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原创 清茶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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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给闺女做饭,蒸大米。买三块钱的豆腐,豆腐是老浆点的古桥豆腐,炒出来筋道软香,再加上老家母亲种的白菜,一盘白菜豆腐既养眼又可口,也算绿色食品,再炒一个青椒鸡蛋,那鸡蛋也是母亲养的柴鸡下的蛋,那柴鸡没有吃过激素和杂七杂八的饲料,炒出来黄澄澄的,再加绿色的青椒,色香味俱全,真正的绿色环保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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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五十分,闺女是十二点五分到家,将饭菜用盘子盖好,我慢慢踱下楼,在大门口等着闺女回来,顺便也看看人流如织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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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口是一个挨一个的小吃店和饭店,店面都不大但是各具特色,有陕西岐山擀面皮,有正宗兰州拉面,有昆阳卤肉,有地道的河南长葛炝锅烩面,有西华逍遥镇胡辣汤,还有没有名字的豆浆和大包子,小吃一条街的确名副其实。也正因为是小吃一条街,所以临近饭点,贩夫走卒帅哥美女,学生老师白领蓝衫都会不约而同到这条街上来寻觅果腹之物。民以食为天,吃饭面前不论贵贱,肚子饿了都是要吃饭的,只不过饭菜的等次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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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这等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老百姓,纵然守着小吃一条街,也只能常常望美食门店而兴叹,虽然偶尔也能打打牙祭,但那必须是要看一看日历的。有时我常常想,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居闹市无人问,还是很有道理的,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其实真不应该住在这美食店林立的小吃一条街上,天天饱了眼福委屈了肚皮,还不得不闻那些烧烤的油烟。曹刿论战时曾经曰,国家大事肉食者谋之,不过今天吃肉的人的确很多,却不一定都能谋大事,谋大事的却不一定都吃肉,因为他们都注重养生,很多肉是饲料精喂出来的,不能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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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人家总不能因为我吃不起而关门大吉,我也总不能因为没有富余的散碎银子而像孔乙己同志一样每每排出几文大钱,来一碟荤香豆和一杯小酒来消遣日子。世间事和世间人其实很有趣,我总是把芸芸众生想象为一座宫殿,有人生来就是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的大材,有人生来就是那屋脊上的五脊六兽,而很多人,就是那垫地基的破砖烂瓦,包括我自己在内,说的好听一点是伟大的劳动人民,推动社会潮流和历史车轮前进的勇士,说的不好听一点其实就是垫底的废土和贫困的劳苦大众,所以在吃饭的问题上,只能看人家吃肉啃大骨头,自己则发扬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紧衣缩食!世道自古如此吧,不是孔老夫子曰几曰,鲁迅先生用笔做匕首和投枪所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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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闺女时,我看到三五成群的劳动者都涌在包子铺前,内心很是疑惑,包子豆浆油条胡辣汤都是早点,这大中午的咋还门厅若市,难道他的包子馅是海参鱿鱼?好奇害死的不仅仅是猫,也包括人,也如当年鲁迅先生在仙台学医时看的日本人屠杀中国人的电影纪录片,直接扼杀了一个名医,造就了一代文豪。我不是周树人,我看到的也不是杀人游戏,我看到的是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所以包子也无法扼杀我目前的贫困状态,我也就成不了一代文豪。包子还是早晨时卖的包子一样,鸡蛋韭菜馅,猪肉白菜馅,普通的就如我身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芸芸众生,我很困惑,我很困惑,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我偏就说两遍,因为当我想说第三遍时,身边一对夫妇的对话无情的简单明了的回答了我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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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对夫妇的装束我很有必要说几句,年龄:五十以上,关系:夫妻!男的上身着迷彩服,下身也是迷彩服,标准的劳动者打扮,迷彩服上星星点点布满水泥浆点,头发上也有很多,这让我想起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伟大的名言!时间可以流逝,但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九十年前是血与火的洗礼,九十年后是为了体面的生活苦苦抗争!那女的,上身着迷彩服,下身着蓝色裤子,如果裤子也是迷彩,那他们这身情侣装应该很耀眼。男的说:“你想吃啥?”女的答:“还吃包子吧!”男的说:“中,一个人六个包子三块钱,还能喝稀饭,稀饭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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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长葛的炝锅烩面是很有名的,郑州来客人总是点名要吃,大碗十块小碗九块,不贵的!烩面里有羊肉有豆芽有海带丝有青菜还有筋道的烩面坯子,很好吃,一个壮汉大碗可能吃不饱,我想,那对夫妇要是吃烩面应该选择大碗,因为他们是下苦力的,但是十块钱可以买二十个包子,二十个包子他们是绝对吃不下的。三块钱和十块钱,其实还没有目前抽烟的烟民们最低配的标准(顺便说一下,帝豪十元一盒),但是他们却选择包子作为午餐,稀饭不要钱,我想他们也许有孩子在读书,他们可能有父母要赡养,他们可能也要修房盖屋,很多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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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不能再想下去啦,闺女回来啦,她需要赶紧吃饭,时间很紧,她的老师说,改变命运的机会在自己手里,努力学习能够改变一切。我想说:闺女,努力学习也不需要改变一切,你只要把午餐改变一下就行,我想看到你中午不吃早餐,我想看到你能舒心的吃一碗河南长葛的炝锅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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