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同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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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村子叫哮犬谷,住着很多人家。

村前有个夹谷台,苍松翠柏,有一座破落的庙,庙门口有一蹲大石狗,庙前逢三、八周边人们都来赶集,络绎不绝,熙熙攘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集场下面有两块狭长的地,中间隔着一道堰,堰边长满了榆树。

靠近集市场的这块地朝阳,土层深厚,肥沃平整,来回便利,每年的谷穗子能耷拉到地。

远点的那块略显狭长贫瘠,地里有座孤坟,布满了石头坷垃,不好侍弄,庄稼总是稀稀拉拉。

这两块属于村东的两个亲兄弟,尤大和尤二的,尤大比尤二长七岁。

他们父母在去世前给兄弟二人都找上了媳妇。

尤大结婚早,两个孩子已经满院子跑。尤二媳妇还没等过门,公婆先后去世。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尤大聪明能干,在集上做点小买卖,能说会道,表面和气,心里却处处算计别人,不赚便宜不回头。他的日子过得很自在逍遥,好在帮衬着尤二把媳妇娶进了家门。

尤二心地善良,村里谁家有事,他都搭把手,不占人家一点便宜。平日里话不多,只知道埋头干活,对大哥大嫂的话百依百顺。

尤大媳妇怕兄弟两口子将来拖累自家,就撺掇尤大和兄弟分家。尤大念及兄弟情分,开始心里很为难,但架不住媳妇连哄带骂,后来就和尤二两口子商量。

尤二两口子通情达理,不会让尤大为难,一说就同意了。尤二媳妇说:“大哥,父母不在了 ,长兄如父,老嫂比母。你和嫂子说了就算,你们说咋办就咋办。要不是你俩,我和尤二到现在都不一定成得了家。”

家也没有什么好分的。前后两套宅院,宽敞的那套老大一家住着,原先父母那套破旧的尤二住着。

尤大媳妇假惺惺地说要换过来住,老二两口子自然拒绝。

这样,一家算是一套房。老大说将来老二翻盖房子,他要全力帮衬,话还没说完,他媳妇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咽了咽唾沫,就没有敢再多说话。

说定了房子就得分地。老大媳妇让尤二先挑。尤二说:“我们年青,要下边咱爹娘坟的那块地吧。你和哥哥要上面的地方便。”

尤大刚想张嘴,他媳妇拨拉他一把,他把话咽了回去。尤大媳妇很是满意,谦让了几句,唯恐尤二反悔。好在尤二媳妇对丈夫的决定很是赞同。

家里还有一头老黄牛和一条大黄狗,平常都是老二精心照料。尤大媳妇说:“老牛虽说能耕地,但整天病殃殃,能吃不干活,是个累赘,你们家底薄,我们要下了,省得吃穷你们小两口。”明知道嫂子占了便宜卖乖,老二两口子也欣然同意。就这样,老大两口子把老黄牛牵走了。

分家,老大家占据了大房,好地和老黄牛,满心满意;老二家小破房,偏远地和大黄狗,无怨无悔。

    狗拉犁

清明前后,柳条绿了,榆树上开出了一串串榆钱。各家各户开始耕地了。

尤二家没有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老二拾掇出耕索,犁耙,这时大黄狗在旁边欢快地汪汪叫,好像它要去拉犁。

老二问:“大黄狗,你难道要拉犁?” 大黄狗居然懂事地点点头,还咬着老二的裤脚就往外走。这条狗,比村里的其他狗个头都大,莫非它真的能行?

于是,老二让媳妇给大黄狗做了一大锅好吃的狗食,让它结结实实吃了一顿后,扛着犁,带着狗去了地里。

到了地里,老二给大黄狗套上犁索要耕地。

那天刚好三月三,有好多赶集的。看到老二用狗拉犁,大伙儿都站在田头看热闹。

有个贩卖牲口的牛贩子说:“我打小就赶集,赶了东集赶西集,从来就没有见那狗拉犁。要是狗能来拉犁,我送尤二一头大犍牛。”

大黄狗听到了,冲着牛贩子叫了三声,奋力地拉起了犁,尤二赶忙在后面扶犁,众人惊讶地欢呼雀跃,一个时辰后,地就犁好了。

尤二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头歇息。大黄狗浑身是汗,浑身粘满了土,成了一头大泥狗。它冲着目瞪口呆的牛贩子又叫了三声,仿佛在问:“牛贩子,你的话,作数吗?”

