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记得第一来到面馆，第一次见到她，身纤细颈，扎个辫子，脸蛋干净又白嫩，红唇小嘴，大眼俊眉，话语温柔，走过去一股茉莉香，直起身整个人气质像出水莲花。

他是在第一看到她时就多看了她一眼，之后每次去就会有意无意看，直到她发现，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刚开始不好意思，转身就过去，后来他看她时，她也会笑下看他，反而是他不好意思。

“橘子，去那边给客人倒个水......”，老板娘喊着她，他知道她的名字了。

“橘子，你比我儿子一样大，他大学刚毕业三年了，可没你这么勤快...”，他知道她年龄，大概24左右。

“橘子，要不要把我儿子给你说下？他对你可是有意思的”，哦，她还没对象，没成家。

“橘子，前几天来看你的是你弟弟么？”，老板娘没事想着给橘子介绍对象，一边会打听着橘子的家事。

“是啊，最小的弟弟，也刚大学毕业....”，橘子自己打工供完了弟弟妹妹上学。

渐渐知道的多了，来的次数也多，几乎每个中午都会来。

橘子想留在这个城里，不想再会农村了，她喜欢这里，她以后要挣钱给自己，要自己买房，以后自己就也变成城里人。

7.

他大学毕业，之后在这里上班，他学的设计，在一家广告公司，刚开始到了一家小公司，干了三个月，没有成绩，就出来了，刚好同学在另一家公司担任主管，他就过了去。

同学还是照顾，分了写单子过来，慢慢练起，跟着个成熟的设计师开始学，帮忙打下手，逐渐熟悉了之后开始自己出图，自己单独设计，渐渐工作也稳定了下来。

在公司的周围，他经常会去这几家小店，跟同事一起，每次同事都不知道吃啥时，他都会推荐到这家来，其实他就是想看看她，每天能看到她，他觉得心里花都开了。

看她在店里跑来跑去，给客人端茶倒水，他觉得她干这个辛苦，想着以后不让她干这个了，他想着她喜欢什么，可以去学学，他可以供她去学个别的喜欢的事，甚至开个花店都可以。

他见到他，低头想的时候，胡思乱想着跟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天天的想着。

他看她的时候，她会看她一眼，他想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她可能知道，老板娘会看到他出神的看她，他意识到后就会很不好意思，好几天都没去，再去时，她就会问，怎么几天都不见你人了。

“给我个你的联系方式吧？”，他直接了当的问她要，小声的说，他也害怕被拒绝。

“你说什么？”，她愣了一下，没听清。

“你的电话，或者微信？能给个吗？”，他再重复说下，显得有些害羞。

“可以啊，你给我说下你的，我打给你”，没想到她这么干脆，他心里乐了。

晚上，他就发信息，就这样慢慢的聊上了。

8.

“如果有一天，我们结婚了，你想在哪里？”，她说。

“你想在哪？你在哪，我跟你去哪好不？”，他答。

“哪有这样的，都是男的去哪，女的跟着好不”，她说。

“那我们就留在这呗，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一起存钱买房子，一起存钱买车，一起花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要一起到去旅游，我带孩子，你带着我”，他说。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干啥，你不会嫌弃我吧？”，她说。

“当然，当然不会了，你想做啥，我支持你就是”，他说。

“那我们年底结婚吧，先去领个证”，她说。

“好！”，他说。

四年前，他们就这样聊着，彼此喜欢，彼此想念，彼此在一个城市，爱着对方，爱一个人的时候，废话都是情话，废话也多，连问候对方吃饭了吗，都是温暖的。

他们商量好，要先领证了，要回到其中一个人所在的城市，她的家在北方，他的家在南方，他跟着她第一次去了她家。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北方原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穷，北方还有雪，北方的天空多数是晴朗的，似乎有些干燥，人说话也蛮蛮的，跟自己家说话不一样，而她家的邻居说，他是个蛮子，他听不懂她们都在说什么。

9.

一条河从村南边流过，她小时候在这里长大， 冬天这个季节，麦苗还是绿的，一片片，望过去全都是一个颜色，除了村庄是灰色的，天空也是灰色的，但是落下的夕阳洒在水中的红色看着让人舒服。

她带他从村先溜了一边村子，不时遇到熟人，被问起，这是你男朋友吧，是啊，真好，还带着眼睛，像个大学生，人家本来就是大学生，她说。

她出去多年，每次回来村里邻居都会过来，她挺能应付的，似乎跟她们有着说不完的话，她母亲看着也蛮利索，家里几间平房，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父亲在外打工，一般到年后才回来，过年时涨工资是平时几倍。

弟弟从大学回来，跟自己同学聚会去了，妹妹在家帮着妈妈收拾东西，做做饭，橘子是家里老大，弟弟妹妹都听她的安排，一回到家，就被弟弟妹妹围着，橘子会带着他们去买衣服，还会带他们去吃好吃的，他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也很开心。

这是一个新奇环境，似乎村子周围外面还有个山岗，听说那里曾经挖出来过陶器，而那些据说是仰韶时期的，好久远，这里的历史好多，村子外面的那条河，似乎是汉朝时候就有了，还有个名字，赤眉河，据说是赤眉军洗眉毛的时候就在这里。

村子不大，橘子的亲子也在这附近，她外婆家就在西面的村里，她带他去过，外婆瘸着腿出来，看着外孙女带人来，更是开心，自己还非要亲自动手做饭，而做饭是烧的柴火，要烧地火，橘子就坐在锅台边，一边聊天，一边往里添柴火。

这是北方的农村，和他住的南方农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