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师考试全乡第一
我自从1961年下放到小学教师以来,一直教小学。1977年调到瓦戈庄乡,因为我的同学姜爱生知道我上学时学习好,便和我姨夫商量让我都初中,就这样我在孟戈庄联中教了初中语文。因为第一次教初中,心中惴惴不安,在备课和教课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师生们反映都很好,那时每次考试都是县里出题全乡统考,调换教师监场,封闭名字统一批卷,结果我教的班级每次都是成绩最高,这让我越发增强了信心。
大约是1979年,乡教委决定把全乡语文教师进行考试。说实在的,我还真有些害怕,因为那时乡里的语文教师大多是教了多年语文,讲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而我不会说也不会道,开会发言都愁得慌,可是没有办法,豁出去了。考试由校长们监场,很严格。西瓦联中的王梓贤校长一直瞅着我,我自己觉得答不错,作文也写得很好。考完过了几天,结果出来了,我竟考了第一名!这真让我惊喜和骄傲,也充分肯定了自己的能力,提高了自信心。
当选上县人大代表
1980年冬季,我在西戈中联中教学,因为教学成绩优异,我被评选为瓦戈庄乡人大代表,即墨县人大代表,出席了即墨县第九届人大代表会议,胸前佩戴着大红绸子簇成的大红花,拆开来正面是一床被面,还发了一张上海手表票,我花120元买了块上海手表。对我来说,当选上县人大代表已是莫大的荣耀,又分到一床被面和一张表票,在当时这也是不低的物质奖励了。
全县初中语文教师下水作文得了一等奖
1986年秋季,县教育局举办了全县语文教师下水作文比赛,我写了一篇《怀念》,结果在初中语文教师中得了一等奖。虽然当时既没有证书也没有奖状,但我还是很高兴,下面附上《怀念》:
怀 念
虽然祖母已去世二十五年,但她的音容笑貌却时常浮现在我的脑际,回响在我的耳畔……
祖母是非常爱笑的,笑起来两眼眯眯着,弯弯着,使人感到快乐,感到温暖。这笑容陪我渡过了欢乐的童年。
祖母的嗓音清脆悦耳,她拖着长腔呼唤我的时候,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祖母的怀抱软软的,暖暖的,这怀抱就是我儿时的摇篮。
祖母虽然不识字,但她能唱唐诗给我催眠。她唱诗的音调至今我还依稀记得——“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祖母很会讲故事。夏夜乘凉,她一边摇着蒲扇给我们姐妹消热驱蚊,一边指着天上的星星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冬夜,她一边摇着纺车纺线,一边绘声绘色地讲些美丽动人的传说。我曾惊奇地问她到底有多少故事?她笑着说:“一肚子,两肋巴。”
我上学的第一天,祖母摘下挂在墙上的石板,郑重地交给我:“这石板你爹、你二爹用过,你哥哥也用过。现在轮到你了,你可千万别弄破啊!”我高兴地捧着石板踏进了学校。每一个“百分”都能换取祖母的亲吻和笑脸,每一次“第一”都能赢得祖母的奖赏和称赞。晚上躺在炕上,与祖母互相搔着痒,亲亲密密地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甜蜜梦乡。
转眼间我要离开祖母了,因为我考上了一中。祖母千叮咛,万属咐,恨不得跟在我的身边。寒暑假里,我仍与祖母同床共寝。老师、同学、东邻西舍,我俩总有说不完的新鲜事。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能继续下去。在那饥饿的一九六一年,祖母饿得卧床不起,我竟没法让祖母吃上一顿饱饭。眼睁睁地看着祖母离开了人间。我唯一能报答她的只有成串的眼泪和拼命的哭喊……
至今虽已过了四分之一个世纪,我仍然时常怀念祖母。多少个梦里,我又和祖母在一起,多少次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怜醒来一场空。
而今我已年近半百,不久也要做祖母了,但愿我能做一个象祖母那样的好祖母!
