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期，我在北京，一直以来认为感情不要多谈，经得过多，就失去了对于它的珍视，只是有时，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感情就已经存在了。
一
当我在北京丽泽桥车站下车的时候，天空是飘着小雨的。伟大祖国的首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迎接我的首次北京之旅。
曾经不止一次想利用假期到外面做点事情，不仅是因为朋友大多都走上了社会，也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实在无趣。除却了自己的意志不坚，再就是家里的不甚支持，真正出来时已是大二的暑假。
北京的公交车大热天的竟然没有空调，说是政府号召绿化节能。随便哪个公职机关一个人的办公室，空调都是整天地吹着。这么多人挤在一辆车上却吝啬开空调。
不过公车的价格倒是低的可以，刷卡四角随便坐。坐在车上看窗外，现代建筑硬朗气息浓重的很，毫无原因的觉得，有些喜欢这个城市。
在一个叫东八间房的站台下车后，朋友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来了一个人接我们。再次下车后对周围的环境有点失望，虽然只是隔了两条街，但是繁华不再，眼前的景象甚至有些错败，才知道皇城脚下也不都是好的。接我们的人说工作时间其实不在这里的，只是晚上会住在这边的。
在他们租下的几间房子里，还有三间是空着的，我选了最靠边的一间，那人把钥匙交给我就走了。朋友和我用很长的时间才把屋子收拾的像个样子，不知因为什么，这个看着怎么也说不上好的小房子，我却觉得有点可爱，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吧。稍晚点的时候，朋友就先回去了。
有点累在床上倒了一会，起来后无聊的坐在门口，才发现这里的人还是挺复杂的，好像什么样的人都有。也许这就是打工生活吧，大家因为不同的原因暂时走到一起，有些看似同命相连，但谁也不会真的走进谁的生活里。
想这些事情有些出神，什么时候面前站了一个人都没能注意到。
“你是新来的？”
“是的。”
她转身开了旁边房子的门，我赶紧问了一句。
“你也是这家公司的吗？”
她开门进去，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真热情。”，我无所谓的说着。
晚上的时候老板过来叫我去吃饭，因为我今天新到，所以大家一起去了饭店，算是给我接风。在酒桌上环视了下，有一个女生，但不是她，才知道她并不是这家公司的。
老板在酒桌上顺便把工作分配了下，这家快递公司和一般的快递公司的业务没有太大的区别，有业务员和后勤办公室人员，酒桌上的那个女生是现在唯一一个在办公室工作的，由于我只待很短时间，而且能熟练操作他们的工作软件，所以我的角色不是很固定，有时和业务员出去，有时在办公室帮忙。
吃完饭回来后天色已经黑了，倒在床上想着明天的工作，想起几天都没有给女朋友打电话了，虽然这是一件头痛的事，但还是应该告诉她一声，我来北京了。
“还没睡吗？”
“要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我是想告诉你，我来北京了。”
“什么时候去的？”
“今天才到。”
“真能乱跑！”
“高兴。”
“你赶紧睡吧，还不累么。”
“好啊，你也快点休息吧。”
挂掉电话有点无奈，其实想在末尾的时候说点甜蜜的话的，其实想把谈话放的轻松一点的，只是彼此平淡的语气很难去改变，像多年的夫妻一切归于平淡，只是我们在不该平淡的年纪里，却不记得为什么就那样了。
二
第一天上班，接我的那人带着我在他负责的那块区域转悠，他在这里熟悉的不得了，几十层的大厦什么公司在几层都一清二楚。
转了一圈后我明白了工作的大体的情况，也知道了在路上他对我不胜唏嘘的关于美女的事情，公司的快递一般要交前台代收，而这些公司前台都代表着一个公司的形象，所以一个个漂亮的没的说，身材又好，而且嗓音很好听。也知道了所谓的白领职场生活，格子间里忙碌的身影，不像想象中的多姿，有种单调的乏味，他们苦闷的脸让我不想多呆。
第二天我留在办公室帮瑶婷，刚接触什么都得问她。没看出来很小巧的姑娘竟然那么能干，连我自信的打字速度，在人家出神入化的五笔输入法面前也惨不忍睹了。
最后被我问烦了，她说你就帮我接电话吧，其他的你看我做，慢慢就会了。就连接电话也是在几个略显失败的对话中，被她多次纠正才有点眉目。
“喂，你好，这里是新恒基829，有快递要发。”
“嗯，好的，马上帮你联系业务员。”
“大概多久可以到啊，因为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一定赶到。”
“那好，谢谢。”
“不客气。”
感觉声音有点熟悉，不过好听的女生声音，基本都是差不多的。
“瑶婷，刚才那打电话的是谁啊？”
“她说是哪里啊？”
“新恒基829。”
“她们前台，朱晓彤。”
“晓彤，名字还可以啊。”
“怎么，被人家的声音给迷上了？”
“怎么会，就是有点耳熟。”