众人一阵哄笑。牛贩子又惊又窘,牵着大犍牛来到了地里,冲着大黄狗深施一礼,然后对尤二说:“大兄弟,牛归你啦。”然后把牛拴在了一棵大榆树上,那树上刚开出嫩嫩的金黄的榆钱。

尤二从来不沾别人丁点儿便宜,赶紧解开缰绳把牛送了回去,两人推推搡搡,大黄狗在旁边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牛贩子说:“大兄弟,说出去的话,砸出去的钉儿,以后你不想要我在这里混了,你就不要这牛。”

尤二说:“我就是不要这二亩地,也不能要你的牛。”

最后,牛贩子说:“也罢。我家有头牛犊,下个集我给你牵来你帮我喂着,刚好我要去关外进牲口没个人帮我照料。算你帮我一个忙,你使着顺手了就要,不顺手就还我。后面的事咱再好商量 ,你看咋样?”尤二勉强同意,牛贩子冲众人拱手施礼,说:“大伙儿做个见证,我说话算数。”然后,高高兴兴地牵着牛回到了牛市上做买卖了。

一时间,尤二家狗拉犁得小牛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最后传到了他嫂子的耳朵里。她问尤大可是真的,老大说那天他就在旁边,一点儿都不假。

于是,嫂子一边笑话尤二有便宜不赚,脑子有问题,一边羡慕那大黄狗能干活,说:“要知道这样,咱要那大黄狗啊!你看咱那老牛病殃殃,半天耕不了一垄地。我说当家的,要不你去用老牛换回他家的狗?”

尤大觉得这事不着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嘴里不敢说。媳妇连哄带骗,连哭加闹,他最后还是愁眉苦脸地到了尤二家。

绕了一大圈,尤大最后吭吭哧哧地说:“听说你家大黄狗能拉犁。我家黄牛病了,拉不动犁,我和你嫂子商量着借借你家的大黄狗用用。”

还没等尤二两口子反应过来,大黄狗冲着尤大龇牙咧嘴要往外赶他。

尤二赶忙呵斥大黄狗,说:“行啊!只不过你要好好待大黄狗。”

尤大没有想到兄弟两口子这么痛快,于是喜笑颜开地把大黄狗连拖带拽弄回了家。

三月初八,尤大两口子让大黄狗吃了点剩菜剩饭,还没等它吃饱,就牵上它到了地里。

大伙儿又都来看热闹。

刚套好犁,有个卖布的挑着挑子走来,说:“赶了西集赶东集,都说狗能来拉犁。耳听虚,眼见实。要是心服口服,我把这匹布来送。”

尤大两口子一听有这好事,眼里放光彩,一个劲儿地喊:“卖布的,你可说话别当放屁一样。”

卖布的不慌不忙把担子放在一棵老榆树下来看个究竟。

老大拿起鞭子抽得啪啪响,老大媳妇前面拽,“好黄狗,加把劲,到手的新布咱把新衣裁。”

大黄狗没吃饱,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任凭尤大两口子连哄带吓,折腾了大半晌。

众人还要赶集,最后一哄而散,把个两口子晾在了地里。

卖布的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到了布市吆喝买卖了。

尤大两口子恼羞成怒,朝着黄狗一顿乱抽,最后把大黄狗给打死了。他们卸下犁具,把大黄狗扔到了尤二的地里,骂骂咧咧回家了。

摇钱树

尤大两口子气急败坏地回到家,歇息够了。老大媳妇就打发尤大去跟老二家两口子去说一声大黄狗死了。

老大硬着头皮到了老二家。

老二两口子正在屋檐下拾掇谷种,准备晒一晒,谷雨前后耩到犁好的地里。

他们让老大坐下来说话,老大说:“我不坐了。你嫂子家里还有事忙着。大黄狗拉犁不听话,我抽了两鞭子,它死了。”

老二两口子一听,谷种撒了一地。尤二悲伤地说:“唉,那是咱家的老狗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借给你啊。都怨我啊!死了死了,死了就死了吧。”

