗弃于旅馆,汪恩甲玩消失从此不再出现。

人生之初,就陷入这样一个窘迫的局面。

如花灿烂如春旖旎的人之初,有无数可期盼的可能,可是萧红,她的悲剧已经开始上演。

萧红同时又是顽强的,欠下几个月房租,眼看要流落街头,急中生智的她给常看的报刊写信,她知道文人的心一般都不会很寒凉。

如她所料,接到她的求援,报社立马回应;没料到的是,来找她的恰是她短短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位男人——萧军。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颇浪漫。

那个镜头估计在萧红以后萧索的人生旅途会被她在暗夜无数次播放,是或者不是,现在我们都无从知晓了。

一次偶发的洪水,萧红挺着大肚子爬出窗户离开这个窘迫并耻辱的旅馆。

从此萧军萧红愉快地生活在了一起。

童话虽短,毕竟它真的存在过。

当时的日子虽苦却很甘甜:两人一天只能买一块面包裹腹,你一口我一口掰一点蘸上盐吃着就很香甜。

随后两人由东北转战上海,上海是当时文学的圣地。他们开始结识很多文学大家,鲁迅就是当时认识。

开始创造小说,萧军《八月的乡村》、萧红《生死场》同时发表于奴隶文刊,引起不小的轰动。

《生死场》比《八月的乡村》更胜一筹。

然萧军并不这样认为。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很“没有文化”的老婆。萧红是没怎么上过学的,自祖父死后,继母对她并不上心,父亲对她也很淡,加之是个女孩。

萧红的天赋被鲁迅发现,鲁迅对萧红评价甚高。这也给萧红极大的鼓舞。不得不说,萧红早期的作品受鲁迅影响颇大。

到《呼兰河传》已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风格。小说独树一帜,描写恢弘,用散文的笔调写小说的故事,有极高的文学造诣。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地位颇高。

上海期间,因两家距离并不遥远,萧红去鲁迅家也很频繁。萧红在《回忆鲁迅先生》中写道,鲁迅饶有兴致的评论她那天穿的新衣服,说上衣怎么搭裙子怎么搭鞋子怎么搭,又说起许广平给她(萧红)正用各色头绳打扮头发准备参加一个聚会,鲁迅突然就面带愠色地对许广平说,不要那样装扮她,很不好。

有文人解读此处,说萧红表达的是鲁迅对她情感不一般,是想借鲁迅的名头拔高自己,简称“蹭名头”。

当年也是年幼、又加之根本不识萧红,自此便先入为主“恶了她”。

回想起来真是后悔,这一恶就7、8年之久,不然……

其实也不能怎样,只是给她孤寂的灵魂早一点送一缕不足道的微光吧。

萧军和萧红


萧军却因此误解了萧红、因她频繁地出入鲁迅之家。遂将萧红送去日本。

在日留学这段时期,是萧红短短人生的“黄金时代”。它是这样宁静这样美好又这样纯粹,没有是是非非。

美好总是短暂。

萧红回到国内,鲁迅已病逝。国内战争加剧,萧军一心要去延安,萧红只想静静写文,两人又一次离别。

聚少离多,另一文人乘机介入,他就是萧红的第二任丈夫—端木蕻良。

这是一个投机者,谋划地只是萧红渐渐升腾起来的名气和版权。

萧红是太需要别人的赞誉来肯定自己了。萧军虽然爱她却从不肯承认她的文学造诣,更不会对她赞美有加。而缺乏家庭关爱的孩纸是多么需要赞美和肯定的声音……

知道端木诸多不好,知道他并非真心待她,萧红还是选择和端木在一起。

这个男人在战乱时期,将怀有身孕的萧红丢在战区,自己坐船去香港;这个男人,将重病的萧红,孤零零留在医院,不去照料和守护;又是这个男人,使萧红的病一误再误,令佳人香消玉殒像一颗流星般急匆匆坠落,年仅31岁。

萧红一个人孤零零奔赴黄泉,临死丢下一句:

“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不甘……

不甘,不甘……

不甘,又有何奈哉?!

当年逃荒去的小主人,如今怎样了?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

我还没有长到二十岁,祖父就七八十岁了。祖父一过了八十,祖父就死了。

从前那后花园的主人,而今不见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

那园里的蝴蝶,蚂蚱,蜻蜒,也许还是年年仍旧,也许现在完全荒凉了。

小黄瓜,大倭瓜,也许还是年年地种着,也许现在根本没有了。

……

听说有二伯死了。

老厨子就是活着年纪也不小了。

东邻西舍也都不知怎样了。

……”

萧红


萧红,让我告诉你吧,

蝴蝶、蚂蚱、蜻蜓年年仍旧,小黄瓜、大倭瓜年年种着,左邻右舍也一切照旧着。

只是,当年那个逃荒去的小主人……如今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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