下午比较晚的时候，就不怎么有电话了。我帮瑶婷把几天前的一些邮单票据输进电脑存档。由于得兼顾屏幕、键盘和邮单，一小沓竟让我费了很大的劲，最后瑶婷看不下去了，把我推开，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我盯着她良久感叹，你真不是人。
从办公室回到住处时，天色有点晚了，但还没黑的彻底，在门口看到旁边的那个女生在收衣服。
“朱晓彤？”
“你怎么知道的？”
我很随意地撇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开门倒在床上了。
“有病。”
心里有点得意，轻易地就报了仇。
倒在床上听歌，把手机音量放到很大，第三次跟着吼了一嗓子后，她站在了门口。
“门不是没关么，有事进来啊。”
“你注意点影响行吗？”
“怎么，我哪里不对了吗？”
她一脸的厌恶。
“你放这么大声音吵到我了，就你那破嗓子，还能吼得起劲。”
“又没收你钱，挑剔什么啊，别人怎么没意见啊。”
“因为我们挨得近！”
我很不情愿的拿过手机。
“这样行么？”
“再小点。”
“别得寸进尺。”
第二次跟着又吼了一声，一转头她又和雕像似的出现在门口。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时没忍住。”
她直接过来抓起手机，把后盖打开，把电池扣了出来。
“明天给你。”
“哎，不是吧，我等电话呢，你不用这么狠吧。”
没有太多的准备，我就那样一个人闯进了一种生活，也没有准备的被很多事情闯进自己的生活，我在外面和办公室之间客串着那个不固定的角色。工作之余对北京有了更多的了解，北京确实是国家的政治中心，也许很不起眼的地方，就可能是某个部门的总部或者最高行政中心，而且一些怪异陌生的机构更让你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没事的时候也曾留意过朱晓彤，总觉得她不太一样，说不出来但是确实是这样，好像接近不了那个真实的她，就像这里的很多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过改变，唯一没受影响的就是她。
闲暇的时候四处转转，那些错败的景象看多了，也早已习惯。正如朋友所说，看惯了还会挺亲切呢，没想到人竟然是那样的容易习惯。
这天休息，倒在床上看天花板的时候手机响了，看到屏幕我有点犹豫，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那些感觉会在不知觉中变淡，如果两个人都有同样的想法，那么坚持是否还会有意义。以前在学校，在那个留下过很多的地方，这个问题从不敢去想，仿佛在内疚面前苦撑早就占了优势。
“没有耽误你上班吧。”
“没有，今天我休息呢，在家呆着了。”
“哦，怎么样啊，上班累吗，一个人小心点啊。”
“没事，你还不知道我吗，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行了，尽吹，该小心还是得小心的。”
“嗯，知道，我又不傻。”
“傻得不行。”
“你才傻。”
倒在床上呼了口气，还好，谈话还算愉快。心情放松，以至于在门口看到朱晓彤的时候，冲着她笑了笑。
“你过来，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非得过去。”
“你怎么这么麻烦，帮不帮？”
第一次到她的房间来，屋子感染了主人的气息，雅静温馨，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很自然亲和的味道，不禁多看了两眼。
“瞎打量什么呢？”
“第一次进小姐闺房，还不能看看啊。”
“等会慢慢看，先帮我把水龙头换掉。”
“不像话，这像求人的态度吗？看看人家那些前台一个个温婉动人，怎么你这这样也能做得了前台。”有求于人，她只是恶毒的看我一眼。那水龙头，坏了恐怕有一段时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换。想再奚落她两句的，可能是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方便吧，就怎么也张不开口了。
“这简单的很，就是拧下来拧上去的事。”
“那你就少废话，赶紧的吧。”
我没有预料到水流的迅猛程度，拧下来容易，想要拧上去可就难了。我在前面绕着水管手忙脚乱，狼狈急了，她在后面也前后忙活。等我好不容易把新的水龙头换上后，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积水。
“在你这洗澡，不用交钱吧。”
她想说我，看我浑身上下没有了干的地方也就算了，我一路淌着水走回屋。晚点的时候，她端了一个杯子过来。
“这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毒酒么？太狠了吧，我都这样了。”
她没理我，我拿杯子过来，里面是红糖水煮的姜片。我有那么不堪吗，喝了几口暖暖的。杯子上有淡淡的香，和她屋子里一样，清新自然，我小口的喝着。
晚上她过来要杯子，我说没喝完呢，又不是不给你了，怎么那么着急啊，她没说什么。
第二天，我跟着出去送快递了。我自告奋勇地拿了一些说这些我去送，倒不是因为什么，只是看到了那里面有新世纪829的。
京润大厦29层的电梯刚打开，我就看到了朱晓彤，她和另一个女孩在前台。诺大的一个前厅，只有她们两个守着一张桌子，我随手把快递往桌子上一丢。
