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这里是138,这里是138!……请求火力支援!请求火力支援!
【电台】什么,五号高地已经失守了吗?立即让第三兵团顶上……
【我】…………(侧耳听着)
吉普车开了不到半小时,之前那一片茫茫沙漠地广人稀的景色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像是战壕的地方。
到了这里,人口密度就一下子大了起来:数以百计打扮得像游击队员一样的临时演员,正在搬运着各种道具——弹药箱,手榴弹,当然还有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好奇地听着的这个大号收音机……
【胡刚】这叫军用电台,傻子!
【我】哦……军用电台。
胡刚(他的头衔应该是营长吧)一边用挑衅的语气说着,一边用肥厚的手掌细心地擦拭着他的那挺机枪。
【我】那个……这个是真枪吗?
伸出手想要碰一下那挺机枪的准星,但它的主人很快就像个小气的优等生一样把它移开了。
【胡刚】(大吼)别乱碰!
【我】……
(刚才我是不是本能地想朝他的脸上扇一巴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忍住了)
这位“胡营长”虽然体积巨大,态度也拽到不行,但我猜他八成只是这个剧组雇佣的临时工摄影师而已,由于干活多工资低,这才总是一副心情不好的面相。
(那把机枪也不是真家伙,而是伪装成机枪的摄影机,是用来拍摄特殊取景角度的……嗯,肯定是这样)
“算了”……我豁达地扭过头去,又凑到那个“军用电台”(其实不就是大号收音机吗)旁边去听了。
【电台】所有战场请注意:敌人布置了声控炮位雷达,所有阵地请务必保持安静,停止射击训练,以免暴露位置……
【电台】(杂音)什么?……我们刚刚才用扩音喇叭向敌人喊话,为什么不早点说!
【电台】……敌人的火炮已经锁定我们了,通知指挥部,全体转移!
【电台】(轰隆!!!)
虽然由于杂音的缘故听不太明白,但至少能听出话筒那边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
其实刚才还在车上的时候,我就能时不时地听到天边传来隐隐约约的炮响。随着电台里爆发的吼叫声越来越绝望,这令人毛骨悚然的隆隆炮声也越来越大。
【我】…………
【梓竹霖】……你们俩,听得似乎很专注嘛?
看到归来的姐姐腰带里多了几颗手榴弹,我才意识到她刚才其实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去准备武器装备了(那应该也是影视道具吧)。
【胡刚】是啊,不过没啥好消息就是了……就在刚才,北面的阵地怕是已经被敌人的炮火给端了!
【梓竹霖】早晚的事。也罢,反正我们马上就要撤了。
【梓竹霖】(转向我)来……跟我走吧!
说完,姐姐就拉着我的手向战壕的另一端走去。之前她拉我上吉普车的时候也是这样,带着一丝强硬,但我却觉得这种强硬也很温柔。
(后背似乎传来了胡刚耸肩,叹气以及无奈地跟上来的声音)
我就这样在姐姐的带领下向前走着,她紧握着我的手,视线紧紧地盯着前方。
而我的视线却始终下垂着不敢抬起来,被握着的手里不知不觉都出了汗。
话说,我现在当面虽然叫她“副团长”,但在心里面却已经用“姐姐”来称呼之了啊。客观地讲,对一个认识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人用这么亲密的称呼,其实是很奇怪的吧。
但我对她就是有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莫非这就是……一见钟情?
就这样走了十几秒后,我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她搭话:
【我】那个……我们这是要去哪?
【梓竹霖】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要带你去见我们第九军第四突击团的团长。
【我】……团长?
莫非是指这个剧组的导演吗?……八成是吧。
【梓竹霖】他叫管庵笛,是个……
【梓竹霖】唉,算了,反正你马上就见到他了。
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好奇,与此同时能听到前方的战壕里,似乎有某个物体正在发出鼾声。
到了那个物体的跟前,我才发现这是个穿着灰色风衣,身材瘦削,头发蓬乱的男人,正把手放在脑后,仰躺在一盒弹药箱上。
虽然他用一顶黑色的贝雷帽把脸遮住了,但听声音还是能判断出他睡得很香。
【梓竹霖】喂,团长!
【管庵笛】……呼噜……呼噜……ZZZZ……
眼看轻轻叫唤没有反应,姐姐便清了清嗓子,然后弯下腰凑到团长的耳边。
【梓竹霖】(放大了嗓音)喂!……管庵笛!
