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大火后的半年,丁氏千金的未婚夫完全掌控了丁氏集团。
丁氏内部反对陈如泽的人被一一排除,整个丁氏宛若新生。
但是他雄厚的家底跟不曾间断的交易却未曾受到任何影响。
A城的人都为丁氏父女感到惋惜,可是陈如泽将丁氏打理的井井有条却也昭示了他在集团治理上的能力出类拔萃。
三年后--
庞大的丁氏也改名换姓,成为陈如泽深思熟虑后的新集团--鼎尊。
“鼎尊?”女子好听的声音嗤笑出来,纤长白皙的手指扣在檀木桌面上,唇角弯起,眼眸如星,“鼎尊是个好名字,九鼎至尊。”
“你打算怎么办?”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去沏功夫茶,手指在透过雕花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下仿佛带着一圈白芒一样晶莹。
她眼眸微转,唇角的笑容一分分收敛,视线移到他的脸上:“艾利克斯,我要回国。”
“我知道你会这样选择,只不过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太冲动。”男子将紫砂茶杯递过去,放在她的手边。
她唇角轻轻弯了弯:“我要感激你的再造之恩,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有今天。”
她声音微沉,眸光转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上。
在手机如同镜面一样的屏幕上,她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脸。
长柳黛眉,挺直鼻梁,丰泽的红唇,尖尖的下巴。
那一双眼睛,犹如飞来之凤,带着三分的妩媚,七分的冷然。
她跟镜面中那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对视,却缓缓发现,那其实是自己的脸。
三年以来,她经历过数不清的大小手术,每一次手术都让她觉得烦躁而不安。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跟陈如泽还有这不能化解的仇恨,她就咬着牙坚持要让自己完成这些手术。
她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唇角的微笑有些苦涩:“不知道,我爸爸还能不能认出我。”
艾利克斯浅浅笑起来:“你是他的女儿,他会认得你的。”
丁舒曼点点头,之后却抬起眼来,直直望着他的脸:“话说回来,艾利克斯,你究竟还要将脸上那个面具戴多久?”
艾利克斯饮茶的动作没有停顿,闻言只是莞尔一笑:“大概你离开了,我就会将面具摘下来。”
“为什么不能让我看你的脸?”
她有些生气,眼睛瞪着他。
经过整容手术之后,她的面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跟以前的照片作对比,就会发现,现在在的丁舒曼比以前要漂亮许多。
她这次整容并不是大多数女子那样流水线产品一般的整容。
艾利克斯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跟医生经过多次讨论确定最好之后决定下来的。
如今的她,虽然是经过整容手术的容貌。
但是并没有一点瑕疵。
艾利克斯被她这样瞪着,稍稍有些失神。
丁舒曼对她还真是印象不深,也似乎跟他的交情一般般。
但是她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已经默默注视她多年。
从她四岁时候第一次看见她,到她二十二岁结婚,整整十八年,虽然中间不过是断断续续的见面,但她还是未曾留给她多么深刻的印象。
想到这里,他微微侧眼,扶了扶脸上的银色面具,双眼望着她:“我是你认识的人,不过,不想挟恩求报,所以你还是不要看我的脸比较好。”
丁舒曼微微皱眉:“你怕我看了你的脸就要报答你?”
这样的大恩,她必然是要报答他的。
她身受重伤,容貌全毁,几乎是一无所有。
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他帮助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恐怕也早就死了吧。
艾利克斯的唇角在面具后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我不怕你报答我,只是怕你……不会给我我想要的报酬。”
“你想要的报酬?”
她眼珠微微一转。
艾利克斯但笑不语。
“你想要什么报酬呢?”她唇角带着感激的笑意,“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报答你的,你的所有要求,我都答应你。”
她什么都愿意给他。
因为他给了她等同与重生一般的机会。
她要报仇,要找陈如泽给父亲偿命,要从陈如泽的手里将丁氏夺回来。
丁氏,是她丁舒曼的丁氏,不是陈如泽的鼎尊。
这个叛徒,这个混蛋!
他欺骗了她,还害了她的父亲,将整个丁氏帮助过父亲的叔叔伯伯们都从丁氏剔除出去。
她绝对不能原谅他。
她要向他讨回来。
把所有的一切应该属于她丁舒曼的东西都讨回来!