“你们家的快递。”
朱晓彤看我一眼，在这里她是不好发作的，我斜倚着桌子看她在代收的位置写下自己的名字。
“电话号码也写上。”
“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让写的啊。”
“那是因为我没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找你啊。”
看着她无奈地在名字后面加上了电话号码，我拿过来数着是11位，还不放心，拿出手机打了下，直到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才把邮单扯下来放包里。她旁边的女孩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字写的真不怎么样。”
她只是盯着我，我转身走出两步，又转回来。
“你这工作环境也不怎么样。”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听到那个女孩和她说话。
“新来的吧，好像和你挺熟的样子。”
“那人可能有病。”
几天后的晚上，忽然接到了朱晓彤的电话。还是有些开心，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记下了我的电话。
“你能来接我吗，我在公司对面的酒吧。”她的声音含糊，应该是喝了酒了。在车上看到自己没来得及换的衣服，有点可笑，是不是反应有点过敏了，不过是喝了点酒。
在酒吧门口见到她时，一个着正装的男子正努力劝她上他的车。我快步走上去，一把扶住她。
“我来接她的。”
那人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开门驾车就走了。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傻吗？”
“公司聚会，其实就喝了一点，就是有点晕。”
在车上她沉沉的睡着了，第一次仔细的看她，闭着的眼睛显得睫毛很突出，弯弯的向上翘起，嘴唇抿的很紧，小巧的鼻子，喝了酒后脸腮绯红。身子软软的随着车子的颠簸晃动，我将她的头扳过来，放在自己的肩上。对司机说，师傅开慢点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们。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怎么让她喝这么多酒。”
我没有解释，只是轻轻说。
“以后不会了。”
醉酒后她的表现还不错，从车上把她扶到房间里，给她盖上被子就一直安静的睡着，自己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就是倒下后有点不安分，给她倒了杯水的时间被子就被踢到了一边。
她睡得挺死，看她那舒服的样子，没忍叫醒她。重新给她盖好，在一边等了一段时间，确定她能安安静静地睡了，就给她关上门去睡觉了。
第二天在公司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是喜欢一去和她斗嘴，她也依然恶毒的回应，只是偶然眼底有了温柔，虽然不容易发现，但我确信我看到了。
连续三天在公司遇到她感冒，倚在桌子上看她签名的手有些无力。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吃药吗？”
“吃了，没多大用。”
她旁边的女孩也劝她要不先回去休息，被她微笑着谢绝了。我一直忧心忡忡地瞪着她，直到电梯关门前的一刻，她冲我微微一笑，我就更忧心忡忡了。
下午本来有她的一个快递，但我没有去给她送，让别人过去了。
夜里手机闹铃响起的时候，恨不得把它扔掉，拿过来一看正好两点。从电话本里找到朱晓彤的名字，给她打过去，第一遍没人接，睡得跟猪似的。
“你干什么呢！”能听出她的不耐烦。
“你被子掉地上了。”
她略微沉默了一下。
“有病。”
然后就是忙音了，我苦笑，到底谁有病。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两点钟给她打过去，手机响几下就被挂掉，挂掉就说明她醒了吧，我才能睡的安心。
第三天在公司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感冒已经好了。我问她怎么这次药管用了，她头点的飞快，我摇头，轻笑。
睡觉前把手机的闹铃关掉了，想睡个好觉，夜里还是又一次醒来了，看看时间，没差多少。感觉自己有点好笑，却鬼使神差地又拨了那个号。
手机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她的声音很清醒。
“被子今天真没掉地上。”
“我就是想看看手机还有没有钱。”
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真有病。”
“赶紧睡觉！”
这次换我挂电话了，还是笑起来的声音好听，我想的有点入神了。手机忽然响起，我一看是北京的一个朋友，这孙子怎么这么晚也不睡。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的假，昨晚朋友打电话说小时候的几个朋友想一起玩一下。我们按照一个在北京呆的时间比较长的孙子的建议，游览了北京城的几个景点。确实计划缜密，不愧孙子，所有景点一个没落下，从颐和园出来的时候终于累的走不了路了。