【管庵笛】……呼噜……呼噜……ZZZZ……
团长依旧睡得像只死猪,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梓竹霖】唉,真没辙!……
于是姐姐一脚踢在被他当成床的弹药箱上,一下就把弹药箱踢散架了,里面的木柄手榴弹全部像保龄球一样滚了出来……同时滚下来的当然还有正在酣睡的管庵笛团长,以及我脸上的冷汗。
【我】(真是的,我害怕什么啊……这些手榴弹难道不是影视道具吗,哈哈哈……)
话说虽然很狼狈地滚到了地上,但这位团长似乎没有表现得很震惊,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就捡起帽子爬了起来。
【管庵笛】哦,是你啊,梓团副……怎么,敌人冲上来了?
【梓竹霖】暂时还没有吧。我叫醒你,是想让你见一个新人。
他的目光便转移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姐姐背后的我身上。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瘦瘦的,胡子拉碴,头发更是乱蓬蓬。要是给他拍张黑白照,那肯定得用西班牙语注释道:“英勇的游击队员”。
【管庵笛】哈……(打了个哈欠)原来如此,是新人啊……
【管庵笛】也是,过去一个月我们团伤亡了三分之二,也确实需要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了!
【我】……啊?
我还没来得及发问,他已经带着露齿的微笑朝我伸出了手。
【管庵笛】那么,欢迎你加入第九军第四突击团!……来找我们而不是加入那些笨蛋阎王的军队,说明你还是很有眼光的哦!
【我】加,加入你们……等等,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啊!
【管庵笛】嗯?
(他突然换成了疑惑的眼神,然后转向姐姐的方向)
【管庵笛】怎么,梓竹霖副团长,难道她是被你骗来的?……拐骗小萝莉么?
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还假装压低了声音,凑到姐姐的耳边说,其实我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好在马上姐姐用很高的音量否认了。
【梓竹霖】当然不是!……是她说她想要去鬼门关那里,所以我才带她来了的!
【我】没,没错!我只是迷路了,想找到出口在哪而已,可从没说过要加入你们啊!所以……
【管庵笛】什么嘛,那不就是一个意思嘛!……要知道我们第九军的目标,就是要让像你这样柔弱的小姑娘也能公平地获得前往鬼门关投胎的机会啊!
【我】……啊?
他大笑一声,然后就把手放到我的头上,像摸毛绒玩具一样放肆地抚摸起来。
【管庵笛】别想得太复杂了,小妹妹!别看我们第九军经费很寒酸,装备也落后,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横扫阎王的军队,一路攻到无间区,拿下鬼门关。到时候你也就可以顺利投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相信我们吧!
【我】(“阎王的军队”?……)
话说回来,之前姐姐也说过“要想去鬼门关(出口),就必须和阎王的军队作战”……类似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不进行娱乐项目的消费就不让离开游乐区?……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抢劫吧!
【我】(哦,不对。这里是影视城,又不是游乐场。话说这里不是剧组的拍摄现场吗,该不会……)
【管庵笛】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有战斗经验吧。没事,回头会给你安排训练的!……放心好了,只要给我们三天时间,你就能扛着冲锋枪在战场上“啪啪啪“了!
【陶祝】(……哈?)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类似重口味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桥段:美丽单纯的女二号被以拍写真的名义骗到了贼窟,然后就是一阵电击枪的噼啪声。
【管庵笛】那么,胡营长,就请你带上这位可爱的小妹妹……
【我】等,等等等等一下!
【管庵笛】……?
由于我的这一声大叫,在场的其他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我】啊,不是……那个……
【我】虽然没太听懂,不过我看出来了:你们剧组肯定是某个女性角色没人演,看我和那个角色还挺搭配,于是就想让我去试镜吧?
【我】怎么说,这还真是……承蒙看得起了!可我确实没觉得自己长相上有什么优势啊,顶多只能算清纯,或者说……可爱而已吧?
(感觉真尴尬……居然低着头,扭着腰,当着别人的面,形容自己清纯可爱)
(没准会被当成故意卖萌,发神经……或者至少是自我意识过剩)
【我】但还是请你们找别人吧!总之我确实没有当爱豆的打算啊!
【我】我……我真的只是想找到这个影视城的出口,然后离开这里回家……真的真的,仅此而已!
【管庵笛】……
【梓竹霖】……
众人都没有说话,而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我。
空气中不知咋地冒出了一股可怕的寂静。
【梓竹霖】……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姐姐,或者说梓竹霖团长……她表情严肃地站到我的眼前,弄得我有点害怕。
【我】那个……
【我】呀!
一对纤细的手,突然捧住了我的脸……我虽然有些惊讶,但随后仰起头看着她的面孔,却有些脸红了。
【梓竹霖】张开嘴,吹一口气,让我闻闻……
【我】……?
虽然不好意思,但被姐姐注视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就照着她说的去做了。
【我】呼……(轻轻吹了吹)
【梓竹霖】…………
【梓竹霖】这股味道……果然呢,你不久前才刚喝了猫婆做的汤吧?