去县里竞赛得了第二名
1990年春季,即墨市税务局和县妇联联合举办乡镇妇女干部知识竞赛。瓦戈庄妇女主任找到我要我也去参赛,因为我不是妇女干部,我极力推辞,并说我不能抢答题,她说全是笔试,为了乡里的荣誉,让我牺牲一个星期日,务必参加,并给我一份提纲,我只得答应了。
那天乡里去了一个面包车,拉着我们五、六个人去了。考试完毕,只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就批出卷子来了,结果我考了第二名。没有奖状,只有物质奖。第一名是一块石英挂钟,第二名是一床毛毯——实际上是睛纶毯。我当时真庆幸我得了第二名,因为家里已有石英表,可是毛毯却没有,奖毛毯正合吾意。当时和我一起参赛的几个人很是嫉妒,连参赛的人每人一个绸子兜也不分给我了,我也不去计较。
这床睛纶毯不大,软软的,轻轻的,我挺喜欢,直到现在我还留着呢!
2005.8
我在十三中任教时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
“三套方案”的破产
铃声终于响了,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望着急匆匆走进来的两位监考老师,我实在忍俊不禁——一米八O的细高个儿,总爱笑眯眯的地理老师和一米五四的大胖子,永远阴沉着脸的政治老师: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是慈眉善眼笑眯眯,一个是声色俱厉冷冰冰。“真是天生的一对。”我心里笑道。
哎呀糟糕,只顾胡思乱想,卷子已发下来了。我挑三拣四答上了一些,剩下来的只得想办法对付了。
办法嘛,早已成竹在胸——考前我就制定了“三套方案”。
先执行第一套方案——“窃取情报”。别看平日记忆力不强,在这关键时刻扫描一次就能记住不少。我把目光斜向同桌的卷子,还没等捕捉到目标,就响起了政治老师严厉的警告:“不要斜眼看别人的!再看就扣分了。”
我马上收回目光,装做老老实实在思考问题的样子。待“局势”稍一好转,我又准备执行第二套方案——“锦囊妙计”。还多亏考前下了一番苦功,做了不少“小抄”,现在只要“探囊取物”,便可“照葫芦画瓢”了。我先斜视一下政治老师,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看来她一直对我“虎视眈眈”。我不寒而栗,不敢轻举妄动了。唉,真要命,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
不行,我决不能甘心失败,我还有第三套方案——“电报求救”。这次一定要慎重,要不露声色,要孤注一掷。我装作答卷,写了一张纸条:“救救我吧——二、五、八题答案。”我把纸条揉成团,握在手里,悄悄地向背后伸去,眼看快够到桌面了,也没听到政治老师的动静,哼,“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正在我得意之际。地理老师突然朝我走来,我的心怦怦乱跳,手一松,纸团掉到地上。我急中生智,把手伸到背上搔起痒来。地理老师到我跟前站住了,瞅了瞅桌下的地面,朝我笑了笑,又向后踱去了。天!总算化险为夷了!可是我感到地理老师笑得异样,分明是嘲笑!他一定发现了那纸团,只不过给留面子罢了。如果是政治老师,非让我当众出丑不可。我下意识地觑了她一眼,她依然虎视眈眈。
我实在有点后悔了!我不该不听班主任的话。如果复习期间别偷看小说,如果自习时别跟大牛偷下棋,如果老师讲课时思想别开小差,如果平日少贪点玩,现在也不至于这样难堪了。我急得浑身冒汗,我急得心烦意乱,我难受得抓耳挠腮,我后悔得心碎肠断,然而无法可想!
唉!我从来不知道“难受”是这般滋味,“后悔药”是如此难吃!