晚上回到朋友住处的时候挺晚了，我累的倒在床上一点不想动，拿出手机看到了朱晓彤的信息。
“去哪了？上班没见，家里没人。”
“想我了吧”，我随手就回。
“脸皮真厚，不说算了。”
“就是和朋友一起玩呢，有朋友专门从天津赶过来的。”
“狐朋狗友。”
“你，温柔点不行吗。”
“不会。”
“算了，你就那水平了，今晚我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朋友的房子没法住下四个人，本着同进共出，我们集体去了网吧。天津那小子早就想和我单挑一款游戏了，我们直杀了大半夜。
第二天从网吧出来，我们分别坐车去了不同的地方。
还好我留在了家里帮瑶婷，偶尔可以偷时间眯一会。
电话响了，瑶婷没接，推了推我，说你的新世纪829。我说，别开我玩笑。
“喂，你好，这里是新世纪829，有快递请过来取一下。”
“不就是个快递吗，啰嗦一大堆。”
“吆，回来了，怎么声音像个死人似的。”
“真生动，昨晚一夜没睡。”
“活该！”
还想还两句的，电话就被挂了，拿着话筒对瑶婷说，她是不是神经病啊。
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朱晓彤的关系有了细微的变化，虽然还是一样的喜欢揭短，喜欢斗嘴，但是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我能感觉的到。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提了一大包东西，我赶紧跟过去，都是一些厨房用品，我很不解她怎么忽然买这些东西。
“以后不上班，咱们自己做饭吃啊。”
我有点兴奋，“你终于贤惠了一回。”
我让他赶紧先把那些东西洗了一遍，等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袋鸡蛋和几个西红柿，晚上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买。
她看见我提的东西，说了句真心急，就接了过去。我坐在床上随便换着电视频道，看她在眼前过来过去，笨笨地洗菜切菜的样子，有点恍惚，好像一直以来期盼的生活，眼睛不自然地定格在她的背影上。
晓彤一身衣服淡雅洁净，我跑回房间拿了件衬衫，揽腰从后面给她系上，我说这样更专业。只是在抽离她身边时，淡淡的清香让我有点发软。
可能是因为女孩子还是会收拾房间的，总觉这不大的空间有种恬淡的温馨，不是奢华美丽，却更适合生活。
“改天过去帮我收拾下房间吧。”
“什么？”
“我说我饿的不行了。”
“你过来给我拿东西。”
还是很愿意过去的，她不说我有点放不下。在我们两个齐心协力下，虽然过程坎坷，但终于做出来了，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大葱炒蛋，一个凉拌西红柿， 米还是从别人家借的一点。
我狼吞虎咽了几口，确实有点饿了。
“说实话，这西红柿炒蛋做得不怎么样。”
“盐是你放的。”
“就不是咸淡的事。”
“吃你的大葱炒蛋去。”
“你看你，还不能提意见了。”
晚上倒在床上，摸着有点撑的肚子，虽然不怎么美味，但觉得合我的胃口，没来由的想笑。拿手机准备问问她睡了没的，却先响了。
“还没睡呢”
“嗯。”
“怎么最近都不给我打电话啊？”我问的有点心虚。
果然她有点轻笑，“你还不是一样。”
“我就是有点忙。”还是有点言不由衷的。
“算了，不用解释了，其实我是有事要和你说的。”
“你说。”
“我想我们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吧。”
“你的意思是分手？”
不是完全没有预感，几天前在外面她打电话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么多天来，没有谁找过谁，该想到会有什么的。如今她终于能平静的说出，应该是想好了吧。
“能说一下理由吗？”
“其实你和我不合适在一起，咱们性格不和，你喜欢自由，我喜欢有人陪， 一直以来不都是我主动找你吗？”
“可是还是有很多幸福的时光的啊，非要这样吗？”
“别骗自己了，你没有想过吗，只是我说出来你不会有愧疚吧，我们两个确实不适合在一起太久。”
她说爱是一种感觉，当没有了这种感觉，还强迫在一起，那就是负担。我和她并不是一直有感觉的那两个人，所以我们不适合爱的太久。
不是没有留恋，只是她的泰然让我知道她的决断，不想自己的伤感，让别人觉得不以为然。何况坚持如果是两个人的痛苦，又何必非要倔强，不是什么都适合持之以恒吧。
第二天我一睁眼就看到了朱晓彤在我的屋子里忙乱，我没有说话，看着她把我杂乱不堪的东西按顺序摆好，直到她收拾完，打开窗，转身看我。
“有你这样的吗，随便进别人的房间，还动别人的东西。”
“你睡觉也不安分”，她扭头就走了。
穿衣服的时候，我想她做这些是应该的，我失恋了，有点不合逻辑，但是挺合理。
“倒着看书对眼睛不好。”我在门口斜倚了。
“你怎么就知道这样不好。”
“晓彤，我们出去走走吧。”
习惯了在不高兴的时候，窝在公车的一个角落里，麻木地看着街上的一切，只有一切不再与自己有关，才不觉得那么累。