【我】猫婆?……哦,你指是那个站在桥边卖汤的老板娘吧!原来她叫猫婆啊!(还真是挺形象的)
【我】唉?!……等,等等!都过了这么久了,居,居然还能闻得到吗?!
(难道是因为没刷牙的缘故?……但这不是我的错。毕竟这里别说牙膏和牙刷,连自来水都没有)
【梓竹霖】当然闻得到,猫婆汤的药效可以持续很久:从你嘴里残留的味道来看,应该是3年前才刚喝的吧。
【我】啊?……(三年前?)
【胡刚】原来如此,是猫婆汤么……难怪从刚才开始听你讲的话就觉得很奇怪,现在清楚了:你是刚从阳间过来的,所以还没了解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么。
【我】……我的状况?
经过她这么一说倒是启发我了……自从来到这个影视城开始,我的状况就很奇怪:名字和身份都忘掉了不说,睡觉和吃喝的欲望也都消失了。
最奇怪的是,我现在甚至连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都失去了:之前在那片沙漠里……我的直觉确实是自己已经走了好几年,但都没前进哪怕一步。可一坐上姐姐的吉普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这里。
这种状况,简直就像是……
刹那和永恒的区别不复存在,过去和将来都是一个模样。
【我】……呀!
刷拉一声,原来是管庵笛团长突然冒出来,两只手捏住了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管庵笛】(严肃脸)听着,小妹妹……别想得那么复杂了。答案很简单,那就是……
【管庵笛】(不正经的笑脸)……你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得透透地了!
(……啊?)
【管庵笛】虽然你现在可能觉得自己全身一块零件没少,但事实上,站在这里的只是你美好善良的灵魂,你留在阳间的身体此时恐怕已经是车轮下的一摊烂肉了!
【管庵笛】别一副震惊的表情嘛,一摊烂肉还算好的……也许你的死因不是车祸,而是在无人的荒野中失足溺水了呢?
【管庵笛】要是那样就得祈祷打捞队早点出马了,不然时间一久,尸体就会出现巨人观:细菌腐败产生的气体会把你吹成充气娃娃的!
【管庵笛】但最惨的还要数得了晚期淋巴癌,一个人躺在村外的小破屋子里等死了吧?……死了几个星期都没人知道,唯一来送终的宾客就是乌鸦和苍蝇。
【管庵笛】等到尸体因为臭气熏天而被邻居发现的那天,你已经变成了一堆腐乳,或者类似有机肥料的东西!
【我】……
【管庵笛】……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以为然地向我描述着这些,时不时还利用身高优势拍我的头。
(他的个子估计得在一米八五,而我是萝莉级别的,差别太明显了)
【管庵笛】算了算了,还是想开点吧,至少你死得比我们晚啊!要知道在场的这些人在阳间早就只剩下二氧化碳和水了!
【管庵笛】相比之下,你的尸体没准还好好地冻着,甚至还很新……
【管庵笛】(突然被捏住脸)……嗷?!
【梓竹霖】差不多适可而止了吧?……你就别再捉弄她了,团长阁下!
被姐姐逼退后,他总算是乖乖退到了一边。
而我,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微张着……
【我】……
【梓竹霖】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这里是死者的世界,也就是在阳间被称作“地狱”或者“阴曹地府”之类的地方。
【梓竹霖】……你,我,还有胡营长和管团长,我们都已经死了。
【我】……
【梓竹霖】……怎么了?
【我】……
渐渐地,似乎感到自己的体重在慢慢消失。
强烈的现实感如同遮住太阳的乌云,虚幻的光明霎时间就丧失了热度。
巨大的凉意混杂着恐惧感,从双腿开始逐渐向上蔓延,现在已经快到我的胸口了……
【梓竹霖】喂,你没事吧?
“没事”……虽然想这么说,可嘴唇使不上力气。
另一方面,虽然毫无悲伤感,两行眼泪却已经划过了脸庞。
姐姐的手正要抓住我,可我已经双腿瘫软,像爆破拆除的摩天大厦那样,自然而然地就跪在了地上。
然后……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有个女孩子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用嘶哑的嗓子大吼着)
【梓竹霖】喂!……你这是……
【胡刚】喂喂……!糟了!我刚才在电台里听说敌人部署了声控炮位雷达,她喊得这么响,要是……
(噗,噗,噗噗!!)
(似乎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大口径榴弹炮发射的声音)
(随后天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银白色弧光)
(雨点般的炮弹像流星雨一样从头顶上坠落下来)
【梓竹霖】所有人,卧倒!
【胡刚】……快卧倒啊,傻子!