她手指一分分攥紧,唇角的笑容却未曾改变。
她眼角带着妩媚的柔情,看向艾利克斯的眸光温柔的令人心动:“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艾利克斯望着她的目光有瞬间的凝定,却很快就将视线移到别处,轻松一笑,从椅子上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出去下,晚上回来再跟你商量回国的事 情。”
丁舒曼微微一怔,没有料到他会忽然调转话锋马上离开。
他起身离开,她没有挽留,视线却若有所思的盯在他背上。
直到艾利克斯彻底消失在房间里,她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将卷翘的睫毛垂下去:“艾利克斯,是我认识的人……为什么,我猜不到他是谁……”
既然这个男人带着面具见她,那么他的名字必然也不是真名。
他说他跟她认识,那么,她为何猜不出他的具体身份?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在凝思了许久之后,抬起眼睫来,眼珠淡淡的看向窗外的景色。
建在德国柏林远郊的维拉庄园风景秀美。
大片的粉色蔷薇花随风摇曳,绿色的枝叶迎风招展。
昨夜的雨珠有的在树叶上还未落下,圆润的水珠如同水晶一样在绿叶上微微滚动。
她在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来到德国。
三年后的今天,她便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不过……
“临走之前,总要报答他的。”
她轻轻叹口气,下定决心要将报答他的恩情。
不管艾利克斯的真实身份是谁,他既然愿意帮助她,她便会报答他。
她想要什么呢?
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最能拿来报答别人的无非就是一具经过了数次手术的躯体罢了。
他想要吗?
他想要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的。
这一天过去的很快。
夜幕降临时,丁舒曼洗过澡,裹着浴袍去敲艾利克斯的房门。
家里的佣人用标准的德语温和的告诉她,艾利克斯在书房里。
她淡淡点头,转身去书房。
书房里亮着一盏温暖的灯光,不算很亮,但是足以让书桌前的人将任何东西都看清楚。
她将虚掩的房门轻轻敲了敲。
艾利克斯背对着房门用德语冷淡的告诉佣人他不需要咖啡。
丁舒曼浅浅一笑:“那么,你需要我吗?”
里面正在翻文件的男人微微一怔。
丁舒曼马上就要进去,他没有戴面具。
然而,她才刚刚踏出一步,就听见轻轻的关灯声。
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丁舒曼进门,将房门关上,声音柔和:“不是你说要跟我商量回国的事情吗?”
“我会去找你的。”
“我觉得,还是我主动来找你比较好,”她将房门关上,整个房间里一片黑暗,有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你在做什么?”艾利克斯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悦。
黑暗里,却有整件浴袍轻轻滑落在地的声音。
他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她踩着书房的地毯,顺着他说话的声音走过去,手指如同可人的藤蔓一样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然而声音,却有着极力掩饰也不能完全平静的颤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临走前……你要的,我给你。”
艾利克斯身材修长,没有纠结的肌肉,是个干净而精壮的男人。
她双手抱住他的腰的时候,他的身体刹那间就僵硬起来。
她心跳的飞快,眉毛都皱起来,下唇被牙齿用力咬着。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
一定要镇定下来。
既然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也算是将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
这个男人,帮她这么多,若不是对她有爱慕的意思,是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的。
他既然帮她,断然不会主动要求她报答什么。
可是,如果明天一走,她整个人生都会沉浸在仇恨里。
仇恨是罪恶的东西,让人万劫不复,变得狰狞而毒辣。
她变成那样的人之后,便再也不配跟他在一起。
趁自己还没有变成那样的人的时候,她想报答她。
将干净的自己给他。
“丁舒曼,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紧绷,而且严肃。
丁舒曼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艾利克斯,我父亲曾经跟我说,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娶我,那么这个男人有两个原因导致他这样做,第一个原因是他真的喜欢我,第二个原因,便是他想利用我。”
“你想说什么?”
“陈如泽是第二种人,我希望你……是第一种人。”
艾利克斯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一些,然而声音里还是听不出感情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你想让我喜欢你?”
“不,我想让你在明天之前喜欢我,但是明天天亮,你就要忘记我。”
他的眉峰不悦的蹙起:“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鼎尊集团现在在A城一家独大,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回去之后只不过是个小喽啰,我想向他复仇,就要不择手段的舍弃很多东西,我想,在舍弃之前,我可以把干净的自己给你。”
“你要把身子给我?”他的手指,忽然放在抱住他腰部的双手上。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说你怕我不会给你你想要的报酬,你说的……是我自己吧?”
艾利克斯轻轻笑了一下:“你倒是很聪明。”
丁舒曼抿唇,没有说话。
男人手指扣住她的手指,轻轻将她抱着自己腰部的手指挪开,然后,转身,在黑暗中与她面对面站着。
丁舒曼已经心跳如鼓,他一只手扣着她的手指,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然后,缓缓的将脸庞靠近过去。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身体紧绷的几乎无法动弹。
即便是深处黑暗,但是她仍旧能一分分的感受到他在凑近自己。
“你怕吗?”