老大一听,二话没说,赶紧溜走了。

老二两口赶到地里,看着大黄狗的惨状,坐在地里抱头痛哭。

太阳下山的时候,两口子在父母坟墓旁挖了一个坑,把黄狗一捧土一捧土地埋在了地里。

三天后,快到清明了。尤二让媳妇做了几个菜,借着给父母上坟的名义,实际也要去祭奠祭奠大黄狗。

踩着大黄狗耕过的软绵绵的地,两口子祭拜了父母,再祭拜大黄狗。

尤二打小就喂老牛和黄狗,如今老牛日薄西山,黄狗魂归何处?他越想越悲伤,扑倒在埋黄狗的土堆上嚎啕大哭,那哭声催得榆树上的榆钱飘飘荡荡地落下,仿佛懂得他的心思。

老二媳妇先是陪着落泪,后来看尤二哭得悲痛欲绝,想拉他起来,越拉尤二哭的越委屈。

忽然,她发现那土堆里袅袅地升起一股青烟,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青烟化作了一棵大榆树,榆树上挂满了铜板大小的榆钱,闪闪发光。她上前捋了一把,发现竟然是一些金元宝。

她不敢相信自己到眼睛,她扳着树干摇晃了一下,金元宝纷纷落下,掉到地上就不见了。掉到了盛菜的箢子里的就是金元宝。

这时,尤二也惊讶地不哭了。夫妻俩知道大黄狗应该是条神狗,在暗中保佑他们。

他们一起跪下来冲破庙方向磕头,那摇钱树一下子不见了,只留下一箢子的金银。

两口子挎着箢子回家,路过破庙,门前大石狗仿佛冲他俩点头微笑,他俩又给石狗下拜。

春风里,柳叶拂面,飘着些许雨点儿。

老二家得了金银的事不胫而走。尤大媳妇眼红的要死,她又打发尤大去问个究竟。

尤大再次登门,尤二两口子也实不相瞒,说了大体的经过。

于是,第二天,尤大两口子用了两个大箢子,做了几个菜给父母清明上坟。

他们跪在黄狗坟前忏悔,后来也呜呜地哭。

过来老长一段时间,老大媳妇终于看到坟头冒出了一缕黑烟,瞬间化作了一棵榆树,榆树上挂满了粉嫩的榆钱。

榆钱


两口子赶紧端着箢子往里面捋,甚至还扯断了树枝。箢子满了,他们又往口袋里塞,两口子后悔没有多拿几个大家什来。

当他们满心欢喜地看箢子的时候,他们同时发现里面是真的榆钱,而且还有好些青虫子在到处爬,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金银财宝。

老大媳妇气疯了,奋力去摇那棵榆树,越摇树越小,最后,她索性一把把那棵榆树从坟堆里扯出来,折断了,用脚踩了又踩。恼羞成怒,他俩还把老二家地里的另外几棵榆树也砍倒在了地里。

最后,倒出榆钱,踢了两脚,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回家了。

鸟下蛋

隔天,尤二到了自己到地里,看到了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恹恹的榆树,什么话也没说,把砍倒的榆树拖到了堰头上。

他砍下枝条,连同那棵黄狗坟上小榆树,拿回了家。他把小枝条顺溜出来,剥了树皮,露出白生生的干条,细的用牛角一冲为二,粗的一劈为三,为四。拿到了谷前小河里浸泡几天,拿回来晾晒半干。

尤二手巧,小时候跟他爹学过编筐编篓,于是他用这些榆树条编了十个精致的小笆篮。

他把小笆篮摆在自家的屋脊上晾晒。

东方吹来满眼春,看着头顶大雁归来,尤二说到:“南来的雁,北往的雁,都到我家笆篮里来下蛋!”

忽然,一群群的大雁真的都落到尤二家,咕咕地叫着,一会儿功夫,十个笆篮里装满了鸟蛋,有小的,也有大的,大的比鸡蛋还大。

尤二媳妇赶紧拿出谷种撒到院子里,大雁啄几粒,拍拍翅膀,盘旋着飞走了。

这一切,让房后的尤大媳妇看个正着,她赶紧和尤大说了。

尤大屁颠屁颠地来向尤二两口子问个明白。尤二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哥哥。

回到家,尤大给媳妇讲了,两口子赶紧到了地里,把剩余的倒地榆树拖回了家。笨手笨脚,编出了二、三十个歪歪扭扭的笆篮,放在屋脊上。两口子迫不及待地喊:“南来的雁,北来的雁,东来的雁,西来的雁,都到我家笆篮里来下蛋。”

