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飘窗外,有一颗大树。
我常常倚在飘窗上,从我对面的视角看过来,似乎有那么几分类文艺。
我也不看窗外,因为窗外只看得到大树上的绿叶。
我不知道是什么树,也不知道有多大,似乎叶子一整年看过去都是绿的,不鲜艳又很厚重的绿。
昨晚又下了雨,薄处的叶子透过光,倒是有几分翠绿,叶子干干净净的,感觉清爽了不少。
正盯着这片浓绿愣神,一只小鸟扯破喉咙一样的尖叫刺碎了这片宁静。
我戴上眼镜,伸长脖子,只见一只隐藏在叶子中的灰色小鸟,如同掉落在一片油彩中那么狼狈,正在声嘶力竭的朝着对面那排小树尖叫。
我赶紧跑到客厅阳台,兴致好的不得了,平时我可是一躺下跟乐山大佛一样屁股不得挪窝的,今天可不一样,只有在阳台才能清晰的看清楚那排小树和这棵大树。
顶端的这颗小树上也有一只小鸟,用着同样的叫声回敬着大树上的小鸟。听这尖锐的叫声,像极了两个声嘶力竭吵架的妇人。
两只小鸟互不示弱,一声比一声更尖锐。
难不成是小鸟在吵架?
我正想着,突然从对面楼房上飞过来两只小鸟,朝小树上的小鸟扑腾了几下翅膀,马上加入大树那只小鸟的战营,三只小鸟的尖叫声在一个频率上,产生了共振,对比起来小树的小鸟声音一下就弱下去了。
我微微叹气,想为它加油,没办法,看小鸟吵架就跟斗蛐蛐一样有趣。这时又有几只小鸟飞到这排小树上,各自找了落脚点,加入战斗,两边互相朝对方用最猛烈的声音问候,时不时还飞起来朝对方扑腾几下翅膀,就像吵架的妇人朝着对方说“看不惯来打我呀”,慢慢的挑衅意味。
我看的实在有趣,能帮我打发这夏日的无聊,心里竟为它们鼓起掌来,彷佛它们是在为我卖力的表演。
可是,等我上个厕所回来,竟然不见它们的踪影了。难道战争就这样结束了?那可不行,我还没看够,怎么办怎么办,我又急又愁,眉头拧作了一坨。
啊,我坏坏的笑了一下,拿出刚刚录的它们战场的音,朝着两颗大树喊着,“小鸟来吵架了”。
刚刚放出录音,大树上的小鸟立马恢复战斗力,朝着刚刚进攻的方向,小树上的小鸟扑腾几下,也继续朝着大树上的小鸟进攻。
啊,又恢复到繁荣的景象了啊,我开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