“我……”她垂下眼睫,手指缓缓攥紧,指尖的血都流的迅速起来,“我……”
“你的手指抓疼了我,很害怕我对你做那种事,对吗?”
他的声音仍旧很温柔。
丁舒曼却咬了咬下唇,抬起头来:“我不怕。”
“撒谎,”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明明都怕的发抖了。”
“可是我……”
“我喜欢你的报答。”他的唇瓣印在她的耳廓上,声音传进她的耳膜,似乎有几分愉悦。
丁舒曼听到这个回答,微微一愣。
然而,下一秒,男人就松开了她。
她的身上接着就被披上一件衣服。
灯光啪嗒一声打开。
银色的面具被从书桌拿起来,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便将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待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丁舒曼已经无法看见他面具后面的五官面容。
他抬手将他的上衣裹了裹,将她包的严实了,才莞尔嘱咐她:“既然决定这样报答我,我就接下你这报答。”
“那你还……”她垂头看大到包裹到臀部以下的上衣,觉得不解。
男人却弯起眼眸望着她:“在我取走你报答我的报酬前,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你。”
“你……”她怔住。
然而男人却只是微微一笑:“你要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她不明所以。
男人却忽然有些孩子气:“只有你向我保证会好好保护我该得的报酬之后,我才能送你回国。”
“可我回国后,大概不能再跟你联系了。”她已经打算好,回国之后便将全部的心思都用来向陈如泽报仇。
陈如泽卑鄙恶毒,若是知道有人帮助她复仇,必然会牵连到帮助她的人。
她不想给艾利克斯惹麻烦。
艾利克斯仿佛是看透了她一样,启唇问她:“你是怕连累我?”
“陈如泽是个表面和善,心思恶毒的男人。”她垂下眼睛,难掩对陈如泽的厌恶,“我不想让你趟这趟浑水。”
艾利克斯点点头:“既然你这样说,我尽量不去趟这趟浑水。”
丁舒曼安心下来:“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
“但是你要记得,我碰你之前,不许别人碰你,懂吗?”
丁舒曼点点头,却耳根有些发红的说不出保证的话来。
艾利克斯将书桌上的文件袋递给她。
她伸手要去拿,可是一拿,衣服便会让她的肌肤暴露出来,她有些为难。
艾利克斯看出来,垂下眼睫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有考虑到你现在的状况,你先回房间去,我明早给你送回去,机票是早上九点,我会亲自送你去机场。”
丁舒曼这才转身离开,只不过临走之前,在门口停了停,转身望了他一眼。
她很想去看看他长了什么模样。
可是,他不愿意让她看。
既然他不愿意让她看,那么他必然是有苦衷的,自己也不必去强求他。
丁舒曼离开之后,艾利克斯才将脸上的面具拿掉。
面具下,蓝世萧的五官面容出现在灯光之下,他大步走过去将房门关上。
眼光垂落的时候,却将视线放在了地面上。
丁舒曼落下的浴袍在地面上匍匐着,有轻微的香气窜进鼻腔。
他缓缓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将那件浴衣拿起来,眼神深邃了一些。
既然丁舒曼打算回国,那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回国复仇的一切准备,甚至已经将复仇的计划都一步步安排好。
他宁家与丁家一早便是世交,只不过他后来开始专注德国的分公司发展,几年都未到丁家走动。
等回到A城的时候,丁舒曼的身边却早已经有了陈如泽这个会演戏的男人。
他的皮相的确出类拔萃,而且演技一流。
若不是后来开始步步为营的将丁氏占为己有,丁舒曼父女也不会发现他有问题。
而他虽然有所怀疑,可是赶去救场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丁氏家中发生大火,巧合的车祸拦住了消防车跟警察通过的道路,整个丁氏大宅在大火之后变做一片废墟。
而丁氏的大小姐丁舒曼却下落不明。
谁也不会知道,丁家那个已经将发展矛头指向海外的世交宁家会在最后的时刻给了丁家的大小姐一条活路。
而这条活路,除了两家多年世交的情分。
还有他蓝世萧的私人感情。
他喜欢丁舒曼,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她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孩中最讨人喜欢的女孩。
她少年时代可爱单纯。
长大以后漂亮专一。
只是可惜,这份专一的感情得来的是背叛。
而背叛的仇恨要逼她进入复仇的泥沼里。
他想要保护她,但她绝对不会放弃复仇。
既然她不会放弃复仇,那么,自己愿意帮助她。
只不过,他不想让她在复仇的过程中,将自己的身体也拿来当做博弈的棋子。
她还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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