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叶,一股股夹着寒气的冷风吹着树枝上的黄叶沙沙作响,随着那响声有节奏的缓缓飘落,然后又被重重的踩了一脚,一片片叶子便也画上了秋天的句号。偶尔有点儿残留,那也是在竭力探望着冬的色彩。
在我的印象里,她每天都是风风火火的样子,说气话来嗓门儿特亮,走起路来也是一溜风似的。记忆里的她,一手握着自行车车把,另一只手提着东西,走到哪儿都会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她又是一溜风的从家里跑出来了,有点儿焦急,气喘吁吁的。大伙儿问她干嘛呢又是?“哼!想打我,没有跑得快……”她愤愤不平的嘟囔着。随后在邻居家待上一会儿,一切烟消云散。
后来,娶了儿媳妇儿,做了婆婆,大家伙儿都逗她这下子说话该矜持点儿了。她哈哈一笑:“没啥!当闺女亲就行了呗。”她依然的走路带风。儿子儿媳吵架,她站在儿媳身旁:“骂吧!你骂他娘我正好儿能听见。他骂你的时候,也是我听见了。啥啥都是我的啊!”几句话说的儿媳破涕为笑。
岁月这把刀不分近亲远邻,不管是谁它都会毫不犹豫的刻上它过往的痕迹,似乎也没人能躲闪得了。
正因为她的大大咧咧,也都是她的一百个啥也不在乎。血压本来就高的她愣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的劝说都如一缕清风。最终,她的傲气被日子撞了一下腰,一个冲撞让她不复曾经。
再见到她的时候,她说话已经有点儿不由自主了。一只手蜷缩在胸前,一条腿甩着弧圈,极尽艰难地往前挪动着。看着她那副憔悴的面容,真的不忍心打搅到她的“安静”。
“大妮儿来了?”看见我她含糊不清的说着。“嗯!来了!呀!会骑三轮车了啊?真好!”“嘿嘿!”她含羞一笑……
“阳光下、微风中,一辆车,一个她,咯噔咯噔的在往前挪动。”这几乎是我每次回老家都能看到的风景。习惯了问候,坦然了回应,相视一笑,彼此暖融融!
初冬的风脾气格外张扬,匆匆的脚步有点儿嚣张,它的大张旗鼓仿佛要卷走所有的残留……
再进胡同口,不见了那辆车,还有熟悉的问候,心里宛若丢了点儿啥在路口。小声问妈妈,老妈双眼微红叹口气摇了摇头。我不敢去看,更不敢前去问候。只因不忍直视那油枯前灯头摇曳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