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岁了,发高烧,还是想找妈

      一边吃小米粥,一边哭的呜呜响,一边还得擤鼻涕,整个脸喝水喝的已经浮肿了,昨天看人世间,感叹萨日娜胖(一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现在就是那种状态,鼻子完全不通气,眼睛疼眼眶疼浑身疼,还有,头疼!

      烫嘴的米粥喝的汗从脖子往下流,右侧扁桃体吞咽食物也是疼的,我好想自己回到那个年少的乡村,田间地头老屋有妈在身边,她不会很无微不至,但是她会用粗糙的掌心蹭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决定我是不是需要吃一片安乃近。吃上一片保准好。我妈总说:我老丫头皮实,闹毛病吃片安乃近就好了。那是三十多年前。

      成年人发烧到38度几,就已经很难受了,我难受得掩面痛哭,哭的止不住。哭的时候回想自己16岁离开家异地求学,至今二十余年,多少年的春夏秋冬,多少次的难言苦痛,就是一个人承受。十多年前生子,手术台上疼得打牙战,见到护士进房间就吓得眼泪哗哗流,因为她是进来压宫腔淤血的。眼泪流了一夜,刀口疼了一夜,妈用手给我按被麻醉过的双腿也是一夜。那种母女间默默的承受与疼爱,不言自明。

      挺过了晚上烧到39.2°C,终是没挨过嗓子疼胸口闷,到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抽了血,验了鼻咽拭子,支原体感染,SAA化验结果病毒重度感染,指数超出了正常值的几十倍,输液。妈打来电话,我又要哭,她训斥了我,说哭什么?我都多大岁数了?妈不找你就不错了,你还找你妈有啥用?我气呼呼的说:我50岁了也还是孩子,您八十岁也是妈!

      人间疾苦,唯有自渡。疼痛能挤进大脑的沟壑里,深深浅浅的被记忆。像“清明上河图”上不需细找就清晰展现在眼前的:人物、建筑、船只,车辆,不需回忆,比胶片要栩栩如生。不信你回忆上学时期的化学元素,方程式,公式,英语的各种原则……已所记无几,而我在儿时6岁那年冬天,不小心用舌头舔了院子里的洋井被沾掉一层白皮却仍记忆犹新。回不去那些年烟雾缭绕的村庄、打着白霜的柴禾、偶遇一小段儿铮亮能打出溜滑的土路。冬天窗外订着塑料布的房屋里生着地炉子格外温暖,父母用双手为我们几个守护的家任何时候都是暖和儿的。那个时候的羊肉馅儿饺子一咬一股油儿流出来,吃完饺子碗底是一层白油,那个时候煮好的猪后肘子片下来蘸蒜泥越嚼越香……爱,也会被深深的藏在记忆在脑回路里。

      疼痛与成长并存。在一个人疼痛至极的时刻,总有他的表现方式:习惯性抽一包烟、喝半斤苦酒、找闺蜜逛街、去K歌……,我们这个年龄已经走过了青春,早已看惯了四季往复,宠而不惊的经历春夏秋冬。能泰然面对多么冷的春,多么卤人的夏,多么绵长如夏的秋,伴有绝情戛然而冷的冬。“我爱秦国,唯有两宗,苦菜烈酒,尽显本色”,这是商鞅入秦对秦的表达。恰恰如此,我喜欢用笔尖记录疼痛,这种记录仿若喝辣酒尝到了可口的下酒小菜儿、在小店偶遇到自己心仪的物件,人生总有一些小确幸小欢喜,那么通过相对论,一定会有小失意小悲伤。吃一颗糖的甜美总是稍纵即逝,而苦涩的滋味却能保留人间至味的记忆。

      半年来频繁遭受感冒的确让人懊恼,可,我又能耐生活何?日子要继续,生活好难还是要前行,如人所说,难是因为我们正在走上坡路,既是如此,又有何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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