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颜色是温暖的。
整天都在和单位打交道,忙碌中只有那些纷乱,占据了亲情。许久没有打电话关注我的亲人和朋友。只觉得累。所以认为他们都会理解,都会原谅。
就这样,一步步背向走着。
周六晚上十一点,弟弟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很烦燥,随即脱口说太累不回。认为他不会有什么事,一些锁碎的东西不必操心。弟弟坚持不挂,坚持让我回家。
“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
“有事快说。”
“没有。没事就不能叫你回来吗?怎么一说让你回家就总是这样说。”
“没事你不会给我打电话。”
“真没事,就是......”
“什么啊,快说,我还有事呢,累得很,想睡觉了。”
“姥姥......”
“什么?姥姥怎么了?”
“......”
“怎么了,说话!”我咆啸起来。
“......”
“你别着急,她的腿现在不能下炕了......,姥姥上岁数了......”
眼泪夺眶而出。电话那端也沉默。
“她上岁数了……。”弟弟一直重复这半句话。有责怪,有愤怒。
“我知道了。”
我开始发现我很罪恶。 挂掉电话,查了列车时刻表,收拾东西。看着天花板,很久没有困意。清晨四点的闹铃一响,一跃而起,直奔火车站。 一路飞奔回家,看见她隔着玻璃窗望着我走进屋子的路线。我用平静掩饰好,走进去,说是路过家门口,顺便回来看看。她全身似乎肿着,看到我似乎没有以往那样多的兴奋。语言也平静,因为病得有气无力,因为失望,也许还有绝望。我真得已经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我能一一猜到她会想的问题。那些我也知道会有,却从没认真去想,去面对过的问题。她累了,背过身去躺着,眼睛看向窗外,沉默。 一会儿,她转过头,目光闪烁我左右:“要是我死了,你可别张着嘴使劲哭我。” “说什么呢!!”我走出去,我不想想象也不想面对那样的场面。我不认为会那样严重,不认为在我的生命里会失去她。 “如果小D(弟弟的乳名)昨天晚上的电话是给你打的就好了。”她重复说了几次。 这句话的意思我依然没有听懂。但是我来了,不知这能否给她带来安慰。抑或她满足了。
下午,二姨说其他两个阿姨已经来过,只没有告诉我。虽然没有因为我说的顺便批评我的良心,但二姨是不满意的。我开始意识到严重性。 因为害怕看到或听到我不想面对的东西,在天黑前我离开了。
坐在夜晚的列车上,泪水不断荫湿眼眶。恨自己不该想。那不该成为一种预召。 想我是很混的,初中离开姥姥后,很少因为想到她对我的思念而去看她。初中的贪玩,高中的学习,大学的路费都成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匆忙的来,又匆忙的去,从没因为她的挽留做任何犹豫。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理解得深刻。告诉自己现在为时不晚,见鬼去吧考试,还要被功利束缚吗? 脑袋还在想,但只能说到这里,泪水在没有温暖的城市肆意倾泻。
断了思绪。一缕又一缕,每一条没有思考到底就被泪水裁断。