朱晓彤拿出MP3，递给我一个耳塞，问我听什么歌，我说你喜欢什么就放什么好了。
其实和女朋友还是有过很多的，虽然当初错误的选择了。不需要怎么想，就能有很多。她说我们的性格不合，不是没有原因的，在经常为了一些小事生气的时候，我也说过这样的话。两个人不爱了，如果选择分手，有很多深刻的原因都能找到，当初选择爱的时候，再怎么严重的问题都能想的乐观。最后回到原处，才发现只是自己给自己开了个玩笑。我想笑，只是眼角提不起来。
时间过得挺快，窗外的阳光不再刺眼。我转头看晓彤，她也转头看着我。
“很无聊吧。”
“没什么，我不开心的时，也能一个人坐一天。”
“可是我听到你肚子叫了。”
“你肯定是听错了，你耳朵不好。”
“下一站，我们就下车。”
坐在自助店里面，看着朱晓彤吃的满嘴鼓鼓的，我终于能轻松地笑出来了。
“今天我们能吃多少吃多少。”
她说不了话，头点的厉害。
我挽起袖子，来什么我们都要，中途没人时，还自己去收拾了一大堆甜点回来，只是没吃多少有点恶心。
从前台我拿回厚厚一沓发票，故意都要的五元的。我递给晓彤一半，告诉她来点饭后运动，一起刮了半天，始终没有刮到有奖的。她说，一定是老板看我们吃的太多了。
没有急着回去，一边走一边逛，这样可以消化一下食物。
“第一次见你这么能吃的女孩子，不怕长胖？”
“胖了不好吗？”
“那也得看是因为什么变胖啊。”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追着打我，刚一跑肚子就疼，得了，就当是给我捶背吧。
在一个小地摊上她买了个手链，带在手上，上下两块对称的木块，环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有点不搭配。
“你也这么小女生气啊。”
“总不能男生气吧。”
回去后在床上躺了会，过去看她，正在往手链上刻字，费了很大的劲才看清楚她要刻的是彤。
“不是说了吗，你的字真不怎么样，糟蹋东西。”
“你来，你来糟蹋。”
我很仔细的帮他把彤刻好了，觉得光秃秃的，就把我的名也刻上去了，还觉得少点什么，又加了可爱两个字。正着读是彤可爱毅，反着读是毅爱彤可，给她的时候我说刻了个彤可爱，觉得两边不搭配，就不情愿的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了，她读了下，一点都不通顺。
第二天起床后，洗完脸发现牙刷坏了，我跑过去找朱晓彤。
“牙刷坏了，用一下你的。”
“不行，不卫生！”
“你有病？”
“你才有病。”
“那就行了。”
“可这是私人用品啊。”
“私人用品怎么了，又不是死人用品。”
“就一次。”
“好像谁多爱用你的牙刷是的。”
她一边去拿还一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上午有她公司的快递，我给她送过去要走时，她叫住我扔给我一个牙刷，我拿过来看了一眼又扔给她，说下班后换成你的那样的，用着习惯。没等她发作，我就跑了。
下午下雨了，北京的雨下起来还是挺大的，直到快下班的时候都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从同事那里拿了把伞去找朱晓彤。
在她公司的楼下，又一次看到了西装革履，和上次一样，大概是想送晓彤回家吧。
“不好意思，我接她。”
他算不上友善，倒也绅士。
“你每次好像都很及时啊。”
“好像是的。”
坐在车上忍不住问她。
“他是谁啊？”
“公司里管人事的。”
“哦。”我把声音拉得很长，“对你有意思？”
“你觉得哪?。”
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感觉有点开不出玩笑，所以选择了沉默。她从包里拿出牙刷扔给我，我拿过来一看，和她的一摸一样，赶紧装进口袋里，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当我习惯了把欢笑寄托在她的身上，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斗争萧条的是我。见我没反应，她推我，我顺势抓住她的手，有力捏住，感觉到它的真实，才轻轻握住。
第二天在家帮瑶婷，后勤上的事情早已经驾轻就熟了，虽然没有瑶婷来的自然，但也基本可以应付。
中午瑶婷提议一起出去吃饭，我没反对，自己做太麻烦，而且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也该一起吃个饭的。
吃饭的时候，瑶婷问我跟朱晓彤的关系怎么样，我说能怎么样，她那种人，总还过得去吧。她说你知足吧，以前在这儿做事的一个，只要有朱晓彤公司的快递，就争着给送过去，一天见不到她就觉得难受，就这样一年多，朱晓彤对他还是冷冷淡淡，最后那人受不了了，干脆辞了职。
第一次听别人说她，竟然是这样的，有点不太相信，有点窃喜，只是随意的说了句，她有那么好吗，觉得不够，又补充了句，是够冷血的。
吃完饭给钱的时候，瑶婷执意不让我一个人给，争了好久她才同意。回想和朱晓彤一起吃饭，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问题，很自然就能决定谁付钱。才知道和瑶婷也很熟，但那不是一种。
