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病,我是很难过的。即便是这会,回到了原点——坐在单位的办公室。心里,依然沉重。
昨晚从老家的区医院回来、到现在,只要一想到、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父亲,那个画面;鼻子持续的发酸,眼眶里,有泪水、在眼底打转。
在昨晚临睡前,和老婆说起父亲,以及想到父亲病入膏肓面容,我终于没能控制得住,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在医院时,有众多的亲人在场,我极力控制,回到家后,再也无法把控。
流泪的源头,基于两点;
一是,想到病重父亲的那个惨样;“双目深陷,目光呆滞,手脚不由自己,想吃、却无法下咽。口水、开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还有,在求生欲的支撑下,紧紧抓住亲人的手。以及,害怕离世,渴求延续生命,望向亲人那无助的眼神。
二是,回想父亲一生,相当的清苦,省吃俭用;甚至,因为贫穷,带来的吝啬与节俭。一辈子、从未吃过好一点的东西,从未去过一个好玩的地方。长寿,就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止点。他的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重庆。即便来重庆,也就一趟两趟,而且,还是生病后,来治病。作为儿子,我觉得,我严重失职。
特别是去年,他;来重庆住院,在离开重庆之前,都没能来我家小坐。虽然,我家与三院,近在咫尺。
去年他离开三院的时候,我也考虑到他的离去(回老家),也许就再也不会来重庆、来我家了,但是,这种想他来我家里小坐的愿望,不是很强烈。所以,当我与大哥,弟弟办完简单的出院条后,在下电梯的节骨眼,我让搀扶父亲的大哥,附在父亲的耳边,问他:想不想去老二家“我家”坐一坐。
“不去了'。
低沉的声音。我听见了。我,没有再坚持。因为,考虑到父亲的身体,步履蹒跚,且住院半个月后、他迫切想回老家的愿望。
要是那会我坚持一下,也许他就来他二儿子家、我家一坐。也了却了我一个心愿,也不至于,至今想起,觉得亏欠。
对不起了,父亲。一个辛苦了一辈子,相当节俭、命苦的人。
从星期五下午去老家,在医院陪护,两天两夜没有睡觉,虽然辛苦,累,但我内心来说,一点也没有怨言。毕竟,是在护理自己的父亲,在他弥留之际,能有这样的经历,是我的责任与本分。
人们常说,人生,多去几次火葬场和医院,多见见这些生离死别的场景,对心里,对人格,对世界观,都是一种洗礼。还会影响看待事物、问题的态度。是的,的确是这样。这种场景,我在市局工作时,见过很多,但,总觉得,离我遥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而,在面对即将离开我们的父亲,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份“痛”。
早晨出门上班前,给大哥去电话,问询父亲昨晚的情况。大哥在一个幼儿园开校车。因为父亲需要人护理,他特地请假,然而,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老板不予准假。老板说;要请人来代班的话,只有请长期哟。大哥一句“霸道”的话,深深的触动了我。“长期,短期无所谓,因为,百善孝为先,我要尽孝,如果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要,不去护理,那还是人吗?”
也意味着,大哥因这次父亲的护理,有可能工作会“出脱”。我想不出用什么语句来形容大哥的举动:壮志豪情,天大地大,不如“孝”为大。
大哥,在父亲的生病期间,的确起到一个领头,引领的作用。他的言行,举动,深深的让弟妹感动。我说什么呢?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谢谢几天来,大哥,弟弟妹妹,以及,所有直系亲属的守候。还有,来看望父亲的所有至亲。谢谢你们了。我记住你们,对我父亲的这份真挚的关爱!!
目前,父亲的病情,趋于一个相对的危险期。我们四姊妹,能做的,是尽可能延续他的生命,那么,延续他生命的源泉,动力,就是将我们的护理做好,尽可能让父亲少点痛苦。在离开他深爱的世界、亲人之前,多享受一下来自子女的温暖。仅此!
你看!这会儿,天气都好了起来,有阳光撒落在我的窗檐。我也希望,父亲的病,也如今天的天气,慢慢的,慢慢的,好起来。
上帝保佑吧!
11时46分39秒,至笔于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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