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读《亲爱的安德烈》。又读到那篇“我为什么要叫你用功读书”,曾在各界媒体的笔下无数次的“巧遇”它。我看这题目,感觉太虚,题材估计也“陈词滥调”,“缺乏新意”,我看着它,它是虚无而幻灭的飘在纸上,我用手一拂,它便随风而走了。所以,相遇无数次却无心阅读。思来想去,抑或又是一桩不外乎金钱与生活的老套故事,假若这样子到实在了,却也是实在的浮华。
太多次偶遇,我终于还是把这篇文章读了。这的确是一个关于浮华的故事,是一个母亲对孩子那种陷于浮世的恐惧。西装下的骷髅,在金钱中的妄念与挣扎,迷途的自我与早已偏航的追求。空虚的灵魂被无底的黑洞吸引,不自觉地滑进苦难的深渊,被扭曲,被粉碎,这无关于血肉的痛苦,将会随着肉体的陈腐而走向湮灭。
中午的时候见到了个有趣的人,我初见他,他穿的不算正式,但也不拖沓,整个人显得挺有精神,却没有艺术家的影子,他是个美术老师。在那里给学生干裂的雕塑补泥,见我们过来,他很高兴。给我们几个人看他的作品,看他学生的作品,还送了我们每人一个他手绘的小葫芦。在我们的交谈中,我们几个没说两句话,一直是他在慢慢的说,手里也没停下,忙着修修补补,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我们。没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他说,他以前在央企工作,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给别人上了一节美术课,就爱上了教师这个行业。毅然决然的辞掉了在央企的工作。他说,如果他在央企工作下去,他能看见他老了的样子,他死时的样子。他还琐琐碎碎的说了挺多其他的东西。我明白,他在教师这个行业中找到了自我的意义与价值。他固执的认为他人生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奉献给艺术,让艺术,至少在这一代不会消失。我说,他幸福,他远比为金钱而陷入深渊的人幸福。
我这几天读了一本书叫《生命中最简单而又最困难的事》,严格意义上,这不是一本书,而是华莱士的一篇演讲。这里边提到了一件事,在日复一日不停的辛苦劳作中,保持自我的警醒是极为困难的事。我们被无数次的羁绊住,家庭、事业、地位。在无数次午夜惊醒之时放声痛哭,却在天光微熹之时再次换上华丽的伪装。
人本身是空虚的,只能用自我的价值来充实自己的灵魂,而那些没有实现自我的人,他们飞走,逝去,如风般飘过,一切挣扎只是作茧自缚,在与时间的搏斗中,连干瘪的灵魂与枯槁的容颜也未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