他们丢在家里一份快递，所以下午我只好出去给他们送。索性没回来，跟着一个人去了趟嘉橙娱乐公司，而且正好看到他公司签约的影视明星。前后簇拥，很有大腕的派头，一身的流里流气，亲眼看见总觉得别扭。我说这就是你们公推的气质女，眼光的确不怎么样，还没有他们公司的前台呢。快要回去的时候，接到朱晓彤的电话，让我回去时带点菜。他们叫我一起去吃饭，被我拒绝了。
想起瑶婷的话，有些开心，不自觉竟然买了很多菜。在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一眼瞅见了几朵粉百合，淡雅自然的让人呼吸都放轻，就想到了她。
“买这么多，你想累死我是吧。”
“别没良心。”
“哪来的花啊？”终于还是发现了。
“卖菜的大妈见我买的多送的。”
她轻轻笑了，拿了个杯子，倒上水，把花插上，又凑上去闻了闻，从桌子上挪出个合适的位置放下。
“粉百合，卖菜大妈真有眼光。”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
三
得知她生日是那天送快递去她公司，她不在，听她一起的那个女孩说的。我很气愤，她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自己偷偷过生日吗。
这天我还是请了半天假，出来买了一些菜，都是上午在电脑上查了做法的。回来的时候在蛋糕店买了个小巧的巧克力蛋糕，老板问我要写点什么，我说就写笨蛋又逍遥法外一年吧。
整个下午的时间一点没浪费，做起来才知道，电脑上的说法太不靠谱，到后来我基本是自己发挥，再怎么着吃不死人我还是敢打包票的。
看着自己做的一大桌子菜，还有中间的蛋糕，还是挺满意的，我自言自语了句，便宜她了。把灯关了，给她锁上了门。
以往都是七点多准时回来的，她不像别人，下班后基本都是直接回家。可等到八点多都没回来，我有点生气，怎么回事，再不回来菜就凉透了。最后我把自己房间的灯也关了，倒在床上。
直到九点半她才回来，在我门口停了会，见没动静，以为我睡了吧。我听到了她开门，进去的声音。
一会她就过来了，把灯打开。
“等的不耐烦了吧。”
我看她脸红红的，不想理她。
“几个同事非拉我去，我生日也不好拒绝。”
我站起来，走到她屋里坐下，她赶紧跟过来坐下。
“还喝酒了？”
“就一点。”
“上次你喝多了，我去接你，在车上司机问我怎么让你喝了那么多，我说了 那是最后一次，就因为这，今天在超市犹豫了好久，都没买。”
“你真的那样说的？”她有点期待的样子。
我白了她一眼，“是！”
“那今天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她举起手，有点好笑。
“都是和什么人吃的饭啊？”
“就是公司里的几个女同事。”
见我一脸的狐疑，她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
“一群女生也能疯成这样。”
确实，有点小气。但是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心情好了很多。我说过，当自己的欢笑寄托在她身上，萧条的注定是自己。
我拿起筷子，尝了一个菜，我赶紧把它端过来和自己面前的换了下。我说太好吃了，我就喜欢自己做的这个菜，然后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赶紧吐掉。
她拿起筷子一样样地尝下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我有点得意。
“还行吧，我一般不出手的，一出手那就不一般。”
“就是，真不一般，早吃到这些菜，没准真不能逍遥法外到今天。”
我也挨个尝了下，最后只能苦笑了。很艰难地吃了一点，就有些吃不下去了，她倒是吃了不少，我说算了吧，你晚上不是吃过了吗，她不理我。
“第一次做饭吗？”
“为女生吗？如果是，那就是第一次。”
“这是我最难忘的一次生日，很静很温馨。”她说的挺认真。
“真的？”
“骗你小狗。”
“小狗多可爱啊，为了让你更加难忘，盘子都归你了。”
在她的围堵下，我还是迂回出来了，在门口，看着她假装委屈的样子，我轻轻地笑了，对她说，傻瓜这不会是最难忘的一次的。
倒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朱晓彤。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数数。”
“不数。”
“有病。”
“你才有病，我记得那天出租司机还夸我漂亮了。”
我一下清醒了许多，这么说那天她还没有昏睡到什么都不知道，那她什么都听到了吗。
“那你还喝酒？”
“我就是想看看你还记得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挂了电话，我怎么也睡不着。如果那天她什么都清楚，为什么不拒绝，如果她是在默认，可我们始终不冷不热啊。
我忍不住，爬起来敲她的玻璃。
“什么事？”
她趴在窗户上，头发柔软地垂下，眼睛在夜色里闪着点点的光，多可爱，我有些问不出来，其实只是这样已经很好了。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今晚的月亮挺美的。”
她抬头，找了一圈，“有病”，把窗子彭的一声关掉了。
我转头看了下，自己嘀咕，你才有病，星星也很美啊，很无趣地回到屋里，重新倒下。
