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话一张嘴,外地人就笑上了。
如果说东北人能把其它地方的人带偏,
有一个去唐山旅游的理由,
叫“我想听听你的方言”:
我揍是稀罕听你说唐山话,
咋儿那好听啊!
唐山话是一种天生搞笑的方言,
影视剧里到处是它的影子。
《鬼子来了》明明是一个悲剧,
但台词里一股唐山味,笑得人肚子疼。
《疯狂的石头》盗窃头目“道哥”,
用郊区伦(lūn)敦音来胁迫绑票,
“来,给你代地(daddy)打个电话。”
不会唐山话段子的编导,
综艺节目里开不好车。
说到让唐山话“闻名于世”,
赵丽蓉老师功不可灭。
1988年至1999年之间,
她8次登上春晚小品舞台,
用唐山话戳中全国观众的笑点,
奠定这门方言的笑林霸主地位。
只要提起“麻辣鸡丝”、
“探戈就是蹚着蹚着走”、
还有“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能让你想起充满电视屏的欢乐,
当然,前提是你至少得是个80后。
一听到唐山话就想笑,
有网友问这是啥儿毛病。
这不怪听的人,
在普通话里,
陈述句是平调,疑问句声调,祈使句降调。
唐山话偏不走寻常路,
普通的陈述句开始上挑,
疑问句大幅上扬,仿佛要冲天上。
“这么包装简直太难受”
“我张不开嘴,我跟不上溜儿!”
“你说难受不难受?你说难受不难受?”
唐山话,很多人说像唱歌。
倒数第二个音节拉长,
同时声调往上走,
最后一个音节“啪”降下来,
又迅速升上去,
这跟好莱坞大片的惊险时刻,
抓住人心的节奏简直一模一样。
唐山话的另一个特点是,
第二声挑不上去。
本来应是阳平的二声,
唐山老市区硬把它摁平,念成一声.
比如,大酒楼,读“jiú lōu”
又如,你要是早说, 我不都明白mīng bāi了吗!
再往南的那块更是把二声拽下,念成四声,
如,老头,读“老透儿”;小姨,读“小义儿”。
唐山在调子上带偏东北人,
在儿化韵上也力压北京话。
谁说北京话的儿化韵多,
唐山人第一个不服。
在唐山话里,加“儿”近乎任性。
“这字儿可真难看儿,快擦儿它”、
“刚才他让大家打儿一顿”、
“没汽车了,我得走儿去”……
“儿”追着名词、形容词,
甚至能跟在动词后头,
当普通话“了”“着”来用。
一句唐山话舌头卷个三四遍,
也不是个事儿。
除了句调音韵外,
唐山话还有很多词组,忒欢乐。
唐山人到外地读大学,
同学在宿舍里偷用电磁炉,
赶上学校检查,他冲同学大喊:
“快点把电炉子抬起来!”
同学一脸懵地问:“抬多高啊?”
唐山话“抬起来”,就是藏起来的意思。
唐山人去旅游,一张口说话,
很容易被误以为是东北那旮沓的。
实际上,唐山话比东北话更魔性,
据说连东北人都能拐跑。
一个北方朋友到唐山工作时,
铆足劲儿扳着,不让唐山人把自己带沟里。
结果,试用期还没结束,就发现坏事儿了,
开口一个“咋儿的”,闭口一个“忒可爱”,
动不动“揍是”“崽儿都中”,还句句上挑。
唐山话的强大感染力,
得益于历史上的南北荟萃。
唐代李世民率军路过,
不仅给这座城赐名“唐山”
而且将古长安的方言留在这里,
比如,倒装句“我知不道”。
如果你在街上问路,
TA回答你:
“知(zhí)不(bù)道( dāo)”,
最后一个“道”从一声滑到三声,
那么你面前的妥妥是唐山人。
宋元蒙古、女真南迁,
明代山东、山西移民,
扩充了唐山的方言词汇。
明朝戚继光驻军,
清朝广东移民涌入,
当地发音受到吴越、粤语方言影响。
至今,背唐诗的时候,
唐山孩子跟广东孩子有同一个烦恼,
容易把“杜甫”念成“杜脯。
唐山话至今仍有一股古风古韵。
唐山人闻味儿喜欢用“听”:
你听一下那碗肉有味儿了吗?
我听见隔壁在炖鱼,味道可香了。
本来是用鼻子闻,唐山话却用鼻子听,
唐山话坚守住了“闻”字古义。
唐山话这么搞笑,
但唐山却不是一个喜剧重镇,
没出过几个全国知名的喜剧明星。
哪怕是让唐山话闻名的赵丽蓉老师,
她也是出生在天津宝坻,
距离唐山100多公里。
实际上,唐山是北方重要的工业城市。
多年以前,唐山市的钢铁产量,
单拎出来可以排全球第四。
2017年唐山的经济已是河北第一,
人均GDP比重庆还高。
工业体系下,普通唐山人相对严谨,
但配上唐山话,明明平平无奇的对话,
也会非常好笑,带动一份源自内心的乐观。
生活在这座“命大”的城市,
人们认为唐山是全中国最好的“地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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