下课的铃声响了,我呆呆地站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老师收走了试卷,我只能一任两眼泪交流……
不知所措
“自习”这个字眼,在我们初三的课程表上很少见。好一顿搜寻,才在星期五日第四节找到了它。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吧”——同学们早盼望自息课的到来,以便充分行使自主权,补一下差的课程啦,整理整理听课笔记啦,或者把积压的作业做一些啦……
铃声一响,同学们便“各自为战”干了起来。
“大家听着!”班主任——语文老师走进教室道,“一周只有这么一节自习课,所以一定要充分利用。为了防止盲目性,我给大家布置一点作业:把一至四课的生字词抄写三遍。抄完再作别的。”
班主任是权威人士,他的话谁敢不听?一阵匆忙的翻书找本的骚乱后,大家便一齐埋头抄写起来了。
不一会儿,数学教师又进来了。他有意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便在黑板上抄起课题来。于是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被牵到黑板上。数学老师抄完后说:“把这三道题做在作业本上,下课后上交。”说完,踱来踱去巡视起来。在他那威严的目光下,同学们不得不收起语文,做起数学题来。全班“转轨”后,他才满意地走了。
不到三分钟,英语教师又匆匆忙忙地进来了。她再三强调英语如何如何重要,同学们只得再将数学换成了英语。英语老师刚走,物理老师又急火火地闯进来,大家又忙着抽出物理作业;物理老师才走,化学老师提着小黑板进来了,把小黑板往墙上一挂道:“下午第一节化学课就考这几道题,看谁能再做错!”说完便出去了。
我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语文要抄,数学要交,英语要背,化学要考……到底先干什么呢?不知所措!教室里一片长吁短叹的埋怨声,好好的一节自习课泡汤了。
(原载1988.4《即墨教育》)
理发
星期日,解老师一早就进了县城,来到新兴发厅想理发。推开门一看,嗬,那么多人!七八个服务员不停地理啊,烫啊,挨号的还排了一长串。他只得坐下慢慢等了。
不多时,从经理室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在屋子里巡视了一下,突然瞅着他惊喜地叫道:“这不是解老师吗?您等了好长时间了吧?真对不起。来,先给您理。”
解老师望着这位年轻的经理,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点头笑道:“谢谢您,我还是挨号吧,很快就挨到了。”
“唉呀,老师,不要客气!”那小伙子一看六号服务员刚好理完一个,便笑道:“老师您请这里坐。”并对挨号的人说:“诸位可别有意见,这是我学生时期的班主任。”说着抢过理发工具便动起手来。
“经理,不必劳驾您,不是我来吧。”六号恭敬地说。
“不,你让我亲自给解老师理吧。”
理着发,解老师想:这位学生到底是谁?于是搭讪问道:“你是——?”
“哎呀,老师,您不记得我了?我就是十年前经常惹您生气的‘没出息’呀!”
“没出息!”解老师一震,下意识瞅了经理一眼,可不是,正是他!倒真没想到他这样有出息!
——那时,上学的他,爱贪玩,爱给人理发,不只是班里的义务理发员,其他班的男同学理发也几乎都是他包下了,每当解老师发现他自习课上偷偷给人理发时,便要狠狠批评他一顿,最后总是说:“……不务正业,没出息!”因而同学们便送他一个绰号“没出息”。
“没出息,给理理发吧?”同学们经常打趣,他并不生气,还嘻嘻哈哈地笑呢!
“不可救药,没出息!”解老师摇头叹息,从此越加不喜欢他。
想到这里,解老师既惭愧又尴尬。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经理,使他感慨万千:以学习成绩优劣评价学生,这大约是教师的“职业病”吧?近年来,每当看到以前不屑一顾的学生在各行各业干得很出色时,他便有一种负疚感。今天,这种感情尤为强烈。“理完发,我要向他赔礼道歉!”他想。
“好了,老师,你看满意吧!”他一边仔细地打扫解老师脖颈上的发渣,一边笑着。
“很好,很好!”看着镜子里自己美观大方的发型,解老师非常满意。
“老师,请到里边喝茶。”他指着经理室热情相邀。
“好,好!”解老师容光焕发地跟他进了经理室。……
(原载1988.1.30《即墨教育》)
我喜欢《即墨教育》
《即墨教育》,我喜欢你胜过其它任何报纸,因为你是我们自己的。
本学期初,教务员偶然给我们教研组送来一张《即墨教育》。我展开一看,已是第十三期了。早就听说县局创办了一份报纸,可我们平民小座却与之无缘呀。此报自何时创刊?发行到“哪一级?”刊载什么内容?开设哪些栏目?谁人可以投稿?……皆不知。
怎料到,突然见到了你,叫我如何不欣喜?我一口气读完所有篇章,又推荐给同事们。“真带劲!”我们由衷地赞许,大有“相见恨晚”之情。你反映的是我们自己的生活,交流的是我们本地的经验,沟通的是校际的信息,语言亲切朴实,充满了浓厚的“乡土气息”,说的是知心话,我们怎能不感到亲切呢!
你是我们自己的园地,是良师,又是益友,通过你,使我在偏僻的地方,看到了全县教育发展的大好形势,给了我新的启迪和力量,催我奋发进取。于是,我也拿起了笔,想为你写点什么,只要你不嫌弃。
(原载1988.5《即墨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