不一会她在外面敲门，打开门，看她穿得挺整齐的。
“干什么？”
“走，一起看月亮去。”
我们沿着梯子爬上房顶，老北京的房子，很矮，屋脊也不高，可能是皇城脚下，不敢僭越的意思吧。
“你是哪个大学，在哪儿？”
“武汉，一个名字挺霸气，其实不咋滴的学校。”
“就是说还可以。”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大二对吧，还有两年才毕业。”
“嗯。”
远处的浮华有太多的迷幻，坐在屋顶看着，有点感叹人生际遇，其实这个世界本来是与我无关的。
“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
“高中毕业，上了个不怎么样的大学，出来不好找工作。当时来这儿时，一起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应聘，可能我还算是个大学生吧，就被聘了。”
“不是因为那个西装革履吧。”
她转身打了我几下，“那时怎么会认识，进公司后才认识的。”等了一会，她又补充了句，“我可从来没坐他的车。”
有点怪自己，这样的晚上，还开什么玩笑。
“你也漂亮，被聘了就是说你比她们都好。”
长时间的安静，晓彤用手抱了膝，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冷的，我没有什么举动，那一步，我不想轻易的迈出，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不敢轻易拥有。
“冷吧，回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很平常的样子，还是偶尔在家帮忙，偶尔和他们出去。出去的时候习惯了把新世纪829的快递捡出来，即便没有他们的快递，不忙时也过去看看她。有时在外面中午也过去找她一起吃中午饭，然后再去的时候朱晓彤旁边的女孩就不怀好意地笑。下班的时候也基本和她在一起，习惯了有事没事就在床上大喊一声，然后看到她站在门口，我说帮我倒杯水吧，她扭头就走，我就追过去找她。
不上班的日子，晚上我们喜欢到街上一起去走走，在某些时候我曾无意的牵起过她的手，虽然当时没有去想太多，但在经过某个漂亮的橱窗时，我们一起盯着商店里漂亮的商品时，我曾暗暗地把她握紧。
这天我们都休息，中午在床上睡午觉的时候，感觉有人摇我，睁开眼看她一身运动装，很清新可爱。
“去放风筝。”
“不去。”
“去吧，在家憋着多没意思。”
本来不想去的，看她穿的这样，应该准备了挺长时间的。
在草坪上躺着，看她笨笨地扯着线跑过来跑过去，就是飞不起来。我笑着眯着眼看，直到她站在原地不动，愤愤地看着我，我才爬起来。
“这就不是放风筝的天，你在后面拿着，我说放你就放。”
风筝飞起来的时候，她赶紧跑上来从我手里把线夺过去。我又躺回原地，远远地看着她跑过来跑过去，像只蝴蝶在草坪上闪闪跳动，有点醉了。粉色的衣服，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衬得上这样的颜色。在这样的一个午后，在外面晒着阳光，吹一下风，无论看到什么，都会醉吧。
我喊她过来休息，她跑累了，把线往地上一扔，跑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风筝飘飘悠悠地落下去了。
“什么时候买的这身衣服？”
“忘了，挺久了。”
“挺好看的。”
她弯起嘴角，连眼角都上挑。
“真的？”
“假的。”
“从你这儿听不到什么好话。”
她在我身边倒下，淡淡的清香还是很熟悉，微微的轻喘，起伏的胸脯，如果不心动，那是骗人。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是不是有我陪才开心。”
“臭美。”
我不辩解，闭上眼睛躺着，用心体会那种美妙。沉默了一会，她用力的呼了口气。
“有你陪挺好的，一个人太久了。”
我侧过身子，“你这样的女孩不该孤单吧，不是挺多人对你有想法吗。”
“不一样，那不一样。”
终于从她的嘴里听到了对我的重视，心里荡开了幸福。从侧面看她，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颈弯，曲线玲珑的面部。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我追问，怎么不一样，她站起来，跑向风筝，边跑边喊，就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我坐起来，对着她的背影用力的喊：晓彤，你穿这身衣服真漂亮，这次是真的，绝不骗人。
二十四号这天，在外面送快递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家里说帮我定了二十八号的火车票。其实是知道那天是多少号的，还是在电话里问了句。
我没怎么注意就这样过去了那么多天，当突然被告知，只有三天了，家里的意思让我明天就回去，他们想让我在家里呆一天的，我说看看再说吧。
一天都有些泱泱，很心神不定，在路上几次走神，差点和守卫使馆的官兵撞上。坐在马路边上，看着这条熟悉的路，竟然走了那么多天了。其实我只是，第一次那么的放不下一个人，拿手机想给晓彤打电话，刚拨出去就挂掉了。
