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本以为不会在遇到孟昭训,可是每当遇到麻烦他都会帮我。
在帮助的过程,却又会厌恶地冷哧。
我被人打,他说我是不会还手的废物。
可他却帮我这个废物赶走别人。
我以为,像孟昭训这样冷心冷肺地人,是不可能有感情的。
直到一次,晚修放学的路上。
昏暗路灯地草坪下,我瞧见熟悉地那一抹身影。
孟昭训坐在草坪边缘,身穿棕色短袖衫和咖啡色阔腿裤。
他眼神落寞,背影孤寂,手里摇晃着酒瓶,路灯地细碎光点晕染在酒水上,脖子上的银链也发出冷白光泽。
他满脸潮红,眼中似有碎星在闪耀。
他笑着笑着,眼角就呛出余泪。
我经过时,孟昭训似乎早已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带着渴求地注视着我,“陪我好吗?就陪我一下。”
因为被他抓住,我生理应激反应出现,剧烈颤抖起来。
拼命摇头,把手往回抽。
孟昭训瞥见我着过激反应,忍不住自嘲,睫毛垂落落下一片阴影,掩盖住他眼里的情绪。
可却掩盖不掉,眼角的泪珠。
“你也讨厌我对不对?我是不是很没用?”
就在他说这句话时,抬起眼眸,露出氤氲着泪水地眼眸。
听到这句话时,我一时间震住,回想起他的帮助,虽然我也用请吃弥补。
可好像他并没有这么坏。
或许我可以陪着他。
孟昭训见我迟疑,恢复冷漠,“你可以走了。”
说罢,把酒口对准自己的嘴,一仰头,猛地灌进去,酒水不断从他下颌角滴落,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过他的鬓角。
在孟昭训把酒瓶拿开,冷着脸朝我发出最后通牒时,“你怎么还不走?”
我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手指在不断搅动,犹豫半晌,才抬眸直视他,“我可以陪你。”
孟昭训难以置信地凝视我,好半晌,才颤抖着嘴唇问:“你陪我?”
“认真地?”他眼睛弯成月牙。
我重重点头。
孟昭训似乎不相信,再次抬眸问一遍,声音带着些许发颤,“认真的吗?”
我坐在一旁跟他保持一段距离,点头神情肃然地看向他。
孟昭训握住我手,眼角带笑,眼尾挂着未落地水珠。
“谢谢你。”他喉头干哑地跟我道谢。
那一刻我仿若看到浑身是伤的自己,站在自己对面,心像被刀反复翻搅。
我跟孟昭训坐在一块,他喝着酒跟我絮絮叨叨聊起来。
本来还在花圃坐着的我们,此刻在河边的长廊上。
我坐在木椅地一侧,孟昭训已经醉得不轻,他倒在我肩头,力度很轻。
浓郁的酒气和他的热气充斥我鼻腔。
我一震,身体哆嗦,把他的头偏向一边。
孟昭训却直直倒向我大腿,毛绒地脑袋枕着我的腿。
我手无措地搭在两边,可瞥见孟昭训很痛苦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抚摸着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孟昭训才沉沉睡去,而我的腿紧绷的不敢挪动半分。
渐渐地腿部酸麻,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观察周围夜跑的人,也没去吵醒他。
天色朦胧,一缕凉风将我吹醒,青草枯叶地气味钻入鼻腔。
晨练地老人,扫地的叔叔阿姨,正在为新的一天忙碌。
三点多开餐的油条铺子,此刻正准备收摊。
孟昭训也从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捂着昏沉脑袋摇晃几下。
瞥向我,欲言又止地开口:“你昨天照顾我?”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我点头解答他疑虑。
孟昭训看着我半晌吐出一个你字,似乎在思考,又改口“算了,谢谢。”
话落,他丢给我五十。
我晃动着手中的纸币,“不要。”
孟昭训直接把钱拿回去,抬眸又垂下,嘴唇嗫嚅半天才开口:“昨天的事可以别说出去吗?”
我嗓音很低地回了嗯。
孟昭训似乎才放心,眼眸深沉地瞥我一眼,将皮夹克随意耷拉在肩头,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