(似乎有个肥厚的物体扑过来把我给按倒了)
(然后是震天动地的打雷声)
…………
(1分35秒后)
…………
【我】……嗯,嗯?
睁开眼后,急忙往四周看了看:
周围像是刚刚被烤过,到处是巨大的弹坑,还有正在燃烧的黑色焦炭状物体。我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冥王星上去了。
发生什么了?……我一时没缓过来,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正蹲在地上安抚我的姐姐的脸。
【梓竹霖】呼……你没事吧?
其实这个问题是我该问的才对:姐姐的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个划伤,鲜红的血从里面流了出来,还有她乌黑的头发上也多了不少炮弹碎块。
但更加灰头土脸的是正在不远处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焦炭和沙土的管庵笛和胡刚,后者似乎神情很凝重,在表达“这女人真麻烦”的意思。
【管庵笛】(耸了耸肩)唉唉哎,看样子……她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啊。
【胡刚】这不废话吗!比起这个,以她现在的状态,参加战斗就别提了,能不惹麻烦就不错了吧!
胡刚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帽子不见了,于是赶紧从地上捡起还在着火的帽子戴了上去。
(原来他是地中海啊……怪不得急着掩盖)
【胡刚】我们第九军要这小丫头有啥用呢……依我看,还是把她赶出去,让她爱去哪去哪吧?
【梓竹霖】……
姐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握着我的手,听见胡刚的这句话后握得更紧了。
“这是要把我扔出去吗?”……正当我为此产生了一丝担心甚至害怕的时候……
【梓竹霖】让她留着吧。她不用参加战斗,只需要跟随我们一起行动就行了。
【胡刚】哈?!……喂,喂,我说梓竹霖副团长大人!
【梓竹霖】而且我现在命令你:好好保护她。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首先拿你来出气……还有什么屁话要说吗,死胖子?
【胡刚】(无奈的叹息)……切!
【我】……
【我】……唉?
正闭着眼的我,突然一阵温暖的感觉传递了过来……
姐姐一把将正在哭泣的我抱住了,一股一度沉淀在我心中的疑虑和恐惧,都随着这个温暖的拥抱给冲泡走了。
(话说她的胸部真的好软,看样子肯定是没穿胸罩)
【梓竹霖】放心吧。是我擅自把你带过来的,要是再擅自一脚踢开,那就不是我梓竹霖的作风了。
【梓竹霖】“就算是任性,也只能任性一次”……就凭我的这个信条,我也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我】……嗯,嗯!
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放心的微笑,我也不知不觉地破涕为笑了。
【梓竹霖】话说,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不过你喝了猫婆汤,所以肯定已经把自己在阳间的名字给忘了吧?
【梓竹霖】以后也不能总是用“你”来称呼,得给你起个新的名字才行。
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我全身上下。突然她把手伸到了我的裙子侧面……
(我差点以为她要一把掀起来,但却莫名有点期待,也没怎么反抗)
【梓竹霖】这是?
她蹲了下来,仔细看着裙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着的短裙上居然有一个粉色的刺绣图案,看上去是手工缝制的,形状像是个……
【梓竹霖】……桃子吗?该不会是你缝的?
【我】额,这个……也许吧?
(姐姐闭上眼睛,皱了皱眉,稍微思考了几秒钟……)
【梓竹霖】……陶祝,这个名字如何?
【我】陶祝?
【梓竹霖】嗯,容易让人联想到圆圆的桃子,又有祝福的含义……但总觉得很适合你不是吗?
(这么随便的吗?……不过我确实很喜欢。)
【陶祝】嗯,那你们以后就叫我陶祝好了!
见我恢复了精神,姐姐用衣袖帮我擦干了眼角的泪痕(她穿的似乎是汉服,所以衣袖很宽,很适合当手帕),然后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的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软绵绵了。
管庵笛团长耸了耸肩,然后再次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管庵笛】那么……再一次,欢迎你加入第九军第四突击团,陶祝妹妹!
胡刚营长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过姐姐的脸色之后,也无奈地伸出了手。
【胡刚】切,随你便吧……总之欢迎!
我微笑着将手伸出,和他们握在了一起。如果此时有BGM,那肯定是充满希望的曲调才对。
但如果有谁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我的表情,就肯定能从我依旧紧皱的眉宇间看出端倪来……没错,其实我直到现在,内心还是有着强烈的困惑与不安。
唯一令我欣慰的是,至少我不是孤身一人面对这一切。我有梓竹霖姐姐,还有第九军的同伴们陪我分担这一切。
和他们在一块,我肯定能克服不少困难……甚至是“死”吧?
既然如此,(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结束了的)陶祝的人生,也不妨以此为起始点,重新开始新的篇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