曾经听说过一句话，悲剧就是将美的东西在人们的面前毁掉，如今我要亲手毁掉。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当初何必选择一见钟情。
晚上回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她抱着双臂坐在门口，就想起小时候放学回家爸妈不在，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前无助的样子，有点心酸。那样娇弱的一个身影，我的心有些痛。
“钥匙又丢了？”
“嗯！”，也就是在我面前什么也不顾及，一点错了的样子都没。
“干脆我给你多配点，在你门口洒一地，以后再丢了，随便从地上拿一把就能打开。”
她站着白我，我从屋里拿出钥匙给她开门，她推门进去，我拉住她把钥匙放在她手里。
“晓彤，明天也许我就得走了。”把声音放得随意。
她的背影僵在那里，很长时间的沉默，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家里给定的二十八号的票。”
看不得她僵直的背，我转身回屋，给她一个软下去的理由。
剩下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但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去她那边。骂自己太懦弱，但真的不能面对她。
夜里根本睡不着，电话只响了一声我就接起来了。
“明天一定得走吗？”
“最多只能留一天。”
“就一天。”
“好。”
我轻轻打开门，透过她窗子什么都看不清，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背靠在朱晓彤房间的门上。当四周都静下来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声音，轻轻的翻转。才明白，在这样的一个晚上，碎掉的不止是一个人的心。
早上她打开门，我转身抬起头对她笑。她拉我起来，坐得久了，腿有点发软，有点站不稳，她把头侧向一边。我跺了两下脚，牵起她的手就走。
什么都没说，我们从一辆公车换上另一辆公车，我牵着她的手，不松开一下。
一直以为什么都不做时间就会过的很慢，一直以为想要抓紧的东西就不会再松开，可是街上的一切还是随着视线变得模糊，我双手握紧她的手。
晓彤终于没忍住，趴在了我的怀里哭起来。我知道很多人会以不屑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在看一场与他们无关的游戏。看她在人群里，肆无忌惮地流着泪，第一次知道，有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去在乎，泪水不经意的流下。我双手把晓彤搂过来，这样她能哭的更加肆无忌惮，这样我才不会忍不住。
回到家，我们靠墙坐着。
“还有泪么？”
她把脸在我身上蹭了蹭，“有。”
“那还哭不哭，在家里我就可以陪你哭了。”
“不哭了，留着明天再哭。”
“不行，在车站不能哭。”
“你管不着。”
“凭什么我管不着啊，你是因为我才哭的。”
“不是。”
“是。”
“不是。”
“是。”
如果生命里的时间可以自己来组合，我真想从哪里移过些时间，可事实是我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朱晓彤来到了车站，车就在不远处等着。
“只能送到这里了。”
“抱我一下再走。”
“那你不许哭。”
“保证不哭。”
那样的柔软，想起那晚她一个人坐在门前娇弱的身影，偷偷的流下了两行泪水，赶紧擦掉，我说以后按时吃饭，才发现你真的很瘦，清晰的感觉到背后有些清凉。
放开她，提起包，不看她的脸，转身就走。在一只脚踏上车门的时候才回头看她一眼，大多的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她嘴抿的很紧，眼睛有点眯着，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扔下包跑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终于可以不再掩饰，终于还是只能这样。
车经过晓彤的身边时，我把脸贴在玻璃上，尽力的回转，直到再怎么也看不到，我的灵魂在一瞬间抽离了身体，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留在她身边。
当旁边的乘客礼貌的递过来纸巾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泪眼模糊，用力的擦却怎么也止不住，我转头车外。
北京的繁华变得刺眼，那么多的身影，那么多的车来车往，为什么单单不能多我一个，为什么非得是北京，只不过是洗不尽的铅华，只不过是历史变迁的烟花，在那里我在乎的只是她。记得有一天她对我说，那四个字也可以是彤毅可爱，我笑笑，不知道她说的可是什么意思，其实我想说的是毅爱彤可以吗。
久久地手机响起，只有两个字：两年。
有阳光，还感觉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