果然,很多大雁,还有不知名的鸟都在尤大家上面盘旋,两口子高兴地手舞足蹈。

尤大媳妇赶紧拿出陈年烂谷子撒在院子里,然而,没有鸟下来啄食。最后,鸟儿没有下蛋,反而拉下了鸟屎,把老大两口身上,家里弄得臭烘烘的。

他们两口子以为他们都笆篮不好,于是就厚着脸皮来借尤二家的。

尤二媳妇儿话不说,就送给了他们五个笆篮。

第二天,尤大两口子摆好笆篮,又站在屋顶上祈祷:“南来的雁,北往的雁,都到尤大家里来下个蛋。”

大雁果然来了,在兄弟二人家的上空盘旋,最后,把蛋下在尤二家,屎拉到了尤大家。

尤大两口子气坏了,以为是尤二两口子捣鬼算计他们,他们把尤二送的笆篮踩烂,扔到了老二的家门口。

大谷穗

眼瞅着老二家步步走运,尤大两口子唉声叹气,羡慕嫉妒恨。

他们认为是老二家房子挡了他家风水,于是就琢磨着怎么算计老二。

谷雨前后,布谷鸟催着播种农忙。

尤二打算把那块耕好的薄地里全耩上谷子,等待明年要个娃娃,做月子的时候有的吃。

他们两口子把谷种捡了又挑,专挑个大饱满成实的,一个秕谷都不要。然后,放在簸箩里簸了又簸,筛了又筛,晒了又晒。

三月十八赶大集,老二媳妇娘家人有事捎信要他两口子赶紧回去住一宿。临走院子里还晒着谷种来不及收拾,老二两口子就托付给哥嫂帮着收拾。

尤大两口子满口答应。等到尤二两口子走远了,他们就在自己家里的锅里炒自己家谷种。他们悄悄地把炒熟的谷种换下老二家谷种。

最后,尤大媳妇捡了一粒最大谷种,恶狠狠地说:“我让你千顷地里一颗苗!”

尤二两口子回到家,对哥嫂百般感谢。怕误了农时,赶忙把谷种耩到了地里,满心欢喜地期待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一场春雨贵如油。雨后人家地里绿油油,老二家地里光秃秃,有点绿丝儿,那也是草。

老二两口子不知原委,急躁地火急火燎,扒拉开土,看到谷种全烂在了地里。老大家两口子暗地里偷笑。

有一天,尤二在黄狗坟前终于发现了一个谷苗。那棵谷子一出土,竿子就像向日葵一样粗壮。五月里老二家地里省了间苗。

一般谷子齐腰高就不多见了,这棵谷子长得和榆树那么高,结出的谷穗又粗又长,像条蟒蛇耷拉到地里。

八月里桂花开,家家户户打场晒谷。

老二家就一个谷穗子,两口子也拾掇出场院,把那个谷穗运到了场上。谷穗晒干了,老二用棍子敲打。一敲,谷子哗哗往下淌,再敲,再淌,最后打满了瓮,打满了囤,老二家还送给了周围乡亲们一些,包括尤大家。

尤大两口子,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他们异想天开地想明年用这个不可告人的秘法也栽出一个大谷穗。

等到来年,他们把自家的谷种全炒了,单独留下一粒最大的生谷种。他们把熟谷种耩到地里,等待那粒生谷种发芽长大。

如他俩所愿,地里长出来一棵大谷树,谷穗越长越长,越长越粗。

等到来年八月桂花遍地开,他们俩满心欢喜把谷穗运到场院里。等到谷穗干了,他们开始用棍子敲打,一敲是谷糠,再敲,还是谷糠。最后,他们一屁股坐在场院里抱头大哭起来……

那一年,尤大家没有收成,到了春天没有了粮食吃,两口子偷偷地领着俩孩子出去讨饭去了。春去秋来,尤大家的地荒了,房子破了。

老二家后来有了两个娃娃,安安静静过日子,一直等待着尤老大一家的归来。

(讲述者:贾美远,女,1941年出生于山东沂源县中庄镇阮南峪。此故事流传于山东沂蒙山区牛郎织女景区一带。作者整理时略有改动。)

    2025年4月5日沂源县瑞阳小区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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