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总会伴随着标配的好友,它名孤独。
孤独是一个具体又抽象的东西,他仿佛随处可见,又好像只有每晚夜深人静时从寒月中散入开来,一部分人已踏进梦中,梦里有名山大川,江河风雪……不过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能肉眼可见是让人欢愉的东西,所以他的目标不在这类人身上。他要找什么样的人呢?
你瞧——
顶楼的天台上有一个羸弱的身影,像枯树一般的躯干僵硬的杵在白灰栏杆上,那个栏杆不高,只要双脚一登,纵身一跃,就什么都结束了。孤独带着他一贯的作风,从远处轻轻的飘过来,围着他。那人竟也勾唇轻笑,笑着笑着弯腰来,孤独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折断?他又突然感觉到身上一凉,这熟悉的温度只能是人类的眼泪了,只有人类连悲伤掉泪都会掉的五味杂陈。孤独他撑着半边侧脸,静默无声的看着蹲在地上哭笑交杂的人儿。那人笑了哭,哭了笑,声音低沉而悲凉。孤独若有所思的垂着眸,他一直想不明白人类这种复杂的生命个体。有时候明明要他陪的那个人看起来活泼开朗,快乐非凡,身边甚至围着成群的生命体,可他却感觉到自己在这人身边的存在面积越来越大,所以她,不是真正的快乐吗?
他曾笑着对敏感说,我们的存在愈发的容易起来,如今的生命群体大抵都是孤独而敏感的,他们表面上相亲相爱好像是最了解彼此的对方,实际上脱离了视线范围内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都以他们为友了。
孤独又藏着孤独,他每天重复的想着一个想不出来的问题——在这漫漫时间长河中,还有没有比他更孤独的孤独?
所以孤独寻找着一个又一个黯然神伤的人类,他想知道有没有能吞没孤独的人类?
天边的星星亮的刺眼,孤独十分不适的微眯着眸子,此时天台上的那人忽而唱起歌来,孤独淡然地站起身,忍不住自嘲一笑:
“人类还有回忆,我才是什么都没有啊!”
孤独他飘走了,因为他明白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只是那不符年龄的歌声依旧徘徊在他耳边——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